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燈光昏暗到了極致,面對面的相坐,只能看清楚對方的輪廓,卻觀察不到臉上的表情。
吳文勝進屋後,在兩側座位上分別跟眾人寒暄了兩句,握了握手,隨即才來到主位上坐下。
「老吳啊,你兒子咋教育的啊?都多大了,還管不住褲襠這點事兒?」
「哈哈,這東西就是隨根,老吳就玩的比較開,他兒子像他。」
「……!」
眾人坐在椅子上,一邊喝着茶,一邊調侃了起來。
吳文勝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咧着大嘴也不生氣:「是啊,我這輩子吃虧就吃虧在了沒文化上面,會生,但不會教。」
眾人聞聲沉默。
吳文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扭頭衝着地面吐了口濃痰,語氣粗獷但卻直接的說道:「今天咱不整虛的了,我找人打聽了一下,這回黑街整小耀估計是有套路的,我直接出面運作,夠嗆能把事兒辦好。」
「你兒子非得跟袁家老二做買賣,那黑街肯定有人看他不順眼。」左側一中年輕聲回應。
「現在不說順不順眼的事兒了,咱們先談結果。」吳文勝吸了吸鼻子,抬頭喊道:「來,把東西拎進來。」
門口處站着的兩個跟班,聞聲就打開了門,擺手招呼了一下外面的同伴。
三個小伙手裏拎着皮箱邁步進入,走到客廳最中間彎腰將箱子打開,露出了一捆捆晃眼的鈔票。
「咳咳。」
吳文勝咳嗽了兩聲,大刺刺的沖眾人說道:「咱是個粗人,也不會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明說了吧,地上有三十萬現金,誰能給我辦孩子的事兒,誰就拿走。」
「庸俗,老吳你就太庸俗,穿上龍袍也像個流氓頭子。」一名壯漢呲牙調侃道。
「哈哈。」吳文勝一笑:「這jb屋裏坐着的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我就想問問,現在誰修煉到位列仙班的境界了?有沒有?!」
「哈哈!」
屋內響起笑聲。
……
當晚。
秦禹趕到奉北的時候,松江地區最有名的刑事律師之一,已經坐在了監獄的問訊室內。
沒過多一會,吳耀雙腳戴着鐐銬,眼眶子熬青,渾身都是軟傷的坐在了鐵欄杆裏面。
「還好嗎?」律師扶了扶眼鏡問道。
「你再特麼不來,我就得讓人搞死了。」吳耀皺眉問道:「我多久能出去?」
「你在裏面說話了嗎?」律師問。
「沒有。」吳耀搖頭:「我又不是傻子,家裏沒來人,我說什麼?」
「那就行。」律師打開隨身攜帶的超薄筆記本:「我說,你聽。」
「說吧。」吳耀搓着胳膊上的淤青點頭。
「當晚,你和被害人翁美談好了價格,你同意給她兩千塊錢,她同意跟你發生關係……。」律師面無表情的衝着吳耀低聲交代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後。
朱偉開車趕到監獄,暴跳如雷的衝着負責管理監室的警員吼道:「什麼意思啊?我不告訴你了嗎,他身份特殊,在檢方沒有提起訴訟之前,你不要讓任何人接見他!」
「大哥,你不要搞我啊。」警員也很無奈的回應道:「接見他的是律師,他在被調查期間,是有這個權力的啊!」
朱偉無語。
「哥們,你們不容易,我們更不容易。」警員插着手說道:「他在這兒關押了還沒有二十四小時,我的電話就快被打沒電了。我老婆在家裏,已經接待了三批送禮的……。」
朱偉皺了皺眉頭,語氣緩和的問道:「律師接見他的時候,有錄像嗎?」
「沒有。」
「為什麼沒有?」
「我有一百個理由,你要聽那個?」警員無奈的問着。
「……他媽的。」朱偉罵了一聲:「見了就見了吧,鐵證如山,一個律師又他媽能掀起啥風浪?!」
……
第二日一早。
小泰g按照正常程序,對吳耀進行了第一次問訊。
「案發當晚,你準備對翁美進行強j……。」
「誰告訴你,我要強j她了?」吳耀打着哈欠,歪着脖打斷道:「當晚,我和她是談好了價格,老子答應給她兩千塊錢,然後她自願跟我進了包房……。」
「放屁,有人看見你硬拽着她進屋了。」
「那有人看見我扒她衣服了嗎?」吳耀面無表情的反問。
小泰g陰着臉,伸手指着吳耀說道:「你這種狡辯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我們在死者指甲內發現了人體皮屑,經過比對,跟你的dna完全吻合,也就是說,你們有過強烈的肢體衝突。」
「你還是沒弄明白是咋回事兒。」吳耀吊兒郎當的看着對方,輕聲敘述道:「我告訴你什麼是事實。當天晚上,我正準備嫖翁美的時候,她男人就衝進來了,然後發現我倆姿勢不雅,正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就急了……他開始動手毆打翁美,我這人心善啊,見不了男人打女人,所以就開始拉架。而在這期間,我和他們二人發生了肢體衝突。但你聽好了,我只是拉架,並沒有蓄意傷人。」
「那殺人的半截酒甌瓶子上,有你的指紋!。」小泰g聽着他的話,怒不可歇的吼道。
「呵呵。」吳耀一笑,雙眼盯着小泰g問道:「酒瓶子是幹什麼的?那是裝酒的,明白嗎?我是芭比的顧客,我在那兒喝酒……瓶子上有我指紋,很奇怪嗎?」
小泰g愣住。
「哎呦,當天我親眼看見,翁美被她老公打急了,所以才慌亂的拿起酒瓶子砸在了對方後腦上……她老公沒控制住情緒,一腳踹在了翁美臉上……翁美拿着酒瓶子一捅,正好就扎在了童貴生的脖子上。」吳耀眯着眼睛:「我當時嚇壞了,快尿褲子了,呵呵。」
「你以為自己在這兒詭辯……。」
「我是不是詭辯,下午你就知道了。」吳耀甩了甩腦袋:「我累了,不想說了。」
……
下午一點整。
警署親自打來電話,命令黑街警司給吳耀辦保釋手續。
黑街警司以檢方已經介入為由,第一次拒絕了警署。
又過一個小時,檢方親自通知黑街警司,吳耀為江南區區議會會員,又是傑出青年,所以在案子未庭審之前,可以准許他保釋,但要控制出境。
這個結果一下來,朱偉第一時間就撥通了秦禹號碼,
與此同時,一直關注此案的童叔在得到消息後,也是異常憤怒且不解的趕往了黑街警司。
……
下午四點多鐘。
秦禹臉色極為陰沉的帶着數名新分配來的學員趕回司內,表情憤怒的去了李司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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