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其實並不好吃,從御膳房迎着寒風送過來,熱度也剩不下多少,很多時候的除夕宮宴,基本上吃的都是涼的。一窩蟻 m.yiwoyi.com
不過今年不同,謝琅準備的是火鍋,菜品雖說比較匱乏,卻也不少。
所有桌子的菜品都是一樣的,不夠的可以讓身邊伺候的內監再上,管夠。
最開始他們不太懂如何吃,還是身邊伺候的內監與宮婢上前說與他們聽,眾人覺得很是新奇,心裏的拘束倒是散去一些。
敬王今兒也是第一次,在他還沒動手的時候,身邊的謝宸就已經小嘴嘚吧嘚的和他說起了食用方法。
林管家在旁邊,按照謝琅的方法,給他調好了一碗蘸料,然後就乖覺得站在後面,不再動手。
畢竟就連陛下也是自己動手涮菜,他哪裏敢為王爺代勞。
謝琅最喜歡裏面的寬粉,這是讓御膳房裏做的,涼粉與涼皮也有,之前小胖子吃過後,差點沒樂傻了,隔兩日就得吃一碗涼粉和涼皮,這還是謝琅怕他大冬天的吃壞了肚子,不然他得一天三頓。
取一塊寬粉放到沸騰的鍋子裏,煮了一會兒後撈出來,變得晶瑩剔透,在碗裏蘸料中滾一下放入口中,滑溜且有勁道,味道妙不可言。
對和平年代的現代人或許算不得什麼,可她進入末世後的十二年,一口火鍋都沒吃到。
如今吃一口,感覺靈魂都在唱歌。
不止是寬粉,白菜也是鮮美可口,油菜亦然,另外涮豬肉羊肉同樣令人讚不絕口。
莫說下面那些朝臣女眷,就連敬王也是吃的鼻尖冒汗。
看了眼下面的人,他們也是幾個人圍坐一桌,吃吃喝喝的好不熱鬧。
之後瞧見了女眷的一桌,一個長得很雅致的姑娘,正照顧着身邊一位圓臉小姑娘吃東西,涮好後會放到對方的碗中,然後換來小姑娘喜不自禁的笑容。
「皇兄可有看到滿意的姑娘?」謝琅問道。
「……」敬王頓時覺得面前的飯有點噎人,「陛下,臣比您還要大幾歲。」
「不錯不錯,還知道自己比我大幾歲,我不是催婚。」
「……」這不是催婚是什麼?
夾了一筷子羊肉放到小胖子碗裏,「看準着點,一輩子的大事呢。」
「是!」敬王回應的有氣無力。
謝琅瞄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讓你整日裏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多無趣,糟蹋了這張好看的臉。
小胖子吸溜着一條寬粉,一邊聽着哥哥姐姐閒聊,突然問道「二姐姐,大姐姐怎麼沒來呢?還有母后。」
敬王手中的筷子抖了一下。
謝琅卻恍若尋常,「她們倆不乖,朕不許他們來,所以小胖子能來,高興不高興?」
小胖子一聽,二姐姐這是說他很乖咯?
頓時那好看的大眼睛眯起來,樂不思蜀,「高興,二姐姐,我最乖了。」
「那就乖乖吃飯,以後別和她們倆玩,免得把你給帶壞了,到時候朕就不喜歡你了。」
「我會乖乖的,二姐姐別不喜歡我。」這可不行,二姐姐有好聽的故事,有好玩的,還有好吃的,他最喜歡二姐姐了。
敬王這孩子,未免也太好騙了吧?
真的是姚太后的兒子?
一頓火鍋,吃的所有人酣暢淋漓,體內的寒氣似乎也一掃而空,臉頰冒汗。
之後,內監與宮婢將這些東西撤下去,上了瓜果點心,隨後歌舞也熱鬧了起來。
宮廷舞蹈其實很好看,這都是宮內養的舞姬,閒時練舞,但凡是宮內舉辦宴會時,就是她們露臉的時候。
先帝在位時,宮裏的歌舞姬多達近千人,日日笙歌,其中宮妃就有不少是這裏的女子上位,走的最高的是一個叫徐婉兒的舞姬,也就是先帝時期的肅貴妃,盛寵一時,無人能奪其鋒芒,最牛的時候敢公然折辱姚太后。
當然其後來的死狀也是慘不可言,先帝死後,肅貴妃成了太后最先下手的那一位,被做成了人彘。
這也幸虧肅貴妃沒有子嗣,畢竟作為古代的舞姬,要想保持完美的體型,前期必然是靠餓肚子達到目的,後期成為貴人,就讓太醫調製香肌丸,如此的折騰,早已絕了子嗣。
肅貴妃也不是個好的,她盛寵時,宮裏但凡是有孕的妃子,幾乎都難逃她的毒手,太后懷謝宸不足三月,肅貴妃暗中也做過手腳,若非姚太后足夠狠,估計現在也沒有謝宸這孩子了。
「陛下小心!」一群驚呼在殿內炸開。
謝琅回過神來,一道寒芒從眼前閃過,然後衝着自己急速而來。
居然有人刺駕!
下面的朝臣及其女眷此時有的站起身,有的則驚恐的癱軟在地,秦蕭作為禁軍統領,這種時候是不能在殿內參加宴會的,他得巡視禁宮。
可即便他現在衝過來,也無法比對方更快。
既然敢刺駕,很顯然已經做好了失敗後的孤注一擲,對方的身手必然不差。
小胖子已經被嚇傻,動也不能動。
敬王因為雙腿殘疾,有心無力。
倒是站在謝琅身後的雙喜,此時一個撲身上前擋在謝琅前面。
「閃一邊去。」謝琅拎着雙喜的後領將人扔出去,然後伸出手……
「陛下……」雙喜顧不得翻滾在地,驚駭且焦急的看過去。
可下面發生的一切,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也目瞪口呆。
只聽得一陣噼啪作響,那身穿粉色紗裙的女子已經被一團雷電包裹住,原本偏執的眼神此時也變得茫然驚懼。
「陛下,請……」秦蕭疾步衝上前。
只是還不等他說完,就看到謝琅那纖纖素手一個輕握,面前的刺客連聲音都沒發出來,整個人在眾人面前消失,隨後那團雷電也因為失去目標,噼里啪啦的消失在殿內。
一團黑色的細微粉末緩緩的飄落下來!
「……」
殿內針落可聞,偶爾也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口水吞咽聲。
至於那群舞姬,此時也全身顫抖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謝琅拍拍手看向秦蕭「何事?」
秦蕭忍着心底的吶喊,抱拳道「想請陛下將刺客交於臣,臣親自審問。」
他語速不夠快,還沒說完,人就沒了。
「沒必要,她想死就讓她死,這點小手段朕還沒看在眼裏。」
秦蕭想哭,「是!」
之後生無可戀的退出大殿,繼續去外面帶隊巡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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