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此時紛紛低頭,不敢看陛下的方向。599小說網 m.xs599.com
反倒是謝璉不由得哈哈大笑,「如此,臣再無後顧之憂,必定不負陛下所託。」
「當然,別讓人給欺負了,保護好自己。」
「是!」
至於賀禮,謝琅只是讓人準備了一輛自行車,別的金銀珠寶之類的,她還得留着自己用。
給別人?做夢呢。
賀禮看似簡單,可勝在取巧新穎,想必也能在西楚皇帝萬壽節的時候,大放異彩的。
敬親王走的時候,謝琅親自去城門口目送儀仗隊離開。
這大半年來,盛京城外前後興建起好幾座大型的廠房,為京城不少百姓都找到了賺錢的渠道,而就在這幾日,又一家廠房在玻璃廠旁邊建造完成。
這是一家瓷磚廠,其實在西楚,北涼,南離三國里也有類似的瓷磚工藝,不過這種瓷磚的耗時很長,均都是純手工打造。
謝琅經未來整理出來的資料,在這一方面進行整理,令打造瓷磚的難度大大減少,尋常人家稍微有點家底也能用得起。
如今產業還不夠成熟,等到過兩年,準備在別的州府也建造分廠,讓大周的百姓都能用得上。
現階段,倒是有不少其他州府的商戶來盛京,想着是否能運送玻璃回去販賣,可架不住如今盛京正在大規模的改建,玻璃及水泥的需求量很高,堪堪能算得上是供需平衡,自然沒辦法鋪展到別的州府。
朱雀大街已經鋪設了近兩千米了,鋪設的難度算不得多大,畢竟街道下面的排水設施都是在剪過最初就已經打下了完美的幾處,這些古代的排水系統只要不是地震等巨大的天災,一般能湧上數百上千年也不會堵塞。
同時,朱雀大街兩邊的店鋪也開始修建,這些店鋪有的是需要還給原來店鋪的主人,空餘的則是交代京兆府灌下,以後或租或賣,都看商戶自己的選擇。
臨街店鋪以石料水泥為主,木材輔之,大小格局多有不同。
謝琅帶着謝宸漫步在朱雀大街的行人路上,看着兩邊那熱火朝天的建築場面,心裏也是激盪難耐。
「二姐姐,買個肉包子吃吧?」謝宸扭頭看到街對面有一個移動小攤位,上面放着一個個原型的蒸屜,周圍圍着三五個人,蒸屜打開,蒸騰的熱氣冒出來。
謝琅點點頭,「買吧。」
小傢伙一聽,趕忙撒開腿往對面跑,跑出兩步卻被謝琅給拽住了衣領撤回來。
「怎麼了?」小傢伙扭頭問道。
「走斑馬線。」她指了指前面的人行橫道。
謝宸嘆口氣,指着很是寬敞的朱雀大街車行道「二姐姐,現在街上沒人。」
「這是原則問題。」謝琅拉着他的小手往前走了十幾米,然後順着斑馬線橫穿過去,街上的車馬,看到前面的斑馬線,都會放緩速度,因為他們知道,若是在斑馬線上撞到人,賠錢不說,嚴重的還可能坐牢。
「你是我謝家人,朕定下的規矩,更得應該遵守,自家人拆自家的台,像話嗎?」謝琅問道。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謝宸連連點頭,好像剛才要橫穿馬路的不是他似的。
瞧見謝宸這幅憤慨的小模樣,謝琅唇角掛着笑,和他一起往包子攤位走去。
「民婦參見陛下。」還未等走近,就有一位中年女子跪地叩拜。
旁邊走動的人群一聽,也紛紛跪在地上。
謝琅上前將那女人攙扶起來,「今日微服出訪,不用那麼多的規矩,大娘也是來買肉包子的?」
「是。」女人就着謝琅的手站起身,「這不快晌午了,民婦來買幾個肉包子回家當午飯,徐大叔這包子買了二十幾年了,味道一直都沒變,大半個京城的老百姓都喜歡他家的包子,來晚了可就買不到了。」
「是嘛!」謝琅也來了興致,「那還真得買兩個嘗嘗。」
