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眼神一厲,「怎麼回事?」
「路上突然衝出來兩個人,一人抓走了夫人,一人攔住了奴婢,走的時候放話了,若想夫人活命,就拿東西去交換。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花語這會兒面對魏亭裕,打心底地里透着不安與恐懼。
「還愣着做什麼,召集所有人手。」魏亭裕現在只想確保的小草的平安。
「唯!」花語不敢怠慢,急忙去放「天燈」,那是十二盞如血色的紅燈籠,情況越危機,燃放的燈就越多,而花語一次性就準備了九盞。
魏亭裕按動木輪椅上的機關,瞬間,前後就出現四根橫木。
原本隱沒在暗處的一人現身,此人跟文新的身形相仿,只是整個人卻像是完全屬於黑暗一樣,與文新一起,將魏亭裕抬起來,就往外飛奔。
魏亭裕雙手搭在兩側的扶手上,手背的青筋分外的明顯,眼神黑沉如墨。
兩個賊子的行動方向很快就被鎖定了,而顯然,他們也不僅僅是這兩個人,然,魏亭裕這邊的人實則更多,尤其是在花語燃放天燈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出現悄無聲息的出現。
而那些人這才發現,之前,他們沒有出動全部人手,為了留一條後路,結果開平衛埋伏在周群山的人比預計中更是多了好幾倍。
那麼現在已經不是想着換東西,要怎麼脫身才是關鍵。
前面的逃,後面的追擊,後面的人在不斷增加,呈現一種半包圍的狩獵姿態,然而,開平衛這邊明明佔盡優勢,卻也始終圍而不攻,要知道就他們的人數,就算是一人射一箭,都足以將總人數也不過八個的賊子紮成刺蝟。
是想要將他們活捉,還是被抓來當人質的這個女人分外重要?
就算是沒有被攻擊,他們也不得不在逃跑的過程中,偏離了原本的路線,後面的路線不熟,那麼就可能存在諸多的變數。
之前的人手已經全部的葬送,總歸不能全軍覆沒,需要哪怕一個人逃出去,至少是將消息遞出去,領頭的人二話不說,立即下命,「分開!」
前面分,後面也跟着分,就算是習慣了夜行,現在的月色也還不錯,但是,沒有照明,依舊還是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後面追擊的人卻不一樣,中間的距離在拉近,前面的人根本就不敢回頭,那腳步聲仿佛踩在他們的心臟上,或許只是一個回頭的時間,就有可能小命不保,這種情況,也沒太多的精力注意後面到底跟了多少人。
所以他們不會知道,被他們劫持的人到底有多重要。
分開跑的八個人,依舊在被有意識的驅趕,只是他們自己不明所以而已,東拐西拐,東躥西跳,不知道哪些是已經走過的路,哪些是未曾涉足,縱橫交錯,因為後面跟得太緊,連翻牆的機會都沒有,以至於,原本比較分散的,在無知無覺間,漸漸的在向着一處匯聚。等到發現從側面來的是自己人,前方也傳來動靜,一抬頭,余光中,右面也隱隱有火光火光,腦中就留下兩個字——完了。
還跑什麼,分開的八個人,最後依舊如同喪家犬一般,被攆到了同一個地方,然後被團團包圍,粗看之下,居然有將近一百人,都戴着面具,舉着火把,如鐵塔一般佇立沉默,而從始至終,甚至都只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也就是說,沒人在這過程中說過哪怕一個字。
這樣的人,怎麼看都不簡單。
八個人背靠背的站着,警惕着,心中卻有幾分不可言說的恐懼。
