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不看着文珠兒和皇甫雲的「打鬥」,倒是目不轉睛。筆神閣 bishenge.com在他的心裏,無論是喜歡自稱本姑奶奶的文珠兒,還是自大卻又心地善良的文珠兒,熱情羞澀有時又喜歡多管閒事的文珠兒,都
是最可愛的。
能配得上珠兒姐這樣女人的男人,似乎只有段如霜呢!
風大少爺已經成親了,而且妻子還是江家堡的大小姐;雲二少爺生性風流,又喜愛尋花問柳,珠兒姐最討厭這樣多情的男人;那個常歡孤僻冷傲,珠兒姐跟他可是無法合得來;而雷三少爺年紀又比珠兒姐小,貪玩成性,也不是珠兒姐夫君的理想對象。
這樣算來算去,還真的只有段捕頭了呢!段捕頭生性溫和,從不動怒,能忍受得了珠兒姐的怪異脾氣,最重要的是,珠兒姐喜歡段如霜。
方俊不如是想着,至於自己,一個師爺的兒子,一事無成的小子,怎能配得上縣令千金呢!
「方俊不,愣着幹什麼呢?快來跟我們一起抓魚啊,水冰冰涼涼的,比大哥他們曬太陽舒服多了!」遠處正在河裏愉悅的捉魚的皇甫雷喊道。
方俊不這一瞧,皇甫雷正和她的兩個丫鬟春映和秋映在河裏捉魚呢。
方俊不脫了鞋襪,走進河裏之後便後悔了,他們這哪裏是捉魚,分明最後打起了水仗,害的方俊不全身都濕透了。
而皇甫風,段如霜和常歡也都分別坐在離皇甫雷他們嬉戲打鬧的水面很遠的河岸開始垂釣了。
「自從當了捕頭,不是辦案,就是偷懶睡覺。和大家一起在這裏安靜的釣魚,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呢!」段如霜笑道。
常歡說道「我在江家堡,唯一能讓自己放鬆的事情,也就是狩獵。釣魚,還真是第一次,有趣得很!」
皇甫風的眼睛始終不離魚鈎垂進的水面「一會你就不覺得有趣了!」
果然,不用等到一會,現在常歡就明白皇甫風的話中含義了,蚊蟲叮咬,陽光暴曬,偏偏垂釣又忌風吹草動,些許微小的動靜就很有可能驚動了水下的魚群,人若是微微一動,也會牽動魚竿,把即將上鈎的魚兒嚇跑,那之前苦行僧般的靜坐可就白費功夫了。
段如霜也是一臉的苦笑「以前在衙門的後院裏曬太陽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像身在火爐像是被火灼煉呢!偏偏在此靜坐了盞茶功夫就生出了莫名的燥意!」
「大概是垂釣狀態使得我們心靜,精神內守,感知的天地元氣變動要比平時強烈得多!我們體內的氣機反而更易受到外界影響而出現「氣隨外引、心隨氣走」的虛燥狀態。」常歡也是深有同感。
「垂釣的同時,其實也是提升內力、強壯元神的契機。魚上鈎的那一瞬,即為武者煉虛返神的最佳時機!」皇甫風說完,便如老僧入定般的閉上了眼睛。
段如霜和常歡皆是習武之人,自是明白皇甫風這番話的含義,心下不禁感嘆不愧是風大哥(皇甫風),在武學境界上始終都不如他!反正都是靜等,不如藉此鍛煉內功,倒也愜意得很!
隨後二人開始調整狀態,散掉先前心中燥濁之氣,默默打熬着體內的元神。
不過以垂釣的方式打熬元神,也算得上前無古人之舉了。
運作全身內力,藉助比平時強烈的感知,與自然之風自然之元素相融,突破原有的內力,等到魚兒上鈎牽扯魚竿,魚竿打斷靜坐運功的同時,內力也將會得到原有的突破,但也僅僅是提升一點。
靜坐中的三人此時精神內守,竟是漸漸進入到恬淡虛無的高深狀態,周身三萬六千根毛孔隨天氣元氣同步,一吸一呼之間暗合天地至理,此時的三人仿佛與這片小天地同化了一般,異常和諧。
而這一邊,文珠兒也與皇甫雲「比試」累了,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氣,一臉的鬱悶「皇甫雲,你是不是特別的痛快啊!」
「何來痛快?」皇甫雲也在文珠兒的旁邊坐了下來,視線停留在了河裏嬉戲的皇甫雷的身上。
「你跟我周旋了這麼久,既不出手也不防守,就是一味的閃躲,偶爾還暗算我,我卻一招都沒有贏了你,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我平時最愛說你壞話,所以現在看我這麼狼狽,你肯定特別的痛快!」文珠兒說道。
皇甫雲大笑起來「文珠兒,你聽着,男人是不會跟女人計較的,更何況,我們是朋友,不是麼?」
文珠兒「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哈哈,皇甫雲,你承認我是女人了?你都說我是女人了吧,以後再說我像男人,你可就自欺欺人嘍!」
「額……」皇甫雲沒有想到文珠兒的關注點會在「女人」二字上。
「段如霜一條魚都沒釣到呢,我要去損損他!」文珠兒說完,就站起身來。
皇甫雲說道「段兄同我大哥和常歡都在練功,你此時去打擾段兄,會害他內力損傷,輕則胸口沉悶,重則當場暈倒!」
