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楚這邊推脫着,另一邊,雅間內,李太億笑了,他手中扇子敲了敲桌子,道:「我的好弟弟,你可看看,你的崇拜者給你做的詩,你可喜歡?」
李太玄手邊是一個精緻的瓷酒杯,裏面清亮透明的酒液微微晃動,微微頷首,翹着嘴角道:「卻是沒想到。」
「自然沒想到,我看心思是巧的,就是這水平嘛,臭了點,哈哈哈。」李太億這邊笑了,扇子敲着桌子的聲音,就連在外間的君楚楚都聽得見。
君楚楚稍有些側目,她教養是非常好的,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否則莫說雅間裏的無極雙子,就連最遠雅園裏的兩隻鳥兒的叫聲,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這稍微讓她有些側目的敲擊聲,有些不對頭,因為按照裏面兩個人的教養,到犯不着弄出這些動靜來。
可不需一會兒,一個小二彎着腰,一臉諂媚和你發達了的表情,湊過來,小聲對君楚楚說:「這位公子,雅間裏面的兩位貴客請你進去一敘。」
君楚楚第一瞬間的反應就是不去,她跟這兩貨又不熟,何況她又是魔門弟子,萬一被看穿了來歷,豈不是死球?不過她能拒絕嗎,答案是不能,因為對面四雙閃耀的星星眼告訴她,你不去,我去!
「可惜他們不能去。」君楚楚有些遺憾,這不是門票,給別人,別人就能用,她安慰自己,指不定能得到一絲絲那沈輝翼的線索呢。
走到雅間邊上,小二主動地敲了敲門,用着唱菜名一樣的語調,高亢地說:「兩位公子,您們請的人來了。」
君楚楚在這小二的眼裏就是土豪,除了有錢就是有錢,這次發現這位氣質不凡的公子居然還能被無極雙子賞識,說不上怎麼想。反正君楚楚塞他袖子裏的大金元寶可是很沉的。
門依聲而開,君楚楚看見這李家兄弟兩相鄰而坐,倒是空出兩個空位來,不過她想了想。沒有坐,而是走了進去,拱了拱手,笑着道:「小子楚君生,見過兩位公子了。」
李太玄靜靜地坐在一邊。看到她進來友好地笑了笑,看樣子想站起來迎接,卻被李太億按回了座位上。
李太億這才第一次正眼瞧君楚楚,他心高氣傲,恨不得全天下他最帥最強最有才,此時一見,方才意識到君楚楚也不是凡人,這氣質這樣貌無意不是百萬里都挑不出來的,之前收斂神光躲在一堆凡人之間,乍一看還真可能把她給漏了去。
現在仔細一看。胸腹間也升起一絲英雄惜英雄的氣概來,突然站了起來,道:「君生兄好會藏啊,若不是機緣巧合聽了你的詩,我還真把你這傢伙給看漏了!」
一看這傢伙態度突然變了,君楚楚這些日子的確收斂神光藏在人群中,她是來找人偷東西甚至可能殺人的,不是來出風頭參加會試的,自然不願意被人注意,可她很不爽這李太億的態度。一個沒忍住,就裝逼了一下,可這傢伙態度變得太快,讓君楚楚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看穿了。
「難道我女扮男裝已經被看破了?」君楚楚忐忑非常。尤其是這李太億用詞太詭異了,什麼叫做藏,什麼叫做看漏了。
好在李太玄不知何時站了起來,走近,對君楚楚道:「在下李太玄,幸會君生兄了。」
君楚楚受寵若驚。她才覺得幸會,非常非常的幸會,忙回禮,道:「我今日初見太玄兄,一時間浮念叢生,不小心觸犯了太玄兄,還望莫要責怪。」
「責怪?我看他喜歡還來不及!」李太億果然是個略粗狂的性格,插嘴道。
君楚楚瞬間就紅了臉,她這是借用別人的東西,一想到冒名頂替,非常愧疚,還苟延殘喘的小良心作祟,臉紅了。
可李太億不這麼認為,這傢伙走上前,熱情地說:「我們坐下聊,我還得問問你,這燕州南和何須問,金粟如來是後身我不太懂啊,南和是誰,金粟如來又是誰?」
君楚楚快嚇哭了,她知道南和是誰,這本來是司馬,被她改成了南和,可是這金粟如來她卻只是知道個大概。
「到底是過去佛還是未來佛?」君楚楚糾結死了,只好慢條斯理,用很慢的語速,一邊說話一邊思考:「這南和是我一好友,就坐在外面,是太玄兄的超級欽慕者,至於這金粟如來嘛…..」
君楚楚拖了一個大長音一副打算故弄玄虛的樣子,其實她是在點豆豆,點中誰算誰,點了半天,點中了未來佛,正準備用一種壯烈地語氣說出來,李太玄卻開口了:「維摩。「
嗯了一聲,君楚楚看向李太玄,心道難道他知道。