包圍圈讓開了一道口子,是那頭領所來的方向,慢一步,坐在木輪椅上被抬着的人,抵達,左右還有數個護衛,木輪椅被放下來,恢復原樣。
文新推着魏亭裕上前,在適當的位置停下。
此時此刻,不能從魏亭裕身上感覺到半點情緒。
魏亭裕只是揚起手中的一份冊子,「你們要的東西,將人放了。」
那頭領在不由自主的顫抖,一把將小草抓過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東西拿來,然後讓道,打開城門,放我們出去,安全了,人自然就放了。」說用東西換人,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這女人怕是比預想中重要,現在就放了,傻子才會幹出這種事,只怕是手上才鬆開,下一刻就能命喪黃泉。
魏亭裕隨手將東西扔到地上,半點沒將這些人舍了命都想要的東西看在眼裏,拉了拉蓋在腿上的毯子,雙手交疊的放在腿上,再沒有多餘的動作,那目光卻黑沉沉的,半點不曾移開,其他人如何,從來就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他只是要確認他的萱兒完好,那麼些人,他的眼裏也只有她。
小草被抓,被扛在肩上奔逃,要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然而,她心裏卻沒有恐懼,賊子不敢回頭,她卻知道,魏世子一直都在,儘管距離稍微有些遠,看得不是很分明,她也可以萬分的篤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份堅定不移的態度,小草在途中其實是有機會制服扛着她的賊子的,畢竟,她的銀針手鐲始終都在,只需要抽出一根針,紮下去,就這麼簡單,但是,因為感覺到事情或許沒那麼簡單,加上對魏世子的信任,她暫時放棄了動手的念頭。
魏亭裕想要伸手壓在胸口,因為那跳動過快的心臟。
魏亭裕不開口,其他人也都齊齊沉默,而長久的沉默,慌張的只會是這八個賊子。「早就聽說開平衛背後還藏着一個人,沒想到居然是個沒腿的廢物,怎麼着,你們偌大的祈朝是沒人了嗎?」因為聽到魏亭裕咳嗽了兩聲,「喲,不僅是殘廢,還是個病秧子啊?怎麼瞧着好像命不久矣了啊。快點讓路——」匕首猛地向小草的脖頸壓下,獻血順着白皙的脖頸下流。
血嘛,魏亭裕見多了,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的,但是唯獨小草的,讓他覺得分外的刺目。
「讓路,不然我們兄弟臨死前,先拉一個墊背的,然後在黃泉路上等着你!」
魏亭裕抬起手……
小草在這個時候突兀的笑了一聲,「你們這是做好赴死的準備了?那麼,有人給你們收屍嗎?既然不是祈朝的人,沒人收屍倒也是挺正常的,是掛在城牆上曬成乾屍呢,還是直接丟到亂葬崗去餵野狗?生不能回故土,死了也是孤魂野鬼,怕是投胎都沒可能了吧。」
「閉嘴,」扣着小草的人睚眥欲裂,捏在小草肩上的手好似要捏碎她的骨頭,匕首也壓得更更緊,「就憑你們區區祈朝,也能攔住我們兄弟?他日,我們兄弟不僅能回去,整個祈朝也會給我們陪葬。」
「哦,也就是說,你們在開平皇城,沒人了是吧?」確認了這一點,小草將已經拿在手中的麻藥毫不客氣的按下去,一下又一下,根本就沒顧忌分量什麼的。
不能直接噴入口鼻,起效的時間會慢一些,但是,這麼高的濃度,八個人,統統給她留下,誰都別想跑!
