一九八一年 第七百九十三章：贏了

    紐約公寓裏，沈曉蓉和張春梅也早早地在電視機前等着了。

    秦招娣不僅僅準備了零食、削好了水果，還開了幾罐啤酒。

    姑娘們無一例外都是希望喀麥隆隊贏。

    成文閣用不着希望，他是堅信不疑喀麥隆隊能夠勝出，他根本不了解喀麥隆隊的實力，他是因為無條件信任黃瀚。

    然一開始就把大家嚇着了。

    因為喀麥隆隊根本「沒有武德」，踢得沒規矩也沒章法很野蠻，瞧上去跟阿根廷隊完全不在同一個水平線。

    接下來喀麥隆隊門前簡直是險象環生，他們好像除了不惜犯規採取激烈的身體對抗外，好像毫無辦法阻斷阿根廷隊如潮的攻勢！

    這些天經常看足球有點懂了的蕭薔嚇得尖叫連連。

    「哎啊！媽呀！嚇死我了！就這爛隊怎麼可能贏啊！」

    紐約公寓，秦招娣一樣的看得連連搖頭，她道：

    「喀麥隆隊的組織紀律性太差，這樣的也能贏應該是老天爺瞎了眼！」

    同樣對喀麥隆隊失望透頂的沈曉蓉道：「秦招娣，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額！我怎麼了？」

