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飯前,淨化一個噩夢?
「啊,這也沒問題。安南陛下。」
面對找過來的安南,亞歷山大閣下很爽快的應道:「交給我了。雖然我不算是職業教士,但照顧噩夢淨化者的軀體,也算是本質工作了。
「何況你們已經把儀式都弄好了……我只是負責幫你們警戒而已。」
宛如雄獅般的男人哈哈大笑:「別的不說,看門我可擅長了!哈哈哈哈哈!」
此話誠然不錯。
尤其他們如今所在的位置,其實是待在銀行里……
鳶尾花銀行的本質就是王室銀庫,同時它也是銀爵士的聖居。作為前銀騎士團團長,就算在這個地方與逆冬者正面戰鬥,他也絕不會輸。
但安南之所以特地找來亞歷山大,倒也不是因為他擔心會有人行刺。
——更多的,是擔心薩爾瓦托雷學長。
他的咒縛約束着他、讓薩爾瓦托雷不能在白天睡覺。否則身體就會被陰影所佔據……而他的第二咒縛,又讓他在白天睡覺的時候,每睡一個小時、就會縮退一歲。
這兩個咒縛也挺離奇的。尤其是,薩爾瓦托雷作為「科班出身」的正經巫師,他的咒縛是自己選擇的。
安南尋思着,要是哪天學長一個沒堅持住、或許學長就變學妹了……睡的時間再多一點的話,可能就變幼女了。
而薩爾瓦托雷會選擇這兩個咒縛相結合的原因,也是很簡單的。
大概是他在擔心,自己什麼時候要是被影子控制了身體,有第二咒縛的效果、可以讓他——或者說她快速退化成幼女,使其長期無力化,而不至於對外界造成什麼破壞。
——我的學長,你好強大。
安南忍不住在背地裏讚嘆道。
即使是選擇咒縛,他所考慮的也是「他人」。
並非是緩解自己睡眠不足的痛苦,而是擔心「萬一自己沒控制住」的情況下、如何進行自我封印。
雖然根據之前的經驗判斷,這個噩夢也持續不了太久。大約直到通關,也用不了一兩個小時。
不過以防萬一……
就算現在「瓦托雷學姐」與學長看起來和諧了很多,但安南也不敢打包票、她就一定不會奪走學長的身體。
所以,安南還是叫來了亞歷山大。
只有學長在主動睡過去的時候,作為第二權限的「瓦托雷學姐」才能從軀體中甦醒。就如同夢遊一般……又或者像是我愛羅的假寐之術一般。
只要學長不是主動的沉睡,而是整個身體都「昏迷」了過去。那麼「瓦托雷學姐」也會一併昏迷。
最讓安南好奇的是。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深入噩夢……
那麼學長是算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呢?
抱着這種好奇心。
安南在自己的儀式位置上,逐漸陷入了沉睡。
因為銀行中顯然是沒有床的,所以他們就用三條沙發,作為三個儀式中樞。雖然不是很舒服,但安南也不在乎這些——安全要更重要一些,何況他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
這鳶尾花銀行的沙發,可比凍水港市長家那又潮又冷又硬的床鋪舒服多了。
很快,安南就墜入到了噩夢之中。
【正在墜入噩夢,副本生成中……】
【副本難度為困難,最多可進入十次】
【當前淨化率為6/10】
【小隊總侵蝕度為68%,副本難度上升68%,噩夢畸變概率上升68%】
【噩夢已畸化】
【此副本有兩個存檔點,每次死亡上升3%侵蝕度,一次死亡後強制退出副本】
【此副本提供引入劇情,並有解密獎勵】
【副本通關獎勵:青銅階及以下巫師職業提升1-3級;白銀階巫師系職業提升1級】
【副本解密獎勵:咒縛「永生者」】
【副本載入完成】
……驚了。
意識還尚未清醒,安南就感覺到一口槽憋在嘴中、不得不吐。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在沒有達成特殊條件的情況下,噩夢還能發生畸化。
到底是誰在拖後腿?
卡芙妮上次在凍水港的時候,安南應該已經給她淨化過一次侵蝕度了。那個時候,卡芙妮的侵蝕度就歸零了。
自從見過恩底彌翁之後,在【光輝】要素的淨化下,安南的侵蝕度就也已經重新歸零了。
也就是說……要麼是卡芙妮的侵蝕度又重新漲了回來;要麼就是薩爾瓦托雷這個天天蹲在澤地黑塔做轉化實驗的死宅,莫名其妙侵蝕度漲了上來。
等出去之後,得給他們做個體檢……
安南心想。
而就在這時,他的意識已經逐漸清醒。
噩夢的導語浮現出來。
一個冰冷低沉的稚嫩聲音,從安南身後響起:
「——怯懦者會想要在背叛前道歉,而卑劣者則是在之後……」
安南也是第一次以這個角度,聽到自己以前說的話。
這聲音還挺悅耳的嘛,不愧是我。
聽起來很適合唱小白船啊。
安南在心裏點評道。
但想到在「貝拉的愛與懼」這一回憶中,似乎洞徹一切真相的幼安南、卻沒有阻止這一悲劇的發生。
安南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那你呢?
「你是怯懦者,還是卑劣者?」
他原本不打算得到任何回應的。
畢竟「導語」僅僅只是一段思念而已,它並不具有意識、更沒有靈魂。只是「記憶」的顯象而已……就如同尼古拉斯二世的本質一般。
但是,出乎安南預料的。
更為清晰的導語,卻在安南身後響起:
「我是有罪者……」
安南第一時間就回過頭來。
他身後並沒有任何人。
而是一面落地鏡。
昏暗的燈光下,安南回過身來。
他便從鏡中看到了半張臉被夕日的火光照亮、半張臉隱沒於黑暗中的自己。
那是稚嫩而纖細的幼子。
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同齡人無憂無慮的雀躍。只有深邃到宛如深淵般的黑暗。
導語的低語聲,變弱了數倍。
在安南的腦中微微響起:
「……而罪的工價乃是死。」
沒有任何遲滯。
安南心中便閃過了劇本的導入劇情。
而第一行就鎮住了他。
因為這劇情,與之前哈士奇所看到的完全不同——
【你是安南·凜冬,諸惡之惡,眾敵之敵】
【你有一個大膽的、漫長的計劃】
【——謀殺一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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