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 第六百九十四章：一擊致命

    上了飛機後，黃瀚思緒萬千，沈曉蓉的身影揮之不去。

    陸瑤、王慧玲、張春梅、張倩等等各有千秋的小模樣不斷出現在腦海。

    窈窕少女，誰不愛慕？除非身體或者心裏有毛病。

    不對，身體原因都不會阻礙躁動的心，明朝的太監也上青樓就可見一斑。

    黃瀚腦子裏忽然間冒出一首老歌《重來》，不對，現在才是八八年，這首歌要十幾二十年後才出現呢。

    「你是否愛過，你愛她多過她愛你的人你還記得嗎？」

    是否愛過？原本軌跡的十八歲前有資格說愛嗎？

    愛和被愛真的需要實力，不僅僅需要精神支持更加需要物質基礎。

    兒時的記憶中，沈曉蓉和張春梅都是那麼夢幻，破衣爛衫的學渣黃瀚在她倆的眼裏應該根本不存在。

    她倆註定不平庸，從小就出類拔萃，後來她倆都離開了三水。

    大部分時間在三水工作、生活的黃瀚只偶爾聽到她倆的一些傳說。

    蕭薔、王慧玲等等都是生活在三水市，想遇總能遇見，黃瀚總覺得她們才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能重來回憶當作塵埃，心不曾被傷害就能無瑕疵地愛。

    但是重來卻不能保證愛的成功或失敗。

    要重來多少次後才會明白？」

    能夠重來太好了，一切都可以重演，帶了作弊器的黃瀚倍兒爽。

    但是在感情問題上也有作弊器的加成，這份情還真嗎？

    因此黃瀚特別在意驗過真偽的那一份情，甚至於百般討好陸瑤。

    然從來一回，絕大多數夢想都能成真，原本的虛無縹緲，變成了就在眼前。

    原本高傲的白天鵝不再昂着頭，不僅於此，她們甚至於低下了頭，甚至於為了黃瀚不惜改變自己。

    只不過黃瀚心理年齡兩世疊加早超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不可能再成為追夢的少年。

    問題來了，黃瀚不追夢，反變成了別人追逐的夢想，而且敢於追夢的都應該是百里挑一的美少女。

    黃瀚不是聖人，沒有感情潔癖，難免心猿意馬。

    現在能夠把持得住，完全是因為不想傷害誰！

    大家都成年後，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有一種事情最難以判斷對與錯，那就是情愛。

    究竟是沒有發生過才沒有傷害？還是發生過了造成傷害？

    如果不是因為陸瑤曾經是自己的愛妻，她和沈曉蓉、張春梅、王慧玲、蕭薔、杜佳等等，我選誰？

    這一刻黃瀚迷茫了，沈曉蓉應該不錯，只不過和她一起過日子，新婚燕爾的浪漫過後，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現實問題會不會影響感情？

    王慧玲脾氣好肯定百依百順，小日子有可能過得有滋有味，一個尋常人的生活其實就是圖個安穩，這足夠了。

    可黃瀚是個穿越者，僅僅是安穩太不甘心。

    張春梅呢？太優秀，優秀得無可挑剔，連黃瀚都佩服，有了這種心態，恐怕少了些許情趣吧！

    黃瀚又忽然想起來一個段子，女人總是會問男人，你愛我嗎？

    男人往往都會問自己，我究竟愛誰？

    現在的我愛誰呢？

    依舊追陸瑤，倆人二十四歲結婚，肯定能夠確保婚姻穩定，也能夠確認老婆的忠貞。

    同樣能夠確定經常被老婆訓得像孫子，可以預見到老婆蠻不講理時，自己有可能氣得去撞牆，這就是酸甜苦辣的日子，又愛又恨的日子。

    現實生活中的老婆，特別是結婚二十幾年的，都是反方代表，為了反對而反對！

    如今的陸瑤貌似比原本軌跡厲害多了，最起碼她的學習成績好太多，考上名牌大學的可能性蠻大的。

    知識越多越反動！陸瑤知識面更加廣了，結婚後她這個為了反對而反對的反方代表，會不會每一次都把黃瀚辯得理屈詞窮？

    「沈曉蓉和你真的很般配！」坐在黃瀚左手位置的杜佳忽然道。

    把正在胡思亂想的黃瀚嚇了一跳。

    「快別這樣說，我們才十八歲，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還有啊，你別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我聽着太彆扭。你今年也僅僅是十九周歲。懂什麼叫做般配嗎？」