    「我喜歡你耿直的性子，喜歡你說實話，喜歡你明明知道如果喀麥隆隊今天輸了，我下注的一千萬美金就沒了，但是你依舊直言不諱你的看法！」

    「嘻嘻……」秦招娣意識到自己不帶腦子隨口噴了，尷尬地笑了。

    張春梅是第一次知道看球還能博彩，此時太緊張了，當馬拉多納帶球突破，一記妙傳給隊友打門時，「啊！」大叫一聲，嚇得閉上了眼睛。

    「還好，頂偏了，看來喀麥隆隊雖然不如阿根廷隊，但是運氣好得很！」

    張春梅睜開眼看見沈曉蓉緊握的雙拳在揮舞，很明顯，蓉兒剛才也被嚇得不輕！

    她弱弱的問道：「都快半個小時了，喀麥隆隊連一次打門的機會都沒獲得，怎麼贏啊？」

    「唉！也不知黃瀚有沒有看球，真想問問他，一支球隊沒有殺入對方禁區的機會怎麼贏球！」

    「你也認為喀麥隆隊贏不了嗎？」

    「我沒想到這支球隊這麼差，太讓人失望了。」

    秦招娣遞上一罐啤酒，問道：「要不要喝點！」

    「喝！管他呢，這一場輸了未必沒有機會進八強！」

    張春梅道：「也是，人家阿根廷隊畢竟是上界冠軍。喀麥隆隊輸球純屬正常！」

    「對！來，咱倆干一個！」

    「干！秦招娣，你也干啊！」

    「是你倆說好了干一個，等會兒我們三個再干！」

    沈曉蓉把一聽啤酒一飲而盡，道：「原本我還以為這一次博彩不一定能夠讓我覺得刺激，誰知看實況轉播依舊覺得心跳加速。」

    「這恐怕就是形成賭癮的原因，你要注意啊！」

    「放心吧，我自己不會碰跟賭有關的任何事，我只聽黃瀚的。」

    此時滬城的小洋樓里，蕭薔、黃馨、陸瑤都剛剛發出一聲驚叫捂住了眼睛。

    「沒進！哈哈……，如果不是因為黃瀚押了喀麥隆隊，我是真心希望阿根廷隊來個五比零大勝！」成文閣道。

    蕭薔道：「我這個不懂足球的都瞧不上那個喀麥隆隊，如果不是黃瀚下注賭他們贏，也真心希望他們輸慘些！」

    陸瑤道：「我倒是覺得喀麥隆隊不是太爛，最起碼一直到現在，阿根廷隊都沒進球。」

    「也是啊！依舊是零比零，結果還就真不好說！」

    黃馨忽然間笑了，道：「我已經不緊張了，喀麥隆隊贏定了。」

    「為什麼呀！」好奇寶寶蕭薔問道。

    「相信黃瀚的判斷力！」

    黃馨話剛剛說完，立刻「哎呦！」一聲，那是阿根廷隊再一次打門，把黃馨嚇得夠嗆。

    蕭薔、陸瑤都「咯咯……」笑了起來。

    黃馨自我解嘲道：「真刺激！」

    就這樣，整個上半場的比賽約等於是在喀麥隆隊的半場展開，着實讓沈曉蓉、黃道舟、張芳芬、蕭薔等等的心跟着狂跳不已。

    上半場結束前，喀麥隆隊才獲得了唯一一次打門的機會，只可惜徒勞無功。

    上半場比賽結束時，蕭薔忍不住了，道：「要不我們把黃瀚喊來問問吧！」

    成文閣道：「用不着問，喀麥隆隊肯定贏！」

    「你能不能實事求是啊！就喀麥隆那樣的，怎麼贏啊？」

    「現在是零比零說明什麼？說明喀麥隆隊運氣特別好，挺住了！」

    「咦！你這話有道理呢！」

    然下半場開始後沒多久，連成文閣也開始情緒低落了，因為喀麥隆隊不僅僅實力懸殊，還被罰下一個隊員。

    本來就技不如人，還人少打人多，這還怎麼贏啊？

    所有人都有這樣的疑問，但是沒有人開口，一個個都默默地看球，氣氛很壓抑！

    紐約公寓裏的沈曉蓉此時已經喝了七聽啤酒，她笑道：

    「我現在的酒量就是看足球比賽練出來的！春梅，咱倆再干一個！」

    張春梅已經上臉了，她道：「我恐怕不能喝了，頭暈！我真想黃瀚這一刻在我們身邊啊！」

    喲！她這是在酒後吐真言嗎？沈曉蓉故意追問：「你為什麼這麼想？」

    「我有什麼難題都喜歡問他，他就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來咱倆干一個，你現在把我當成他，你想問他什麼問題問我試試，看看我能不能也讓你不失望？」

    張春梅喝了一大口啤酒，扔下空了的罐子，「咯咯……」笑道：

    「那我問了！你現在就是黃瀚。」

    「問吧！我是跟你同學足十一年的黃瀚。」

    「黃瀚，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好一個技術不行犯規很行的野蠻球隊的？現在已經被紅牌罰下一個，你還堅持認為他們能贏嗎？」

    「唉！現在不依舊是平局麼！沒到最後一刻，誰都有機會！」

    張春梅主動拿起一罐啤酒幾大口喝得乾乾淨淨，道：「對，沒到最後一刻誰都有機會，我要努力再努力！」

    沈曉蓉笑了，她能夠聽得出弦外之音，她拉住張春梅的手很大度道：「我們共同努力。」

    「我，咯咯咯……」很明顯張春梅喝多了，她跟黃瀚喝多了的反應截然不同，是不停的笑。

    秦招娣忽然間大叫一聲：「哎呀！進了！哈哈哈……」把分神的沈曉蓉和張春梅嚇了一大跳。

    「誰進球了？」

    「喀麥隆隊！哈哈……，哈哈……，黃瀚太神了，怎麼會是喀麥隆隊先進球了？」

    「機會就在下一刻？這也太快了！咯咯咯……」張春梅更加覺得頭暈，迷迷瞪瞪笑個不停。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依舊頭腦清醒的沈曉蓉又開了一罐啤酒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在此之前幾分鐘，滬城小洋樓里一樣的無比沉悶，然僅僅是沉悶了五分鐘而已。

    就在蕭薔幾個開始失望之時，阿根廷隊居然很意外地被一記沒什麼技術含量的頭球破門了。

    「啊？這就進球了？哈哈哈哈……」蕭薔差一點笑出豬叫。

    「你能不能別這樣笑？我夜裏會做噩夢的！」陸瑤笑道。

    「挑釁我？我來了！」

    「咯咯……，我投降……，咯咯……我不敢了……」

    小洋樓里鬧成一團。

    紐約公寓裏，秦招娣攔住還要開酒的沈曉蓉，道：「我數着呢，你已經喝了十罐了！」

    「沒關係，我想喝，最好剛巧在球賽結束時喝醉了，睡上一個好覺！」

    「咯咯……」張春梅又笑了起來，道：「我們倆一起睡，我要抱着你睡！」

    黃瀚家徽派宅院裏，黃道舟一聲大喝：「球進了！」把看得聚精會神的張芳芬嚇得打了一個機靈。

    「這就進球了？我怎麼覺得有點不真實？」

    「哈哈！有意思，足球真有意思！」

    接下來的比賽就有了看頭，喀麥隆隊被進球刺激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上演着非洲奔放式的狂野，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

