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看着阿爾伯特的表情不太對,安南就找了個藉口,抓着薩爾瓦托雷匆匆告退,將這個腐夫的刺客交由阿爾伯特親自審訊——
畢竟他嘴裏吐出來的情報中,也可能包括不能讓「安南·凜冬」知道的部分。而阿爾伯特與安南如今是立場牢固的盟友,如果真有什麼事也會告訴安南一份的。
等安南和薩爾瓦托雷離開教會之後,立刻就給玩家們分配的新的任務。
隨後自己也毫不猶豫的動身了。
如同畏罪潛逃一般。
安南讓他們前往東區的鏽水街12號。
也就是傑拉爾德牙醫診所的隔壁。
諾特達姆「現在」的住所。
他與他的新妻子同居在一起。
他的這位「預備役」妻子還沒有和他正式結婚,更不用說是懷孕了。
而真正有身孕的梅里斯·諾特達姆所在的清水街44號,則由安南和薩爾瓦托雷親自去查看情況。
玩家們被安南專門囑託過,不要有任何異動。只觀察、記錄,看看有沒有異狀即可。
安南要和薩爾瓦托雷去做個實驗。
他想試試看,如果西區的清水街44號的門被關上……
是否鏽水街12號的門也會隨之打開?
也就是說,這兩處儀式是互鎖的嗎?
因為安南記得他們第一次前往清水街44號的時候,門就是打開的——而裏面根本沒有人。是在所有的門都關上之後,三四年前的「過去」才翻轉成了現實。
如果兩邊會互鎖的話,那麼安南就一定要再確定一下……假如生孩子的時候「過去」這邊被翻轉到反面的話,到底是算「不存在」的儀式失敗、還是算作「被藏匿起來」而成功?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麼安南就必須要佈置兩處防守點了,兩邊必須同時防守……而後者則可以只在鏽水街佈點。
但假如,這兩邊的儀式沒有互鎖的話。
那樂子就大了。
別的不說。
安南只想知道一件事——
「兩個『諾特達姆』,假如碰面……會發生什麼?」
安南一臉嚴肅的分析道:「你不好奇嗎,學長?」
即使如今他的身份暴露,但他還是習慣性的稱呼薩爾瓦托雷學長。
而薩爾瓦托雷也依然習慣叫他唐璜。
但如今,薩爾瓦托雷看安南的表情都有些不對了。
「……老實說,唐璜——你是不是和卡芙妮殿下認識?」
薩爾瓦托雷一臉好奇,壓低聲音打聽着:「你就跟我一個人說,我保證不往外說。」
安南一臉無奈:「我是真不認識啊……」
「真的?」
看着學長不死心的追問着,安南忍不住嘆了口氣:「真的是真的……」
不管以前的安南是不是認識,反正現在的安南是真的不認識。
這種毫無由來的善意,安南反而不太敢接。
安南並不忌諱欺騙他人,也對讓隊友或臨時隊友受傷沒有什麼強迫症——只要目的能達到,安南是會讓較為弱小的隊友擋槍的。
目的是為了讓更重要的隊友能夠得以暫時存留。
一切為了效率。
可如同薩爾瓦托雷這種人賊好騙,安南反而不想欺騙他了一樣……
這卡芙妮送上門來聲稱要保護他,安南也不想讓她送上去賣血了。
而且我也實在不用你保護。我這邊是有可以隨時復活的工具人來賣血的啊……
如果真有敵人,安南復活權限直接拉滿,四個青銅玩家前仆後繼無限賣血,怎麼着也應該能攔下來了。他們四個用命攔不下來的,加一個卡芙妮多半也是白給。
還會分經驗。
「不過有卡芙妮殿下在,咱們之前的準備似乎也用不太上了。」
薩爾瓦托雷感嘆道:「也不知道算是可惜還是慶幸……賢者之石用不上了。」
「用不上更好。」
安南毫不猶豫的說道:「你信不信,等咱們把這東西掏出來,之後又是一屁股的麻煩?」
「我當然信。」
薩爾瓦托雷聳了聳肩:「賢者之石……這可是所有的轉化巫師都在追求的東西。即使並非是轉化巫師,也會有大把大把的大人物們想要得到它呢。」
「……說起來,學長。」
安南感覺這個時機比較恰當,可以較為自然的問出這個問題,而不至於顯得自己心懷叵測:「你就算是突然做夢夢見了賢者之石的煉製方式……可它的靈感是來自哪裏呢?」
