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洙沒出事兒之前,在57號內是有很大話語權的,這一點,你從他能私自調動南滬17組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
有話語權,也有上層關係,那他在57號的權利鬥爭中,也一定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有勾心鬥角的權利鬥爭,就一定有骯髒卑劣的手段,以及各種桌下交易,黑幕等事情纏身。金泰洙在57號紮根多年,不管是為了牽制別人也好,還是為了自保也好,他都做足了功課。他不光手裏掌握着敵對方的信息,也掌握着大量競爭對手,以及同僚的軟肋,更知道很多高官,軍官的齷齪勾當。所以他才敢在被羈押期間裝神弄鬼,把57號的氣氛搞得很詭異。
而於偉良也正是知道他有這個能力,所以才迫不得已的想把他轉押。因為57號的人太多了,光靠調查組盯着是非常不保險的。一旦有人想殺金泰洙滅口,或被金泰洙威脅,那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
李致勛給於偉良打了個電話,輕聲沖他說道:「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你把金泰洙帶到他那裏。」
「這個人穩妥嗎?」於偉良問。
「他是北市一個搞軍火生意的商人,給我跑腿很多年了,很可靠。我沒有跟他說你要關什麼人,做什麼事兒,他也不會多問。你把人帶過去,外面由他們的人警戒,裏面讓調查組的人盯着就可以。」李致勛話語簡短地回道:「只要消息不漏出去,沒人能找到那裏。」
「我明白了,馬上辦。」於偉良點頭。
「儘快把股份的事情敲定,然後我給上面報告,秘密處決金泰洙。」李致勛低聲回了一句。
「秘密處決?」於偉良怔了一下。
「他太髒了,上面的人不想走程序。」李致勛淡淡地回道:「這樣也可以減少一些麻煩。」
「我懂了。」於偉良聽到這話,後脖頸子直冒涼風。
這就是政治,這就是棄子啊!
……
11點半,57號槍擊案調查組辦公室內,於偉良話語簡潔地說道:「所有人上交一切私人通信設備,只使用配發對講機。」
眾人聞聲照做。
「我做了路線圖,各組組長拿下去看一眼。」於偉良打開文件袋,輕聲說道:「出發時,各組注意人員配備,火力配備,做好應對一切突發情況的準備。」
「明白!」
「明白!」
「……!」
眾人紛紛點頭回應。
12點整。
四十名精悍的調查組成員,全副武裝地抵達了停車場。
等了沒多一會,羈押區的後門被打開,十個人前後左右包夾着金泰洙,將他帶了出來。
金泰洙雙手提着鐐銬,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突然有些諷刺的衝着主樓喊道:「哈哈,有多少看戲的啊?你們心裏慌不慌啊?我的下場,很可能就是你們所有人的下場……!」
「說多了。」於偉良皺着眉頭,拽着金泰洙將他塞進了車內。
主樓樓上,不少軍官站在窗口,都心情複雜的向下凝望着。
其實,於偉良很想低調的把人送走,可現實環境真的不允許他這麼做。首先他不是57號的人,調查組成員也是被臨時抽調上來的,只要他們動一下,肯定就得用57號的資源,比如車,裝備等物品。所以哪怕他們已經很盡力的在隱藏了,可消息依舊很輕鬆地傳了出去。
金泰洙上車之後,於偉良立馬擺手說道:「出發!」
話音落,十台武裝皮卡,兩台越野車,迅速從57號後門離開,駛向了街道。
主樓賓客室內,一名金髮碧眼的男子,緩緩掏出手機,迅速發了一條短訊。
……
大約一個小時後,城郊附近。
十二台軍用汽車,打着急行燈,無視所有交通法則,緊貼道路一側,飛快行駛着。
車隊中間的一台車內,金泰洙坐在後座,扭頭看向四周,突然笑着問道:「於組長,你把轉羈押地點這麼一件小事兒,辦的這麼高調,你不怕出問題啊?」
於偉良聞聲回過了頭,冷冷地看向了金泰洙。他很少流露出這幅表情,這說明他潛在的心理活動也是很緊張。
「呵呵,你怕有人殺我啊?」金泰洙明顯有些放飛自我的問道。
「你以為自己握住了什麼籌碼嗎?」於偉良看着他回道:「別忘了,你雖然死了老婆,可你兒子還在,你還有家裏人。」
「你說的對,我很愛他們,不想任何一個人出事。」金泰洙笑着點頭:「可即使這樣,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面對你們這些冷血,沒有人性的對手,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於偉良沉默。
「我死了,他們不會好;我不死,他們也不會好。」金泰洙神經質式地回道:「你覺得我還會怕嗎?怕你的威脅嗎,啊,於組長?!」
「活着看他們死,和你死後他們再死,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的。」於偉良很善於擊潰人的心裏防線:「前者會崩潰,會瘋掉,會生不如死,你說呢?要不然我們再讓你嘗試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
金泰洙攥着拳頭,雙眼猩紅地靠上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這個沒有信仰,沒有種族,只認權利的人渣!我會親眼看着你萬劫不復的。」
「沒問題,但我現在需要你安靜。」
二人針鋒相對,不停地試探彼此心裏底線的時候,汽車又已經行駛出大概五六公里遠了,捋着一條相對難走的道路,正奔着北側方向趕去。
金泰洙扭頭看向四周,笑着說道:「好地方啊,開槍的好地方。」
話音剛落,前排車隊突然停滯,有一人拿着對講機喊道:「前面有車禍,兩台貨車撞在一塊了。」
於偉良聽到這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立馬拿起對講回應道:「車隊向後撤,繞開衝突路段。」
「嘭,嘭嘭……!」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樓房上突然傳來數聲極為沉悶的槍響。
「嘩啦!」
防爆玻璃瞬間被炮狙干碎,開金泰洙這台車的司機,當場在車內被打成了兩節,鮮血噴紅了整個駕駛艙。
「呦吼!爽!」
金泰洙渾身被迸濺的都是鮮血,宛若瘋子一樣沖於偉良喊道:「刺激的來了哦!你千萬別讓我死了,不然股份可拿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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