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清狠狠地推開花錯,往床頭閃躲,氣惱地擦着自己的嘴。一筆閣 www.yibige.com
花錯坐在床邊,直勾勾地看着季小清的眼睛,說,「我明白你的意思!花閃讓人欺負你,是為了報復我。所以,你是受害者。我才是害你受苦的劊子手。那麼,既然這是我的罪孽,你為何懲罰自己!既然不是你的過錯,你明明愛我,又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
花錯目光犀利而清明,言辭辛辣如刀,「無論是愛我還是恨我,你不都應該和我在一起嗎?」
季小清被花錯詰難得啞口無言,只是木呆呆地不停搖頭。
不。
不是這樣的。
花錯又在狡辯!
「難道不是這樣嗎?」
「難道你不恨我嗎?」
花錯伸手捏住季小清的下巴,強迫她必須抬起臉來,看着她,繼續咄咄逼人,「難道你不怨恨我嗎?」
季小清心慌意亂地看着似乎能把她全部看透的男人,想要別開臉,卻辦不到,痛苦地說,「花錯,你放手。」
「不回答,就是心有怨恨的吧。怨恨我,所以,讓我得不到你,還真是對我最致命的懲罰呢!」
季小清閉上眼睛,留下眼淚,有氣無力地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花錯嘆了口氣,「小清,我們好好地談一談。一直逃避,就無法解決問題。你剛剛主動提到孩子,是想問我什麼?小清,我不怕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季小清渾身發顫,雙手抱着腿,蜷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在瑟瑟地抖動。
花錯也不催,就是安靜地看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花錯的眼睛酸痛,眨了眨,苦笑着問季小清,「我可以躺下來嗎?感冒還挺讓人難受的,我的腦袋好沉……我數到三,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許了。」
花錯嘆了口氣,默默地數了123,斜躺在床上,腦袋蹭着季小清的小腳丫。
男人的頭髮搔弄着季小清的皮膚,軟軟的,涼涼的,感覺卻很美妙。
這樣的美妙,令季小清感到辛酸,差點又掉下淚來。
她一直想要逃避花錯,並不是因為怨恨他,真的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要不是花錯剛剛那樣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逃避,在花錯看來,是對他的懲罰。
不過,這也正常,人心隔地皮嘛。
也或許,花錯說出了她潛意識裏的真正想法,因為花錯的這些言論,都是順着她的話,生發出來的猜測。
季小清睜開眼睛,看着用手蓋住眼睛,睡在她腳邊的男人,眼底,一片複雜。
花錯,其實也沒有那麼心智不全。
他只是懶得說而已。
在乎自己在乎的,懶得動腦筋應付別人,對於親人朋友,以一顆赤誠之心對待,才讓自己變成讓人又愛又恨的熊孩子。
而對她,花錯已經說得夠多的了,每天的一舉一動,只要用心去體會,都能感受到花錯這個混蛋對她的在乎和體貼,花錯有在用自己的方式,讓她走出過去的陰霾。
鬧彆扭的是她。
不爭氣的是她。
最討厭的是她。
最軟弱的也是她。
她太差勁了。
季小清捂着嘴,再次淚流滿面,可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的心裏似乎被注入了一股力量。
這股力量和之前藉由訓練,高強度的運動分泌的內啡肽產生的力量,是不一樣的。
後者是身體受訓後,提升體能,帶來的精氣神兒。
她現在感受到的是心靈受到刺激後的波動,是真正的想要活下去的新生力量。
意識到這點,莫名地,季小清感受到了久違的輕鬆和獨特的安全感。
之所以獨特,是因為她好像無法用具體語言來描述。
季小清又看了看花錯,翻身準備下床,被花錯拉住手腕。
季小清渾身僵硬,悄悄吸氣,控制住想要掙脫的衝動,問他,「怎麼了?」
花錯睜開眼睛,指着自己的喉嚨,「好像有髒東西,咽不下去,就跟那個地方長了塊很硬的肉似的,卡得難受。」
季小清想了想,說,「你是說濃痰?」
花錯愣住。
季小清指着洗手間,「你去試試,看能不能用力咳出來。」
花錯看了看季小清,「哦」了一聲。
季小清低着頭,悶聲說,「我以前熱感冒幾天後,也會出現這種症狀,一兩天就好了。」
花錯一時不知該回什麼,便又「哦」了一聲,爬起來,去把卡得喉嚨難受,讓他想殺人的東西,使勁地吐出來。
花錯看着水池裏的淡黃色的一團黏稠,嫌惡地別開臉,趕緊擰開水龍頭沖走。
他可是花美男,怎能吐出這種東西!
他再也不要感冒了!
花錯黑着臉,刷了刷牙,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季小清看了眼神情不痛快的花錯,想了想,說,「咳不出來嗎?」
「咳出來了,好噁心。」花錯哀怨地看着季小清,「我再也不要感冒了,這簡直侮辱我的一世英名。」
季小清幽幽地看着花錯,問他,「比屎還讓你噁心?」
花錯「……」
——突然感覺好多了。
花錯摸摸鼻子,「小清,你一個女孩子……把粑粑放在嘴邊,有辱斯文哦!」
季小清低着頭,摳着床單,轉移話題,「花錯,你以後別那樣了。」
花錯眼神疑惑地看着季小清,「那樣是哪樣?」
「別像對許妙那樣,對我家的其他親戚。這些年,我不在我媽身邊,她一個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不都是親戚們互相照應着嗎?」
花錯怔忪。
「花錯,無論是你的生活里,還是我的生活里,都不是非黑即白。在我的生活里,普通人,我是說,成年的普通人,都必須學會隱忍,將很多的委屈往自己的肚子裏咽,不然的話,你得罪一個人,有可能就是得罪一個圈子,然後,這個圈子就不給你活路了。」
「我有個學姐,有才華有能力,但個憎分明。她是個搞音樂的,幫人做的曲子,因為合作者侵犯了別人的權益,她站在了正義一方。你知道嗎?明明她是對的,但沒有人和她合作了。很多人,不是不知道自己錯了,而是因為認錯的代價太大了。她們每天人前笑呵呵的,回到家裏,卻是破碎的,崩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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