「我也不知道啊……」
薩爾瓦托雷被這問題噎了一下,苦笑着含糊答道:「夢……就是夢嘛。」
「——蠢貨。我又不會先知法術,怎麼可能未卜先知。」
就在這時,影子發出了低沉沙啞的聲音:「是本傑明老師的筆記,你離開黑塔前看到的那個……你的記憶力是越來差了,薩爾。」
那特麼還不是因為你讓我睡不好覺——
薩爾瓦托雷幾乎要罵出聲來了。
但他還是忍了回去。
「——哦對,是本傑明老師的筆記!」
薩爾瓦托雷裝作突然想起的樣子,一臉恍然:「我在離開黑塔前看到的!」
安南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也是本傑明?」
他轉過身去,有些訝異的問道。
看着安南的反應,薩爾瓦托雷眨了眨眼。
「……怎麼了?」
「我之前有些情報忘記跟你說了,學長。」
安南小聲且快速的說道:「本傑明閣下的確沒有死……他甚至在十天前來過一次凍水港;
「我從噩夢中看到,那個被你追殺的傑拉爾德,他在幾年前和本傑明的關係反而很好……至少互相稱得上信賴;
「而傑拉爾德和本傑明都是米開朗基羅大師那場儀式的見證者,他們如今又都聚集在一起。所以我在想……」
「——你想說,我製造賢者之石這件事……是不是也屬於本傑明老師的計劃之一?」
薩爾瓦托雷很快明白了安南的意思。
他恍惚之間,也差點以為這是真相了——因為他熟知本傑明的行事風格。本傑明也知道他有影子,恐怕在這個時候作出賢者之石也屬於他的安排之一。
「本傑明老師的確是那種走一步算三步的人……」
但他很快否認道:「但這這不可能。因為本傑明老師並不會預言系的法術……」
「但米開朗基羅大師會。」
安南答道。
他從聽到本傑明這個名字開始,就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儀式總要有一個執行者吧?
安南原本以為,這個儀式是由「過去的米開朗基羅」親自安排好的。可如果一切都在米開朗基羅的計劃之內……本傑明和傑拉爾德都是棋子的話。
為什麼在噩夢中,本傑明聽到米開朗基羅打算復活時,卻沒有絲毫被利用的憤怒?
如果說……
他們本身就是儀式的執行者呢?
「如果傑拉爾德沒死的話,會發生什麼?」
安南喃喃道:「他能夠在於子爵見面時,立刻控制住局面。青銅階的獵人無法抵抗傑拉爾德的精神控制,子爵和那些腐夫信徒更是如此。
「他作為儀式掌控者,無疑是最穩定的選擇。而在傑拉爾德去世之後,本傑明就是儀式的執行者……」
「你到底想說什麼,唐璜?」
薩爾瓦托雷追問道。
他心中隱約有一個不太成型的模糊想法,但死活想不起來。
「——愚蠢。」
影子低聲罵道。
「——很簡單。」
安南答道。
下一刻,安南與影子近乎重疊的聲音響起:
「——假如說,本傑明(老師)和傑拉爾德的矛盾(仇恨),就是因為現在這件事而起的呢?」
也就是,米開朗基羅復活這件事!
因為安南清晰的記得,傑拉爾德幾年前殺死了本傑明的所有學生,可那時他們之間的關係反而還不錯。
可在那之後,薩爾瓦托雷作為本傑明的新學生,卻仿佛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樣……以為傑拉爾德和本傑明是多年的宿敵。黑塔也向傑拉爾德發出了通緝令,「要拿回那個錘子」。
可那個錘子,對澤地黑塔又有什麼用呢?
而傑拉爾德,也在嘗試着利用薩爾瓦托雷進階黃金。
薩爾瓦托雷可是黑塔之子。如果傑拉爾德殺了他,他自己也討不了好。
可他為什麼這麼急?
恐怕就是因為,本傑明是在與傑拉爾德搶奪,這次復活儀式的執行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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