    「我以前不太了解沈曉蓉，這一回接觸了十來天，發現她真的太傑出，我，我，輸給她我服氣！」

    「這哪兒跟哪兒？你、沈曉蓉都是小姑娘，路還長着呢。」

    「你就是喜歡說『老卵』話……」杜佳臉紅了，覺得這種詞兒她不應該說。

    「對了，我要對你說聲謝謝呢！」

    「幹什麼呀！」

    「你大伯年底安排過來的十幾個退伍的特種兵真心不錯！」

    這不是客套話，十幾個退伍特種兵都有六年以上的軍齡，擒拿格鬥駕駛技術都頂呱呱。

    「華美風」、「中港實業」、「全力企業」、「自強服務公司」各接收了三四個，軍齡算工齡那是國家規定，但是農村戶口不可能分配工作。

    杜佳大伯選的退伍好兵無一例外是農村戶口。

    估摸着是因為城鎮戶口的退伍兵肯定能夠分配到工作，不是就業困難群體。

    「華美風」等等單位黃瀚說了算，黃瀚至今都是農村戶口，誰敢歧視農村退伍兵？

    立刻簽農民合同工，不僅僅按照國家規定算工齡工資，還上浮兩級，結了婚的還可以給家屬安排工作一樣的簽農民合同工。

    十二月底，十五個退伍兵來報道，三天後，十四個都回去了。

    為啥？回家接老婆或者接對象唄！

    改革開放初期，沿海城市的鄉鎮企業搞得風生水起，內陸省份差多了。

    這些退伍兵都來自於革命老區，老婆、對象哪有可能找得到好工作而且是工資能夠高達二百多塊的好工作？

    收人收心很重要，退伍兵是黃瀚拜託杜佳請她爺爺、大伯幫着選的，來到三水市當然是黃瀚一手包辦工作。

    企業大了安全保衛工作很重要，主要領導的出行必須兩個司機。

    十幾個退伍的特種兵容易安排，而且專業對口。

    黃瀚讓「華美風」等等單位人力資源部給退伍兵辦了入職手續後指示各單位先借兩千塊錢給他們，以後每個月從工資里扣一百塊。

    還沒上班就給兩千塊？這些人還是農村戶口，萬一他們就此消失了怎麼辦？

    周小燕負責「全力企業」的人力資源部，跟黃瀚最熟，本着為單位着想的原則，理所當然提出這樣的疑問！

    黃瀚笑了，他根本不介意人家拿到手兩千塊就跑了。

    用兩千塊能夠試出一個人的人品不要太幸福，黃瀚是準備從這些退伍兵中選幾個當心腹培養的。

    為了不讓周小燕几個為難，黃瀚表態，如果誰不來上班，兩千塊錢借款由黃瀚負責歸還，並且讓退伍兵拿來借條。

    黃瀚當着所有人的面在借條上籤下名字成為擔保人。

    退伍兵們見名聞遐邇的黃瀚如此信任他們，心裏暖的同時充滿感激之情，他們齊聲表態，至多十天，肯定回來報道。

    沒有回去的退伍兵名叫喬效軍，他當兵七年，當時是因為撫養他的奶奶死後家裏沒親人了，村里照顧才十五歲的喬效軍一個徵兵名額。

    部隊上來村子裏了解喬效軍的具體情況後特事特辦，沒有糾結喬效軍夠不着年齡。

    當時黃瀚問喬效軍道：「為什麼不回村子裏看看？」

    喬效軍答道：「不了，回去了，會有人尷尬的！」

    黃瀚覺得有意思繼續問道：「為什麼？」

    「我家的自留地、宅基地都給了村里，現在應該早分了，我回去了人家肯定不自在。」

    黃瀚疑惑道：「是給了村里還是被村里佔了？」

    喬效軍笑了笑一攤手道：「對於我來說沒啥區別！」

    「你恨他們嗎？」

    「不恨，當初畢竟是大隊幹部、公社幹部們幫着跑，這才讓我當上兵！我在部隊裏過的日子比在老家時好太多。」

    「你樂意來三水市工作嗎？」

    「想聽實話嗎？」

    「你願意說我當然願意聽！」

    「因為三水市給的條件最好，部隊上的領導特意幫我爭取的名額，不來對不起領導。」

    「你是被動選擇的？」

    「是！」

    「我不要被動選擇的人，我可以送你兩千塊錢，你可以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我來了三水市知道將要乾的是什麼工作，已經主動選擇了。」