    就在大家都認為贏球就在眼前之時，喀麥隆隊居然又被紅牌罰下一個隊員。

    黃馨、黃道舟、沈曉蓉等等最後都是緊握雙拳在看比賽，然喀麥隆隊證明了足球比賽就是這麼不講理，技不如人外加少兩個人也能贏。

    只不過足球比賽到了中國人這裏就很講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輸得毫無懸念！

    技術比人家好也不行，又會輸在運氣上！管他有道理沒道理，反正輸球就是我們的道理！

    黃瀚用不着熬夜看球，而且他知道這一屆世界盃的比賽進球數太少沒什麼欣賞性。

    他早上起來時輕手輕腳，沒有吵醒任何人。

    黃瀚學習小組的同學包括黃道舟、黃馨、黃顰、每天都堅持鍛煉身體。

    來滬城上學後，原本都是早上六點鐘起床，五個人一起去虹口公園跑步，但是今天情況特殊。

    當滿頭大汗的黃瀚回來時，蕭薔幾個已經起床了。

    「贏了，贏了！」見到黃瀚，蕭薔立刻報喜。

    「我知道會贏所以才下注啊！幹嘛大驚小怪？」

    陸瑤道：「得，人家這麼沉得住氣，我們都是瞎擔心了一夜！」

    成文閣道：「我就沒擔心！」

    蕭薔反駁道：「吹吧！喀麥隆隊被紅牌罰下一個的時候，我明明看見你臉色鐵青！」

    「我哪有？」

    黃瀚道：「好了好了，這事兒過去了，你們別議論，特別是在學校的時候。」

    蕭薔道：「我知道不能把你安排沈曉蓉賭球的事兒說出去，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陸瑤逗悶子道：「是不是，你心裏埋藏着小秘密，從沒有再提起？」

    「是啊！」蕭薔還唱了起來，然後她就被打擊到了，因為陸瑤很誇張地捂着耳朵說了，跑調已經跑到紐約張春梅那兒了。

    此時的張春梅和沈曉蓉正睡得香，她倆昨天都喝了不少，倆人居然相擁而眠。

    比賽還有，但是揭幕戰已經贏了一把，博彩勝局已定，接下來僅僅存在賺一個多億美金還是兩個多億的快樂題。

    張春梅、蕭薔幾個包括黃道舟，緊張刺激的程度當然少多了！

    黃道舟居然跟張芳芬感嘆道：「怪不得太多人喜歡賭博，而且越賭越大，那種心跳的感覺確實難以形容。」

    「越賭越大？放心吧！黃瀚有分寸，你沒聽黃馨說啊？沈曉蓉是建議下注五千萬美金。而黃瀚不肯，只肯拿兩千萬。」

    「也是！黃瀚幹嘛不把五千萬押上呢？」

    說這話時，擅長算賬的黃道舟滿臉都是怪可惜的表情。

    因為他已經知道了賠率，如果是押五千萬美金，乖乖隆地咚，能贏六七個億美金呢！

    張芳芬白了老公一眼，道：「因為他有分寸，有自制力！」

    「這不符合常規，我這種從來不賭的人這兩天再看比賽，都覺得沒有看揭幕戰刺激了。黃瀚怎麼就能忍得住不加注！」

    「所以我讓你放心，我的兒子是人傑，比你強多了！」

    「我們的兒子好不好！」

    「兒子像我！」

    「行行行，像你，是你教子有方！」

    「那是當然！」

    「得瑟！」

    然後黃道舟想到了黃瀚將要有那麼多美金，興奮起來，問道：

    「芳芬，你有沒有想過，黃瀚贏來的美金派什麼用場啊？」

    「錢不是黃瀚一個人的，還有秦淑潔和沈曉蓉呢，你別管！」

    「這麼多錢呢，我怎麼能不管？」

    「黃瀚有分寸，他們在香港、美國都有投資。」

    「都投什麼了？」

    「哎呀！你別問了好不好？你是國家幹部，而且是大幹部，知道這些幹嘛？」

    「你不也是國家幹部？憑什麼你可以知道就瞞着我？」

    「我不一樣，我是個體戶幹起來的！」

    「我問問是為了放心，沒想着干涉他們！你大概說說唄！」

    「我也知道得不詳細，只知道他們手裏有幾家投資公司、外貿公司，不僅僅做國際貿易，還進行股票投資、實業投資。」

    怪不得「瀚潔蓉投資公司」、「中港實業」、「好貓集團」那麼大的手筆，黃道舟意識到了這裏的情況比較複雜。

    他道：「我不問了！聽多了反而容易瞎操心，隨他吧，我就當家裏根本沒有那些錢。」

    「這就對了，那些錢本來就是幾筆橫財，得之勿喜失之勿憂！」

    「有道理！我也跟你學。」

    「你要相信黃瀚的品格，他不會做坑害國家的事，他正在貼錢為國家的科學研究做貢獻呢！」

    「這個我知道，上一次去滬城時和華校長、謝書記、葉主任幾個喝酒，他們都誇獎黃瀚了。

    當時我就納悶了，黃瀚從哪兒調動那麼多錢？今天算有點明白了。」

    「黃瀚曾經說過贏資本主義的錢建設社會主義的中國，他還就說到做到了，我真心覺得驕傲！」

    「不管了不管了，養兒勝似父，要錢幹什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