魏亭裕在看到小草隱晦的動作時,就知道她要幹什麼了。
在小草摁下噴霧的第一時間,他就下令所有人後撤。
這些賊子還以為魏亭裕妥協了,要給他們讓路,然後心頭那一抹欣喜還沒有成型,就感覺的頭暈目眩,手軟腳軟,丁點勁兒都用不上了。——着道了!這是倒下去之前最後的意識。
小草脫困之後,立即往前走了幾步,不過也僅僅離開了麻藥的最濃的位置而已,跟小草自己說的,這藥她接觸的多,的確是有一定的抗性,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她也撐不了太久,儘管如此,卻依舊不放棄向前挪動。
倒不是擔心「吸收」過量會有生命危險,而是她怕一睡下去,得好幾天才能醒過來,一想到她娘可能將她拘在家裏,給小草都又帶來了幾分意志。
恍惚中,魏世子卻操控着木輪椅快速的向她滑過來。
「別過來……」小草的聲音卻細若蚊蠅。
魏亭裕的動作未停,小草自以為他是沒聽見,然而,魏亭裕就算是聽見了也不會停下。
魏世子的身體,未必能承受住麻藥,小草只是費勁兒的拿出一顆「解藥」,意識漸漸渙散,身體向前傾倒,她沒有倒在地上,被穩穩的人接住了,手剛好搭在他的而肩上,最後僅存的一點意識,在她將藥塞進他嘴裏之後,徹底消失。
「萱兒……」
小草好像聽見了,好像又在夢中。
魏亭裕將小草抱起來放到腿上,頭靠在自己肩上,完全沒有顧及這樣抱着一個人,給腿造成的負擔,加劇了的疼痛。
他知道小草給他吃的什麼,低頭餵給了小草一半。
他所顧忌的從來就只有小草一個,現在她昏睡過去了,她就在自己懷裏,那麼近距離的看着她,所有的克制隱忍,都在瞬間崩塌,「萱兒……」緊緊的抱着,好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面具被摘下,臉側挨着她的額頭,一聲聲的呢喃,伴隨着的,是一顆顆眼淚。
在場的人,別看他們都戴着面具,其實也不屬於的開平衛,而是魏亭裕自己的人,然而,他們中也只有極少數的,平時也在魏亭裕身邊的伺候的人,才知道小草的身份,現在看到他們冷靜持重智無雙的主子,抱着一個姑娘這般的失態,震得整個人都懵了。
明明上一刻還震驚於八個賊子被這個姑娘動動手指頭就的弄倒了,不費一兵一卒,這麼厲害,是不是可以「請教請教」,結果轉瞬間怎麼就完全變了調?
然後發現主子眼淚都跟着掉下來,一個個的更是傻了。
在眾人都手腳無措,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時候,魏亭裕卻先開口,「花語,拿藥過來。」
花語急忙上前,因為身份特殊,隨時都可能受傷,所以什麼一直準備着最好的金瘡藥,要說這藥原本也是小草研製的——小草陪魏亭裕讀書,他也沒少陪小草看醫書,研製各種藥,認真算起來,魏亭裕其實也能算個不錯的大夫,當然,跟小草比起來,那就什麼都不是——因為需要,魏亭裕讓人配製了,卻從未外傳。
魏亭裕小心翼翼的給小草上了藥,明知道她這會兒不會有感覺,卻依舊怕弄疼了她。是他沒護好她,是他做得還不夠,才給了某些人機會。是他的錯……
花語見自家主子抱着夫人,痴痴的看着,沒再有下一步的動作,也沒有任何命令,「主子……」
「回周群山。」魏亭裕嗓音嘶啞的開口。
跟在一邊的文新自覺的推動是木輪椅,轉了一個彎兒。
「留下一個活口,其餘的……」魏亭裕以掌為刀,在虛空中落下。
如此冷酷的話,表情卻溫柔至極,目光也始終不曾從小草身上離開。
跟着魏亭裕一起走的,依舊只有少數的一些人,更多的滅了火把,然後隱沒在黑暗中,最後留下幾個人,將地上的賊子頭領提走,其他的嘛,見到的只有他們閃爍寒光的刀。
這麼大的動靜,沒引來九城兵馬司巡夜的人?不,他們只是在發現的最初就已經避開了。除開那張面具不說,開平衛的衣服太好認了。
回到周群山,回到那個用以臨時手術的禪院,離天明頂多還有一個時辰,明知道該將她送回去,魏亭裕卻遲遲不肯鬆手。
「主子,之前放了『天燈』之後,奴婢去了聞人家的院子,稍稍用了些安神香,所以,夫人其實可以多留一會兒。而且,夫人悄悄的出來,顯然是不想打擾家人休息,現在受傷了,只怕更加不願意讓家人知道,不知道夫人什麼時候能醒,這事兒要怎麼掩過去。」
半顆「解藥」,在魏亭裕接觸到小草身上時,依舊會受到影響,畢竟噴藥的時候,小草是最先接觸到的,魏亭裕會在她衣服上沾染到不少,半顆「解藥」,只是不會讓他失去意識,身體依舊有些麻痹。而小草吃下半顆,會讓她提前醒過來,至於提前到什麼時候,卻是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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