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墜入噩夢,副本生成中……】
【檢測到當前副本具有特殊性質:重演】
【副本重新生成中……】
【副本難度為扭曲,進入次數無限制】
【當前淨化率為38/350】
【小隊當前總侵蝕度為8%,副本難度上升8%,噩夢畸變概率上升8%】
【此副本共有6個存檔點,每次死亡上升2%侵蝕度】
【此副本不提供引入劇情,但有解密獎勵】
【副本通關獎勵:前兩層——青銅階以下(含青銅階)任意自選職業上升1至2級;後四層——白銀階以下(含青銅階)任意自選職業上升1至4級】
【副本解密獎勵:未知】
【載入完成】
安南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數據流飛快的向下流過。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腹中一陣強烈的嘔吐感……這似乎並非是錯覺。至少對安南來說,他很少會感受到錯覺。
等到數據流完全漸漸淡去之後,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縹緲而虛幻的低語聲:
「不要回頭……」
那是一個老人的聲音:「絕對不要回頭……」
那聲音從安南身後傳來,非常衰老而虛弱,卻無比清晰。
就像是緊緊貼在自己身後,湊在耳邊低語一樣。
安南在睜開眼睛之前,便心念一動先打開了自己的面板。
在副本中,安南能看到的唯有健康度與侵蝕度,但這也足夠了……
之前安南進本的時候,聽到的那個小隊總侵蝕度,讓他有些不安。
這可是單人本,難道……
在安南打開面板之後,他面前顯示出孤零零的兩行數字:
健康度:56%
侵蝕度:8%
……果然,他已經不知不覺的死了兩次了嗎。
「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啊……」
安南微微皺眉。
有點麻煩了。死亡無法繼承記憶……這就意味着,錯誤完全可能重演。
如果換個人在這裏,或許會為這種永遠也逃不出去的死亡循環而感到恐慌吧。
不過安南雖然感覺有些麻煩,心中卻沒有畏懼。
要問為什麼的話……
就是他對自己非常了解。用一個比較奇怪的比喻來形容……就像是觀眾一樣。
他對自己的認知,就像是觀眾對影視劇、電影、動畫中的某個角色那樣。因為明晰過去發生的一切,卻有抽離在外,所以他能得知自己的這份感情因何而存在,他的決定基於怎樣的影響。
就算沒有繼承記憶。但只要前兩個周目中,採取行動的依然是「安南」,那麼他就有破解自己給自己留下的信息的底氣——
安南睜開眼睛。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燈火輝煌的長長畫廊。走廊很寬闊,足以容納十個人並排前行,兩側沒有任何裝飾。
天花板上有水晶般清澈的吊燈,燃着的燭火透過吊燈,將整個走廊照亮。唯有走廊末端,那個敞開的大門之中一片昏暗。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並無法從衣着打扮上確定自己的身份。只能大致確定,這具身體的年齡是男性、年齡在三十多歲左右,雙手乾淨沒有老繭,衣着簡單、乾淨但料子卻相當舒適,應該至少是沒有經濟壓力。
「畫廊……難道『我』是畫師嗎?」
安南推測道。
沒有提示,沒有引入劇情。
「讓我想想……」
他低聲喃喃着。
安南注意到,自己的腹部正緩緩浸出血液。
從痛覺上來說,這應該是不久之前被人用匕首刺傷了。而從位置上來判斷,也不排除內臟受損的可能性。
「啊,我受傷了。我血流滿地啊。」
他面無表情的平靜說道。
而在他低頭查看自己傷勢的時候,通過觀察自己的影子意外的發現,這房間內的火光異常穩定。
完全沒有因通過氣流時,燭火發出微弱抖動而產生的那種令人不安的明暗不定的光影感。
安南微微眯起眼睛,沒有着急立刻往裏面走去。
他回憶起路易斯教士給自己的攻略。
為了以防萬一,路易斯教士翻來覆去的寫了很多。但安南基本上可以將其總結為三句話:
第一,不要專注的去看任何一幅畫,但也不要閉上眼睛。
第二,所有的岔路口,都往有畫的那側走。
第三,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回頭。
根據路易斯教士的意思,只要安南嚴格遵守這上面的攻略,應該是可以安全離開的。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安南會在這裏死了兩次?
「按照我的習慣,第一次下副本的時候……」
安南喃喃念叨着:「我必然會完全遵循攻略走。」
他事先就知道,這個副本中死亡會導致丟失記憶,那麼他一周目的所有行動,必然是會給後來的自己提供參考的「標準行為」。
問題是……他第二次是如何做的?
他這兩次,都是在什麼時候死去的?
「……有點意思了。」
安南嘴角微微上揚。
在危機到來之際,他卻清晰的感受到了,內心深處傳來的雀躍與興奮。
他沒有注視任何一幅畫,只是緩慢的向前走去。
他不是不想走快,而是因為腹部的傷口一直在牽扯着他。而在安南想要強行走快的時候,他的健康度就會突然下滑。
「限定了移動速度嗎……」
安南低聲喃喃道。
如果由他來設計這個關卡……
他肯定會佈置一個追逐戰,這個追逐戰會逼迫玩家角色小跑移動。通過快速掉落健康度與身後危機的雙重恐懼來壓制玩家。
他微微眯起眼睛,走到了走廊盡頭。
安南控制自己的步伐幅度,用自己的腳步、而非是目光來丈量長度。
「……正好一百米。」
他推開走廊盡頭那扇門之後,發現眼前是一個l形的拐角,拐角的盡頭向右拐。
這個短短的拐角非常黑暗、看不到任何照明,而且很窄,只有不到三米的寬度,長度也很短。
但拐角的盡頭卻有蒙蒙的光亮,仿佛吸引着安南快速通過這裏。
在這裏一切都很昏暗,安南只能確定,兩側依然掛着許多的畫框。幾乎每一幅畫都是肖像畫。
他以餘光掃過,便確定這些畫框上的人都在注視着自己。
「這次是二十米。」
他低聲念着。
在安南走過第一個拐角的時候,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特殊之處。拐角的另一側,是只有不到十米的一個狹窄空間。它在左側擺着一個收藏品展示櫃,而右側則是一個衣架。
但無論是展示櫃裏,還是衣架上,都沒有任何東西。一切都是空蕩蕩的……就像是被玩家卷過一樣。
而這狹窄空間盡頭有一扇門。門是棕紅色的,看起來有些破舊,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安南微微一笑,從容的推開了門。
而後,他看到了熟悉的、燈火輝煌的長長畫廊。
仿佛他又回到了原點一樣。
「……哈。哈哈哈哈!」
但看着這詭異而驚悚的一幕,安南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等他笑完,他才笑眯眯的走進畫廊,順手帶上了身後的房門。
「pt啊……這個我熟啊。」
安南低聲喃喃道。
他的嘴角詭異的上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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