眾人簇擁着謝琅姐弟倆上前,她掏出幾個銅板塞到老人家手中,「徐大叔,來四個包子。」
「哎,哎哎哎!」徐大叔趕忙拿出四個包子,兩兩放到油紙上,遞給謝琅,嘴角笑的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這可是當今陛下,連陛下都來買他家的包子,祖上冒青煙了。
謝宸墊腳從二姐姐手中搶過包子,張嘴咬下去,下一刻燙的直跳腳。
「啊……燙燙燙……啊啊啊……」
謝琅伸手放到他嘴巴下面,謝宸條件反射的吐到她手心裏,「呼呼,燙死我了。」
「怪誰,讓你毛毛躁躁的。」謝琅等掌心的包子涼了一會兒,重新塞到他嘴裏,反正也沒多少口水,太燙還沒顧得上咀嚼呢。
謝宸也沒嫌棄,顧着臉頰哼哧哼哧的吃着。
瞧他吃的滿足的小模樣,謝琅也咬了一口,包子皮薄餡多,且還是白菜豬肉餡的。
今年的新鮮白菜還沒有上市,很顯然也是去年的白菜,新鮮度多少有點欠缺,並不影響口感。
裏面的肉是肥肉混雜的,不得不說,這混合的比例堪稱一絕,不油不膩,而且鹹淡適中,味道好的不得了。
「徐大叔,手藝很不錯啊。」謝琅豎起大拇指誇讚一句。
徐大叔激動壞了,趕忙跪下來叩謝陛下稱讚。
謝琅也沒覺得怎樣,讓人起來,招呼百姓該幹嘛幹嘛。
「徐大叔是哪個區的?」
老人家抬手指着對面道「草民是東城區的,這二十幾年,一直在這條街上賣包子。」
這條街直通南城門,來往客流量極大,生意自然很不錯。
「東城區正在基礎建設,徐大叔很快就能住上新房子了吧?」
「是是是,都是陛下您的功勞,草民的那套老房子已經拆掉了,正在建新房呢,現在草民住在小兒子家中。」
「咦,你們家已經分家了?」謝琅聽出了話里的意思。
「草民多年前就已經分家了,現在和長子住在一起。」
「感覺怎麼樣?」謝琅笑道。
「托陛下的洪福,兩個兒子都很孝順,雖說分家,也沒有妨礙。」
「如此便好。」謝琅點頭,「這樣也沒有婆媳以及妯娌矛盾,反而更能讓家族和睦,徐大叔是個明白人。」
「哈哈哈,謝陛下誇讚。」因為謝琅態度隨和好說話,徐大叔很快也就放開了,不再如剛開始那般拘謹。
謝琅是致力於分家過日子的,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難免矛盾叢生。
親生母女都會產生矛盾,何況是婆媳這個世紀難題呢。
「分家的好處還是不少的,你們民間不久有個很俗的話,叫做『遠香近臭』嘛,一個屋檐下,大事小情的難免摩擦不斷,分開了,自家的日子自家過,平日裏聚在一起反而更顯得親近。」
「陛下說得對,草民就是這麼想的。」徐大叔連連點頭。
「都說父母在不分家,可孩子大了,總得讓他們自己擔起責任來,讓他們知道養活一個家是多麼的不容易,也更加能體諒父母的苦。」
周圍的一些個老百姓聽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大周,真正在父母在世時分家的,極少極少,一般都是一大家子擠在一個屋子裏過日子。
每日裏矛盾自然也有,可架不住父母的權威擺在這裏,婆媳吃苦肉那是在所難免的。
「陛下說的在理,可就是怕一分出去,有些個兒子不養老。」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婆婆說道,因上了歲數,牙齒脫落好幾顆,說話都感覺漏風。
「老人家,贍養老人是晚輩的義務,若是晚輩拒不贍養老人,你們可以去京兆府狀告。」
這話怎麼看都沒錯,可在這些個老人心裏,卻是萬萬不能夠的。
家醜不可外揚,把自己的晚輩告上官府,這個家不就散了嗎?