「金粟如來指的是那過去佛吧。」李太玄淡淡笑着說。
阿彌陀佛,我可真謝謝您了,君楚楚太激動了,終於沒出洋相。
李太億歪了歪腦袋,有些不屑地鄙夷了一下南和這一句,說:「便宜這小子了。」對於過去佛這一句,卻怎麼也想不通,他笑着道:「君生兄,卻來與我說說,這到底有個什麼意思。」
君楚楚怎麼知道什麼意思,她只是笑的很深奧,搖了搖手指,道:「不可說。」
「啊!我最恨別人和我玩這些彎彎繞了,你不說信不信我灌醉你!」李太億抓狂,卻拿君楚楚沒辦法,只能咬牙切齒。
君楚楚終於熬過這關,松下心神來,打算仔細打量打量這對雙胞胎兄弟。
與第一眼看到的感覺不同,當時兩人站在門口時感覺長的非常像,一樣的五官一樣的身形。此時耐下心來看,卻發現大大的不一樣,簡直就是兩個人。
這哥哥李太億是個有些直並且非常狂傲的一個人,他身上裝飾不多,一枚黃色古玉玉佩掛在腰間,玉帶扣着頭髮,最奢華的可能要屬腳上那雙金縷靴了,至於隨手把玩的扇子,因為一直都沒打開過,也不曉得提了什麼,看人眼神都帶着逼人的貴氣,讓人不由的覺得貴氣逼人。
至於這李太玄,君楚楚發現自己一看向他就無法仔細觀察他,這男人如蓮的氣質實在是太干擾了,眼神溫潤如玉,蓮,花之君子者也。
他們有着一樣不濃不淡微微上挑的眉毛,一樣眼角微微上挑的丹鳳眼,一樣微微勾着的鼻尖,還有一樣總也上翹的嘴角。
總體來說,細微的差別不談,這兄弟兩都是天生的笑面人,就是不管做什麼表情,都讓人覺得主人是心情愉悅讓人舒服的。
這兩人雖然是天之驕子,又相交輝映,讓尋常人坐在邊上都自覺矮人一等,可君楚楚是誰,這傢伙最厚的就是麵皮,最沒有的就是自卑之心,所以她非常自如。
三人以李太億為主,這人在君楚楚看來其實是個沒有胸府之人,直地很,喜歡就夸,討厭就貶,之前不爽君楚楚的時候可以昧着良心說她的詩作垃圾,現在又可以毫無心理障礙地夸,並且還一點芥蒂都沒有地把這事兒給君楚楚說了出來。
君楚楚心道這要不是第一印象太糟糕,我真會覺得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她喜歡這種好爽直接的人,太喜歡了,因為他們不做作,這種純粹地近乎愚蠢的處事方式讓這種人會有許多敵人,但也會有許多真正的朋友。
至於李太玄,他也開口,甚至話比君楚楚還多,但是就是讓人討厭不起來,每一句話都讓人舒服透頂,君楚楚坐在這裏,非常感嘆自己沒有拒絕,這要拒絕了,她真難再遇到這麼一個機會和這樣的兩個人交流。
更何況這可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耶,而且各有風味,眼睛舒坦,耳朵舒坦,心情舒坦,總之她現在整個人都舒坦。
「哈哈,君生兄真是個妙人,還未請教君生兄字號呢。」李太億笑着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問君楚楚。
在大燕國,字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但每個書生都爭取能有,這東西除了大家都知道的功能之外,還有個特點,是親友之間常用的相互稱呼。
君楚楚沒有字號,她也知道這李太億問她字號的意思,與當初胡玉清的想法一樣,這就是一個意思,我想和你做朋友。
君楚楚小酌了一口手中酒,忐忑的說:「不瞞太億兄,小子其實沒有字號。」
字和號是兩個東西,這君楚楚居然沒有字也沒有號,讓李太億有些訝然,但他卻噗的笑了,道:「太玄,你看哥哥說的沒錯吧,這小子的確是個有趣的傢伙。」
李太玄聞言笑了,淡淡點頭,雖然這李太億根本沒說過這事兒,可他還是道:「哥哥卻是喝醉了,君生兄若是沒有字號,卻可以取一個。」
「對,取一個!既然他能為你作詩一首,你為何不可以為君生兄取一個字!」
字是可以自己取的,號卻多是別人叫的,所以李太玄可以幫君楚楚取個字。
李太玄點了點頭,那上翹着的丹鳳眼隔桌看來,含着慢慢的笑意,道:「不知君生兄意下如何?」(未完待續。)
PS: 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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