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提供線索的王禿子,此刻感受到靈氣雨落在身上,一開始是渾身刺癢,隨後是說不出的舒坦。
就像是泡澡一樣。
不光是他自己,他的獸寵那隻禿鷲更是如此。
原本王禿子的獸寵早年曾經受了重傷,不光是舊疾未愈,因為經常要食用腐肉所以體內也是積蓄了不少屍毒。
禿鷲本就是食腐,如果不曾受傷倒也沒什麼,可在傷病之下屍毒就壓制不住了,這些年經常會有一段日子痛苦無比,不光是他的獸寵痛苦,就是王禿子因為血契的力量也受到牽連,模樣才會變得這麼的猙獰可怖。
一人一獸體內的毒素長時間積存,看上去這才那般怪異,但此刻被靈氣雨淋了一身,原本的舊疾和體內的屍毒居然是在慢慢好轉。
不光是王禿子,那邊老鱉也是手指顫抖,他之前由觴兒救治,雖然最後機緣巧合的成功了,他的獸寵依舊是十分虛弱干煸。
但在這一場靈氣雨下,不光老鱉自己感覺如獲新生,他的獸寵那一隻大鱉此刻是撐破老鱉背部的衣衫,仰着頭,盡情享受這一場重生之雨。
而且肉眼可見的,這一隻鱉獸的體型在慢慢變大。
原本只有臉盆大小,不一會兒的時間就長到半人多高,背上坐三五個人都不成問題。
老鱉看到這一幕如何能不激動。
鬼嬰夫人這個時候走過來,開口道:「這便是館長的神通之處,在我看來,這天下怕就沒有館長辦不成的事情。」
鬼嬰夫人與背棺人和老鱉都是南嶺五仙,當年是情同兄妹,後遇劫難,他們五個一死四傷,多少年過的是人不人鬼不鬼,若不是機緣巧合得了館長救治,至少老鱉是活不到現在,背棺人可能也死了。
老鱉這算是頭一次見館長,此刻也是一臉激動,卻是想到一件陳年往事。
「鬼嬰,老棺,你們還記不得當年道君傳說?」
道君?
聽到這兩個字,在場的邪道高手都是一愣。
只要是邪道高手,如何能不知道道君,流傳了幾百年的邪道高手榜就是道君一手創立了,在邪道里,道君那就是祖師爺一般的存在,更是在數百年前被列為天下第一高手。
「道君,當年便是一直以面具示人,如今館長也是,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老鱉心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此刻問了一句。
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事情,在場的邪道高手,哪怕是在邪道高手榜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實際上也沒有一個真正見過道君的。
但關於道君的傳說的確是有不少。
「這個我也聽說過,我還曾見過道君畫像,他老人家的確是帶着道字面具示人,其真實相貌卻是沒人見過。」有一個邪道高手這個時候也開口說了一句。
道字面具。
白木底,黑墨書寫一個狂草『道』字在上面,當年稱之為道君,也是因為這道字面具的緣故。
「應該只是巧合吧,館長的面具上面是獸紋。」黑鴉這時候說了一句,眾人一聽也是點頭,畢竟道君雖然在邪道高手當中名聲極為響亮,但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人物,相對於這等傳說人物,還是館長更加的真實。
「諸位,之前王禿子雖說出了一個線索,但真實與否尚且不知,那白猿乃是館長徒孫一級,如今不知所蹤,咱們得了館長一場靈氣雨,便都去幫忙探尋線索,如果有消息,立刻互通有無。」鬼嬰夫人這個時候提議一句,眾人自然響應。
大羅寺眾僧見狀,也是巴不得如此,這麼一來這一群邪道高手就可以散去了,另外,他們的執印僧人應該是和白猿在一起,只要找到白猿,那也就可以找到執印僧人。
這邊眾人商定之後,就各自散開。
同一時間,林盡已經是踏入『祁隆鎮』內。
這裏是三洲交匯之處,很是重要的一個地方,歸屬於這邊一個中等王國,不過這個中等王國實力不強,這祁隆鎮的城牆也是破破爛爛,若非是行商之人會經常通過此處,怕是連這個小鎮都不存在。
守城的軍卒倒是很精神,雖然甲冑陳舊,卻也是軍容肅穆,刀鋒銳利,長槍帶寒光。
林盡帶着面具,抱着六尾狐狸,不說大黃,就說他現在這樣子就太過顯眼,所以林盡入城時是用了障眼法。
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
祁隆鎮不大,橫穿而過,也不過片刻時間,如果是將整個鎮子走一遍,半個時辰綽綽有餘,若是像林盡這般腳程用時更短。
入城之後,林盡就知道王禿子之前說見過的小白猿,就是白猿。
因為懷中觴兒聞到了白猿殘留的妖氣。
雖然微弱,但可以百分百確定是白猿。
這讓林盡精神一振,同時更是警惕起來,按照王禿子說的,白猿是被一個老道士用繩子拴着脖子,就像是牽狗一樣牽着。
此外,執印和尚是跟在後面。
有幾種可能,一種是老道士手段高絕,降服了白猿和執印,脅迫他們;還有一種是老道士與執印和尚是一丘之貉,兩人聯手拐走白猿。
這兩種可能性在林盡看來是最大的,而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對方手段不差,估摸至少都是大羅寺首座僧人一級的高手。
不得不防。
順着氣味,觴兒指引林盡到了城中一處酒肆。
酒肆之內沒幾個酒客,本來就沒幾張桌子還空閒了大半,在其中一個桌子上,擺着一張宣紙,用酒杯壓着,旁邊還放着一支筆。
上面有白猿的氣息,別說觴兒,就是林盡都能感覺到。
林盡走上前去一看,眉頭一皺。
紙上寫着幾行字。
這字帶着法力,常人是看不到的,但到了林盡這般修為自然是能看清楚。
林盡吃驚的不是對方的手段,而是對方留下的字。
「向南千里蠱蟲山,洗茶溫杯待貴客,道者留書!」
雖然沒有說這是給誰留的,但林盡知道這是留給自己的。
不光是這兩行字,還因為旁邊擺着的那一支筆,筆毫是用白猿的毛做的,怪不得上面會殘留白猿的妖氣。
這兩行字,就是用這白猿筆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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