如今基本沒有分家的,兒子賺的錢全部都交到了公中,基本上都是婆婆管着家裏的銀錢,他們自然體會不到兒子不贍養的滋味。
這對一些父母來說或許是好事,可對那些過門的媳婦來說,可謂是折磨了。
凡事都有正反面,我們只是盡最大的努力,將好處多的一面擺到明面上來罷了。
說這話的是當今陛下,即便這話他們無法認同,可起碼心裏是有了底氣。
連當今陛下都這麼說了,兒子若是不孝敬老人,那他們可不答應。
六月中旬,趙崇勘破了瀘州屠村案,回京復命。
奏摺中寫着,屠村是瀘州知府長子所為,只因瀘州知府長子看中了村中一位美貌女子,色慾薰心,欲搶回府中做妾,不了那女子乃村中一富戶之女,一狀將知府大公子告上了官府。
此時惹惱了知府夫人及其大公子,蓋因瀘州知府心疼前妻所處的次子,為了自己兒子的利益,知府夫人暗中謀劃了這起驚天巨案,並且將所有的疑點都轉向先夫人所生的兒子身上,以達到自己骯髒的目的。
奏摺中還說,瀘州知府對此事先前並不知曉,還是趙崇將所有的證據擺在對方面前,瀘州知府才明了過來。
謝琅的批覆很簡單,判瀘州知府夫人及其兒子斬立決,瀘州知府治家不嚴,削職為民,永不錄用。
白月光什麼的,既然已經過去了,還是別碰為好。
一個不慎,別說是美夢,有可能還惹得一身騷,洗也洗不淨。
酷熱高溫,大周變成了一個蒸籠。
富貴閒人的日子還過,可那些在施工現場的工人們,卻得忍耐着汗流浹背的酷暑,繼續施工建設。
長公主謝嬛與她的小兒子,已經被帶到了龍霄府邸的新劇,這裏比之公主府的面積小了不止一星半點,兩人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
自姚家覆滅之後,謝琅再沒有見過謝嬛母子,她對這個女人沒有半點好感,完全是打着自生自滅的想法,任由這對母子倆過他們自己的日子。
是好是壞,都與她無關。
原來的公主府,也開始進行改建,這裏將作為盛京女子大學,在七月底,招收大周有才學的女子。
青州藥廬內。
葉尋從外面進來,就瞧見周鈺正在看書。
「離着冰塊遠一點,你身子不要了?」他開口叮囑了一句。
周鈺嗯了一聲,身子卻沒動,「今年一起進京趕考?」
「……」葉尋愣了一下,「你想去盛京大學讀書?」
「很有趣不是嗎?」周鈺將書翻頁,「我聽聞開設了好幾個課程,其中有律法,還有術數以及科學,我對這所謂的科學很感興趣。」
「你自己身體底子怎麼樣,還用我耳提面令?那個盛京大學倒是肯定是人多且雜,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所以才說你也一起去,不是還開設了醫科嘛,去探探敬親王的口風,依照你這位神醫的能耐,去盛京大學擔任醫學先生還是很輕鬆的。」
聽這話,周鈺是已經做下決定了,葉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早知道這樣,之前就待在盛京,還瞎折騰什麼?」
「你的藥廬在這邊,總得交代一下,早晚都得回來一趟。」周鈺沒有半點愧疚之心,「這幾日你就準備準備,咱們隨後出發,距離考試沒剩多長時間了。」
葉尋將心中的鬱結咽了再咽,最終無奈答應下來。
「行,你是病號,說什麼就是什麼。」
周鈺的才學機智都是毋庸置疑的,作為百年書香的周家人,他都算得上是族中翹楚。
區區一個入學考試,對周鈺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葉尋心中也為表弟高興,至少他現在是找到了除那件事外,又一主動追求的事情,莫說是盛京,就是碧落黃泉,他都會陪着走一遭的。
說實話,若非周鈺的身體底子着實羸弱,他真的想慫恿對方入朝為官,這一身才學不放在官場,真的是浪費了。
如今不過二十有餘,可他心中的丘壑,比之大儒楊琦都不遜色分毫。
且周鈺熟讀經史子集,奇門八卦,醫學典籍,均有涉獵。
「公子!」外面傳來一道女聲。
