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幹什麼呢,怎麼圍了這麼多人?」街上,一名挑擔老伯問道。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你還不知道?」被問到那人滿臉的不可思議,「南陽王救下了那些被抓走的女子,現在正一家家的找那些人算賬呢!」
「這些作惡多端的地痞無賴,這一天早該來了!」又有一人憤恨喊道。
對於這個消息,百姓們奔走相告,人人高興滿懷,小孩子們握着紙風車,圍着被南陽王府侍衛押走的紈絝子弟們歡喜的唱着兒歌。
「該殺,該殺啊!」
「南陽王,替我們做主哇!」
走了半條街,侍衛們停住腳步,百姓們也隨之屏氣凝神,只見劉玉尺大跨步走到一家富戶門前,狠狠踹開了房門。
「給老子搜,挨個房找,南陽王有令,一有抵抗,格殺勿論!」
「是!!」
對於皇親,侍衛們多少還有些顧忌,可是眼前這種一般的大戶人家,對他們來說那就只是和街頭的大白菜沒什麼區別了。
該拿的人衝進去拿了,該砍的人當場砍了,他們又能鬧到哪兒去,天大的事,有福王府撐着呢。
福王府一系的人,縱是一般的皇族也得禮讓三分,這些大戶在這塊金字招牌面前,全都是弟弟。
兩名侍衛當先衝進去,但卻傳來了打罵的聲音。
過不久之後,只餘一名侍衛退出來,臉上還帶着血:「劉爺,柱子折裏頭了!」
「劉爺,為柱子報仇啊!」
居然有人敢拒捕,這簡直不把南陽王的法令當回事兒,其它地方不管,在這南陽,王爺的話就得是聖旨!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想到這,劉玉尺沒有半分遲疑,一腳傳開虛掩的房門,抽刀道:「拒捕,這是犯了王法!全給我砍了,一個不留!」
「殺!」
侍衛們紛紛湧入,伴隨着慘叫響起的,還有無數物件被狠狠扔到地上打碎的聲音。
僕人一開始還憑人數優勢佔據上風,隨着侍衛們的痛下下手,很快整個形勢便呈現一面倒的局勢。
院內的聲音越來越小,等侍衛們終於出來的時候,看見這幫人渾身上下的血跡,看熱鬧的百姓們也喊不出來了。
雖然知道是在為自己出頭,可就是害怕。
十字街,這裏是南陽城交通的樞紐。
如果將南陽大大小小的街道總分為一個「十」字形,那這裏就剛好處於中間位置,進來的人要從這裏出去,出去的人,要從這裏經過。
此時一件大事正在發生,南陽王朱由樺抓了十五家富戶子弟,聲稱這些人全都犯有死罪,將於今日在十字街斬首示眾。
消息傳到唐王府,朱聿鏼直接將桌案踹翻,引得階下侍從個個慌張失措,有人忙着擦拭,有的則是瑟瑟發抖不敢妄動。
「混賬!這個朱由樺,將南陽當成自己家了不成!」朱聿鏼怒不可遏,只是還沒等他說出什麼,又有一名侍從跑來,跪下道:
「王爺,不好了,那南陽王府的劉玉尺帶人把張家滿門十三口都殺了,一個都沒留!」
「什麼!?」朱聿鏼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沒想到,朱由樺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自己已經一退再退,他卻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就算是福王一脈,做事那也得有個度!
逼急了,兔子還咬人,更何況自己還不是兔子!
朱聿鏼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深呼口氣,道:「叫分巡道按察使鄧大人,河南道監察御史孫大人,還有南陽王府長史司費大人速來王府見我!」
此前地方上各有司官府都對朱由樺的事睜隻眼閉隻眼,就是不想趟皇族爭鬥這攤渾水,這一步邁出去了,那就等同於向福王宣戰。
以福王的體量,一旦執意報復,沒有任何一家皇族貴戚能扛得住!
「遵命!」侍從連忙跑出殿外。
朱聿鏼有些緊張,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手指絞在一起,話才說出去他就有些後悔。
此刻朱聿鏼滿腦子想的都是一件事,福王要是知道了,該怎麼報復自己?
不多時,三名官員紛紛來到唐王府正殿,先是互相各看了一眼,才是由河南道監察御史孫旺領頭上前,齊聲道:
「臣等見過唐王殿下。」
「哼,叫你們來,都清楚是幹什麼嗎?」朱聿鏼將手一揮,示意他們坐下,滿臉冷淡。
「莫不是因為南陽王一事?」孫旺道。
作為全國十三道監察御史之一,朱由樺鬧出的動靜兒他很早就有所耳聞,之所以全當不知,就是因為怕擔責。
皇族可不是那麼好弄的,反正他砍的也不是自己,能少一事便是一事,這是所有官員的共識。
當初那些流寇怎麼鬧大的,還不是地方文武同氣連枝,既不處理也不上報,你不管我也不管,都指望着流民自己散去。
結果是朝廷失去了剿寇最佳時機,流寇做大,尾大不掉,怎麼都清剿不完。
朱聿鏼哼了一聲,沒有回話。
一聽這話,南陽王府長史司長史費登正有些慌亂,鬧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只怕是難逃干係。
才想到這裏,就聽孫旺笑道:「王爺,這事兒我們還不是很清楚,還要問南陽王府的長史費大人。」
王府長史司,親王府郡王府都有,主要負責向上申報各王府的用度、開支和大小事務。
這個活不好干,因為每當皇親惹出什麼大事兒來,上面的皇帝一犯難,最後基本是各王府長史背鍋。
當年朱聿鍵擅自募軍,地方上也是沒人上報,因為沒人願意去搞這個事情,一旦被皇親嫉恨,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朱聿鍵一路勤王,崇禎皇帝全然不知,等知道的時候,這小子竟然都已經跑到京畿來了,足見地方瞞報的厲害。
最後還是時任唐王府的長史背鍋擔主要罪責,朱聿鍵只是被廢為庶人,關押在鳳陽皇家大獄。
推太極,這是文官慣用的伎倆,費登正知道,但卻不好點破,畢竟這裏他最小。
孫旺說完,分巡道按察使鄧良也趕緊配合,轉頭詢問:「費長史,南陽王此舉可是有什麼因由?」
「因由」費登正感覺渾身發熱,不斷擦着額頭的汗珠,良久,才是跪下來硬着頭皮道:「南陽王行事從不過問長史司,這、這個在下也是不知。」
「飯桶!」朱聿鏼一把將手中捲軸扔到費登正臉上,怒罵道:「朝廷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個郡王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孫旺冷笑道:「費長史,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朝廷設置長史司,正是為了管理各王府、宗親,你這般視而不見,看來這事與你也脫不了干係!」
聽這話,費登正心裏咯噔一下,完了。
這個結果已經很好,這樣報上去,朝廷會查朱由樺,但南陽王府不會有事,崇禎皇帝對朱常洵尊敬異常,最多警告一番,被一擼到底的只能是南陽王府長史費登正。
兩面不得罪,孫旺和鄧良自然樂得如此。
但這不是朱聿鏼叫他們來的目的。
「本王問你,朱由樺侵佔民田,私自在王莊擴軍,還有那個什麼南陽一建,這些證據你都有嗎?」
「???」
朱聿鏼這一問,使得如入冰窟的費登正察覺到一絲希望,更是讓監察御史孫旺和分巡道按察使鄧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是搞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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