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肅神色嚴肅,看了看外面,確定無人後,關緊隔音效果極好的房門,「逸少,請吩咐。一筆閣 www.yibige.com」
林逸抬起頭,對跟隨自己至今的風肅,溫和地笑了笑,「風肅,你、花是和花對的責任是最重的。未來一段時間,你們仨辛苦了!」
「逸少!」風肅驚呼,單膝跪地,「逸少,請您三思!」
林逸伸手,放在風肅的肩膀上,握了握,「待我離開,盡全力輔佐岑芮,亦如你們對我的忠誠。」
「逸少!」
林逸的臉上的溫和表情不再,眼神凜冽,「風肅,記住了,岑芮是清少的嫡系血脈,你們忠於他,忠於林家,就是忠於我!那日,我同他並肩作戰對付艾爾,我相信,他適合坐在我的位子上。」
風肅別開臉,不甘心明白地寫在泛紅的眼睛裏,「逸少,您這是何必!早上,老爺……」
「這是我的決定。」
林逸飛快地閉了下眼睛,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如金石擲地有聲。
呵,留在這裏?
留在這裏看着岑芮光明正在地陪在花菲身邊嗎?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醋意,做出讓所有人害怕的舉動!
「明晨,天亮之前,安排我離開林家。」
風肅的眼眶微酸,啞聲道,「是!」
林逸閉了閉眼,微笑開口,「你也去忙自己的吧!」
風肅頷,離開。
他的逸少,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也不屑別人出手相助。
逸少心意已決,他便會遵守到底。
其實,讓逸少離開一段時間,彼此都免受刺激,或許對逸少和小菲來說,都是好事。
風肅藏於暗處,看着林逸平安地進了花菲的房間,並未立馬離開。
……
修長白皙的手微微顫動,朝女人美麗而憔悴的面容探去。
指尖感受到溫熱的鼻息,使得林逸嘴角微微勾起,眼裏儘是苦澀的溫柔。
他竟然慶幸。
慶幸當年花菲帶走了子唯。
慶幸此刻花菲的噩夢裏有個子唯。
不然,他可能早就失去了花菲吧!
到底是怎樣的酷刑,令那麼明艷自信的花菲,寧願沉浸噩夢中,卻不敢醒過來,面對現實,因為害怕再次承受更可怕的酷刑嗎?
或許只有他親自去體驗體驗,才能感同身受。
犀利的眼眸微微苦澀,清潤俊美的面龐更加堅毅。
有些人,對別人殘忍,對自己也殘忍,當他們的心意已決,無人可置喙。
手指緩慢地向掌心蜷縮。
林逸神色沉靜地望着花菲。
她的心力已經開始枯竭了嗎?
連呻吟出聲,都沒有力氣了嗎?
林逸靜靜地望着出於身體本能,時而地猛然抽搐的花菲,眼裏蔓延着無法掩飾的痛楚。
在噩夢中,花菲一遍一遍地受着那樣的酷刑嗎?
像墜入了《聖經》裏寫的地獄,懲罰和折磨是永遠的輪迴嗎?
風肅告訴他,岑芮將顧千蕊折磨得生不如死之後,將這個赤身露體的骯髒女人丟到了林家雨林邊界,任由她自生自滅?
呵,自生自滅,對這女人太仁慈了。
他要這女人如喪家之犬,天地之大,無她容身之所!
「陳力!」
陳力迅出現,心中暗暗叫苦。
風肅臨時去處理緊急狀況,把他拎過來,暗中監護逸少,肯定沒告訴逸少。
然而,逸少卻能感受到他的氣息麼?
陳力心驚之餘,對於自己現在投靠的這新主人,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愈加佩服。
林逸全神貫注地望着花菲,自然不會留意到陳力對他的敬重表情,淡然地吩咐,「通知愛麗絲,今晚行動,切勿驚擾其他人。」
抿了抿唇,林逸低笑一聲,「上次,陳直是吃了下了藥的蛋黃酥?」肯定的語氣。
陳力倏然挺直脊背,「逸少,阿直年紀尚輕,請您相信,再過幾年……」
林逸抬手。
陳力閉上嘴,心裏慌。
他們是得到林媚兒的引薦,才能投靠逸少,繼續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要是逸少他——
「陳力,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陳力怔愣一秒,便明白過來了。
「逸少,我這就去安排。」
「辛苦了。」
「等下。」
「逸少,請您吩咐。」
「找到顧千蕊,送去鎖城,她不是想要男人嗎?那邊的生活更適合她。」
溫婉和唐心愛的經歷,他曾經在鎖城,自然也是知曉的。
這個顧千蕊,自己作死,誰又能幫她呢?
是夜。
圓月皎潔,清輝遍野。
萬籟俱寂,雨林更甚。
一襲黑袍的女人,微微低着頭,黑帽完全掩去她的蒼老面容,清瘦高挑的身段,施施然的步伐,冷冷月色之下,鬼魅之中,無端端地散幾分高潔的氣韻。
當然,這些都不是風肅所關心的。
他在乎的只有兩件事。
愛麗絲能否將花菲喚醒。
林逸的身體能否支撐到愛麗絲將花菲喚醒。
「逸少,愛麗絲老師,來了。」
風肅抬起手,恭敬地請愛麗絲入門。
愛麗絲像個修女般,斂容垂眸,迴風肅一禮。
風肅在愛麗絲進去後,關上房門。
今夜他將在這裏把守,不允許任何過來。
這是屬於逸少和小菲最後的相處時光。
他不准許任何人前來叨擾。
房間裏。
「愛麗絲,方便告知我,這一次,您將如何讓花菲從噩夢中醒來?」
愛麗絲並沒有看向用禮貌的語氣,向她提出疑問的林逸,深邃沉暗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無聲囈語的花菲。
沉默了幾秒,她才道,「逸少無須擔心。此次,我為花菲小姐提供治療,也並非一定要通過逸少來引導。」
頓了片刻,愛麗絲方才開口。
「我愛麗絲素來不欠人情。」
林逸立馬就明白了。
或許,向來不動聲色的愛麗絲早已看透一切,不過是想滿足他的心愿罷了。
一個無望的人,才最渴望最珍惜那如同螢火蟲般的微末光亮。
林逸不再多言。
按照愛麗絲的吩咐,握住花菲已經乾瘦到皮毛骨的被折磨得早已變形的小手。
握在掌心,林逸的心,如針扎似的疼。
即便如此,花菲的手,給他的感覺,還是那麼的柔若無骨。
曾經啊,是這樣一雙柔軟的手,握着槍,為他披荊斬棘,為他上樹掏燕窩,為他穿一襲紅裙,為他……
該死的,都是為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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