    「不會幹一段時間又反悔了吧？」

    「絕無可能！」

    然後喬效軍當上了「自強服務公司」治安聯防隊副隊長，開上了黃瀚以前經常使用的吉普車。

    他很年輕只比成文閣大兩歲，很快就成為了成文閣和黃瀚的搏擊時的勁敵，錢愛國就甭提了，屢戰屢敗眼看着保不住錢三哥的名頭。

    喬效軍打輸了根本不服氣，總會說要是真的一決生死，他肯定能夠做得到一擊致命。

    黃瀚卻是嚴正警告他一定要轉變思想改變訓練方式，進入社會跟當兵不一樣了，大有可能一輩子都遇不上一決生死的機會。

    維護治安、抓流民、抓小偷、抓打架鬥毆的小青年都不能下手太重。

    喬效軍已經喜歡上了三水市，喜歡跟黃瀚、成文閣、錢愛國格鬥，他也會打枱球、打乒乓球，只不過連錢愛國都打不過。

    原本他還蠻自信的，才過了一個月，他就發現他會的東西不值一提，連相當於吃飯手藝的搏擊都經常被黃瀚或者成文閣打敗。

    所以他把如果生死相搏他能夠一擊致命掛在嘴邊，言下之意是打着玩，發揮不全他的搏擊技巧。

    這個黃瀚懂，但是真的生死相搏時誰不拼命，黃瀚和成文閣也要下死手，誰先死真的說不好，還沒法試一試。

    這些退伍兵不僅僅是外地的，而且來自外省，必須安排宿舍樓。

    剛來不可能分配兩居室或者三居室，而且黃瀚的計劃是準備率先執行住房商品化的。

    採取三個退伍兵合租一套單元房的模式安排住宿。

    合租不是合住也不是分配，房租是跟市場價接軌的，按月從工資中扣除。

    從去年年底開始，黃瀚參與投資的單位都不再砌宿舍樓，有需要給引進的技術人才分配房子，購買「家園集團」的商品房。

    退伍特種兵過渡期間合租的房子也是通過購買商品房來解決。

    榜樣效應真的厲害，黃瀚沒有宣傳這件事，但是更多單位積極響應，也停止了征地造宿舍樓，改為買商品房。

    「家園集團」本來就一炮打響，現在更加蓬勃發展，再建的商品房高達兩千套之多，鐵定能夠做得到一年資本翻倍。

    黃瀚估摸着「自強服務公司」、「全力企業」、「華美風」在六月底大張旗鼓出售公司的宿舍樓根本影響不到「家園集團」。

    杜佳為了黃瀚拜託的事兒很正式地跟爺爺和大伯談了兩次，是用了心的，見黃瀚領情，心裏蠻歡喜。

    嘴上卻客氣道：「這算啥？我大伯還要讓我感謝你爸爸媽媽呢！還說以後有這樣的好事一定讓他來辦，他部隊上的好兵太多了，給好兵找到個好歸宿不太容易！」

    「沒問題。我喜歡為國當兵的人，更加願意給他們機會！」

    「你這種話要是讓我爺爺聽到，他肯定會喜歡你！」

    「你讀的是北大政治系對不對？」

    「嗯！沒辦法，爸爸、媽媽、爺爺、大伯都要求我讀政治系。」

    「他們的選擇是對的，你學成後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現在都時髦出國留學、時髦學工商管理、學國際貿易、學金融。」

    「財主在中國不算啥！永遠不可能如官員那般有地位！」

    「那你想不想考北大政治系？」

    「我十有八九考不上！」

    「騙人！以你現在的成績和表現加上對三水市的貢獻，保送都沒問題！」

    「我不想當官！」

    「為什麼？你剛剛不是說過當官最有地位麼？」

    「當官得自律，還有嚴格的組織紀律，我雜事太多，投資太多，即便不以權謀私，也難免瓜田李下！」

    杜佳跟着來美國玩了一趟，當然知道黃瀚的實力不簡單，她也是高智商，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點頭道：「嗯！你這樣子解釋蠻有道理！」

    「你不一樣，你當官肯定官運亨通！」

    「為什麼？」

    「呵呵！朝中無人莫做官唄！」

    「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