周鈺眸光未動,「進來。」
房門推開,一身穿紅衣的秀美女子進門,上前盈盈福身,「這是您的湯藥,少主讓您趁熱服用。」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紅衣少女畢恭畢敬的離開。
葉尋是個很神秘的人,至少在大多數的人心中是如此。
當然,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表弟。
周鈺並不喜歡人多,周家家道中落,他之前一直生活在葉家,後來葉尋為了他的病,踏遍周邊諸國,萬水千山,周鈺也隨手在青州開設了一間茶樓,以後基本都是居住在茶樓或者是葉尋的藥廬內。
最開始身邊只有兩個小廝,後來見到了謝洲,將人帶在了身邊。
等謝洲認祖歸宗後,他身邊還是那兩個小廝,再也沒有旁人。
因身體頑固難愈,他極少與人交心,生活簡單卻也有書籍為伴,倒也清淡悠閒。
葉尋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藥廬的事情,並且與青州的友人打過招呼,然後和周鈺一起往京城去了。
敬親王一行人在邊境下馬乘船,上岸後重新搭乘馬車,往西楚都城燕京而去。
這一路倒也平靜,只因儀仗隊上那面黑底金龍的大旗英風烈烈,看到的百姓即便不知道這是哪個國家的旗幟,也知道必定是皇族,斷然不會有人找麻煩。
進入西楚後,一行人基本都是歇在沿途的驛站當中,偶爾遇到天氣緣故,耽誤行程,則是就地找個優良的地勢安營紮寨。
「王爺,再有幾日便可抵達燕京。」隨行護衛的是禁軍副統領宋晷。
看着帳幔外那漫天的繁星,謝璉微微嘆息,「接下來就是一場硬仗了。」
「末將定會護衛王爺周全的。」宋晷抱拳,言語鏗鏘有力。
「有勞宋統領了。」謝璉笑的儒雅俊朗。
「末將不敢。」
弱國無外交,大周目前就是這種局勢。
但是兩人也心知肚明,這或許只是暫時的,待到再過幾年,大周在周邊國家的位置,必然會崛起。
幾日後,大周的使臣進入燕京。
因西楚皇帝的萬壽節,此時的眼睛盤查的很是嚴格,謝璉手持西楚帝王的國書,輕易就被放行。
燕京的京兆府得知大周使臣蒞臨,趕忙差人將他們一行送到下榻的驛館之中。
對方表面看似很熱情,可給人的感覺卻令人不喜。
驛丞前腳離開,後腳隨行的謝洲就忍不住翻白眼,「皇兄,瞧那人的態度,真是可惡。」
他前些年的日子過得普通尋常,對這些並不太在意,可皇兄卻是大周的親王,那個小小的驛丞未免太過托大了。
雖說他比謝璉年紀小很多,可因為謝璉雙腿不便利,謝洲對這位相處不算太久的皇兄很是心疼,路上也是頗為關切照顧,兄弟倆的感情很是和諧融洽。
見他這義憤填膺的樣子,謝璉笑着招呼他坐下,「看到燕京都城,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謝洲癟嘴,「很繁華,比咱們的盛京繁華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是實話。
作為西楚大國的都城,燕京繁華壯麗,氣勢恢宏,是一座觀之令人讚嘆的華貴之地。
盛京與燕京比起來,猶如那不得寵的孩童,灰撲撲的沒有半分精氣神,貴公子與乞丐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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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太麻煩太麻煩了,一日雙更,一更五千字吧。我看看會堅持萬更,一直到完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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