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沒有把四人再送回凍水港,而是在請了他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後,便將他們留在了羅斯堡。
為了防止玩家們搞出什麼事來,安南專門囑託他們讓他們這兩天不要在城內行動,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在這裏。
他們顯然也意識到,接下來恐怕會是什麼大劇情了。於是就紛紛乖巧的應了下來。
而在安南孤身一人回歸凍水港。
他從城主府翻出了約翰的那把斷劍,再度進入了噩夢。
而這次,進入噩夢時的提示卻明顯有所不同
它不再有等級和職業的需求了:
【檢測到已綁定的噩夢碎片】
【十秒後墮入噩夢,十,九……】
……已綁定?
安南怔了一下。
說起來,好像「背叛者」噩夢,的確是唯一需要綁定的噩夢。之後無論是「畫廊」、「白塔」還是「獵巫」,都沒提到「需要綁定」的說法。
難道是因為,這個噩夢的載體比較特殊嗎?
安南回憶了一下。
畫廊的鑰匙,是「骸骨公」這個詞語、以及凍水港這個城市。
而白塔的鑰匙,則需要傑拉爾德的骸骨塊。
獵巫的鑰匙,則是卡尼「帶有疤痕的皮膚碎片」。
唯有「背叛者」這個噩夢,需要多次淨化,卻只有一把鑰匙。
原來如此,噩夢的進入人數上限,是取決於「鑰匙」能被分成多少份嗎。
換句話來說,就是被人使用過的「鑰匙」,是不能被其他人使用的。
不出意外的,這次副本也有了讀取存檔的提示:
【正在墜入噩夢,副本生成中……】
【副本難度為簡單,最多可進入三次】
【當前淨化率為/3】
【小隊總侵蝕度為%,副本難度上升%,噩夢畸變概率上升%】
【此副本共有個存檔點,每次死亡上升%侵蝕度,三次死亡後強制退出副本】
【此副本提供引入劇情,並有解密獎勵】
【副本通關獎勵:職業上升級】
【副本解密獎勵:職業上升級】
【已得到存檔點:鏡中之舌】
【請選擇噩夢入口】
【唐璜·傑蘭特的房間】
【廢棄的雜物間】
……我選,【廢棄的雜物間】。
安南沉默的選中了第二個選項。
似乎是因為他的選擇,安南所經歷的眩暈感也並不算強烈。或者說……他進入噩夢時的「讀盤」時間也減少了。
在安南再度睜開眼的時候,他只嗅到了些許刺鼻的腥味。
而他的視線則猛然間拔高了一截他顯然又回到了那個傻大個護衛「約翰」的身上。
此刻,安南正出於空曠的房間內。
房間裏極為空曠,在正中央一面碎了屏的鏡子,正安安穩穩的躺在地上。
安南頓了頓,走過去把鏡子撿起來。
他眼前再度浮現起讓他有些既視感的光幕:
【無舌之鏡】
【類型:材料/雜物】
【描述:被破壞的咒物,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效果:持有者將遭受咒縛「不可多言」】
【不可多言:如果持有者在話未說完時被攻擊,此次攻擊無視防禦】
「……原來存檔點在這裏?」
安南恍然大悟。
這麼說來的話,如果自己第一次在探索到這個房間之後,才被護衛長克勞斯所殺的話……可能自己就會復活在這裏了吧。
安南隨即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
還好。
唐璜的銀質懷表就在他身上……
安南抬起頭來,看向房門。
半個月前的記憶,在他腦中快速浮起。
再過一會,感受到儀式被切斷的克勞斯就會趕到這裏來。
要點在於,不能讓他看到房間內的儀式已經被自己破壞而要讓他認為,自己將儀式指向的目標進行了改寫。
這並不困難。只需要將舌頭上的符號,稍微改動一下……再在自己的舌頭上刻好對應的符號就可以了。或者直接用自己準備好的牛舌置換一下就行。
佈置儀式是一項技術活。
而破壞或者改寫儀式則要簡單的多。
這就像是,雖然看不懂單機遊戲裏的角色文檔裏面的數據是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寫。但是查找並修改一下「金錢」、「屬性」或是「物品數量」之類的單詞後面的數字,一般的玩家還是能辦得到的。
於是安南將鏡子隨手一丟無需藏起來,因為首先就不能讓克勞斯進這個房間門。否則他只要看到儀式是被破壞而非改寫的話,一樣會對安南發起攻擊。
如果他一定要進的話……
那就只能「錚鳴之物」伺候了。
為了彌補漏洞,安南這次用刀子在自己的舌頭上輕輕割了一下。將血吸出來了一點,讓自己的舌頭儘量模糊。
這樣就算克勞斯心生懷疑,但他看到舌頭上的血跡之後,也會打消僥倖心理。而且這也可以防止他看到安南乾乾淨淨的舌頭。
反正這是約翰的身體,不是唐璜的。
若不是擔心一會說話不方便,安南把舌頭直接剁下來切片加蔥姜蒜辣椒醬油料酒鹽糖胡椒麵炒了都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於是安南走出了房間,回身關好房門。
這次克勞斯要來的晚一些或者說,安南因為無需藏匿鏡子,而出來的早了一些。
當克勞斯匆匆過了最後一個轉角的時候,他便看到強壯而高大的護衛約翰,正依靠在儀式場的房門前、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
克勞斯心中一動。
他作出一副冷酷而肅殺的樣子,滿臉殺意的拔出武器。
而約翰卻只是將右手伸在嘴前,笑眯眯的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屬於約翰的那張憨厚的臉上,漸漸露出一個得意非常的燦爛笑容。
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動、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一時之間,狹窄的走廊上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別過來。」
約翰笑眯眯的說道:「鏡中之舌,對吧。」
聽到這個詞,克勞斯的神情終於動容了。
他的臉上顯露出強烈的不甘,最終深深嘆了口氣,把搭在腰間長劍上的右手放了下來。
「你贏了,約翰。」
克勞斯嘆了口氣,不再裝模作樣得保持沉默。
安南點了點頭,笑眯眯的微微張開嘴巴。
讓克勞斯大致看了一眼他浸滿血跡的舌頭。不等他看清,就很快再度閉合。
看到這熟悉的傷痕,克勞斯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僥倖。
「……你想要什麼?」
克勞斯沉聲問道。
安南卻只是露出了憨厚的表情:「我知道你是三王子殿下的人……你猜我是誰的人?」
「……你是長公主的人?」
克勞斯反問道。
安南微微一笑。
「不是,你猜錯了。」
他低聲說道。
安南直視着有些緊張的克勞斯,露出了溫和無害的笑容:「我其實是……
「骸骨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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