「好吧!」一邊說着,文珠兒又很無聊的看向了河裏玩鬧的幾個人,「又不想去河裏,又不能去損段如霜,又不想跟你這個討厭鬼在一塊,真是傷腦筋啊!」
「那就去跟我大嫂捉蝴蝶去吧!」
「捉蝴蝶,你當我是女……我才沒有興趣捉蝴蝶呢,捉拿罪犯還差不多!」
皇甫雲眉眼含笑的說道「女人哪有不喜歡漂亮蝴蝶,不喜歡好看的花花草草的,除非……」
文珠兒賭氣似得仰起頭「我可不是去捉蝴蝶的,我是想去結識一下你大嫂的,聽說她相貌平平,卻是心地善良,不僅虜獲了皇甫風那顆冷冰冰的心,還讓段如霜和小雷對她讚不絕口,一定是個很有趣的女人!」
「她大概就像你的連空姐吧,你會喜歡她的!」皇甫雲說完,便順勢躺了下去,將手臂枕在了自己的腦袋下。
文珠兒此時已經往江聖雪那邊的方向走去。
江聖雪看到文珠兒的第一眼,便覺得極有好感「你是珠兒吧,我聽如霜兄弟提起過你!」
「他肯定沒說我的好話!」文珠兒的心裏突然生出莫名的緊張感。
江聖雪笑道「他說你是個心地耿直、善良熱情、豪爽灑脫的好姑娘!」
文珠兒忍不住露出滿足的笑意「算他有眼光,不過段如霜也常提起你,全都是誇讚你的話。你和皇甫風成親的時候,我因為有事沒去,現在結識你也不算晚吧,我是文珠兒,你叫我珠兒就好了!」
「我是江聖雪,你叫我聖雪便可!」
「那可不成,怎麼說皇甫風也是我們這群朋友中最年長的一個,我就跟着段如霜一起叫你大嫂吧!」
「也好!」說着,便指向了一旁的滿月,「珠兒,這是滿月,我的陪嫁丫鬟,也是陪伴我多年的好姐妹……」
這一邊,月柒見文珠兒去找江聖雪了,便走到皇甫雲的身邊,坐了下來「雲少爺,你答應跟雷少爺來釣魚,自己卻在這裏躺着,怎麼不跟風少爺,段公子和常歡少爺去釣魚呢?」
「我吃現成的就好!」皇甫雲慵懶的說道。
「大家為了讓雲少爺快樂,都陪着一起來了,連珠兒姑娘都來了,但是月柒看得出來,雲少爺還是無法快樂!」月柒沉聲說道。
「快不快樂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皇甫雲扭過頭看向月柒,表情也嚴肅了許多,「月柒,我問你一件事!」
月柒溫柔的笑道「雲少爺請問!」
「那天晚上,綾羅回來的時候,紫風月有沒有離開?」
月柒嘆了口氣,說道「沒有,那晚我和月蓉本來守在門外,卻被綾羅姑娘點了穴道,說不了話,也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綾羅姑娘走去房間,可她只是打開了一條門縫,再轉過身來的時候,她的眼眶卻紅了!」
「她是看到了什麼?紫風月在我的房間裏?」皇甫雲的心也緊張起來。
「大概是,因為紫風月姑娘着急趕來看你,連衣服都沒穿,直接穿着裏衣就跑過來了!所以,月柒想,大概是綾羅姑娘以為你們……」
「她一定是誤會了,可惜啊,就算是誤會了,也沒有再跟她解釋的必要了,因為我現在連她去了哪,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皇甫雲苦笑了一下,「很可笑吧,拜了堂的妻子竟然要刺殺她的公公,然後逃跑消失!這種事竟然被我皇甫雲給遇到了!這大概就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別這樣說,雲少爺!」月柒心疼的看着皇甫雲,她真的很想握住皇甫雲的手,但是,她只是一個丫鬟,「不過紫風月姑娘還真是對你有情有義!」
皇甫雲閉上了眼睛,有情有義?把自己囚禁起來的是她,在自己遭到重創借酒澆愁第一個趕來的也是她。紫風月……有情有義……或許吧……
綾羅,如果此時一切都沒有生,這河邊垂釣的人,一定也會有你,你為什麼要毀了這一切呢?我們兩個人的幸福,就這樣被你毀了……
不知過了多久,皇甫風,段如霜和常歡三人異常默契地同時睜開了雙眼,眸中神光湛湛,顯然是內力又有所精進。三尾足有十餘寸之長的沃鯉同時隨魚線躍出水面,動作出奇的和諧自然,竟然沒有驚動聞餌聚集在魚鈎下的魚群!
魚兒上鈎了,內力提升了,三人心情不禁的越愉悅起來。
而此時,皇甫雷和方俊不也都捉到了魚,捧着就往岸上跑「二哥快來看,好大的魚啊,可以烤魚吃了!」
皇甫雲聞聲,坐了起來,方才還略憂傷的表情瞬間露出溫柔的笑意「最大的那條留給我!」
「那是當然啦!」皇甫雷興奮的喊道。
皇甫雷和方俊不開始生火,春映和秋映在一旁笨手笨腳的打着下手。
皇甫風,段如霜和常歡也都拎着裝滿了魚的魚桶走了過來。
「夫君,收穫不少嘛!」江聖雪笑着將視線從魚桶處離開,隨即拿出繡帕為皇甫風擦去額間汗珠「一定很辛苦吧!」
「不會,方才,我同常歡和段如霜藉助釣魚打坐來提升內力,不但不辛苦,反而更加輕鬆愉快了!」皇甫風說道。
「是啊,聖雪表姐,我也流汗了,你也來給我擦擦吧!」常歡笑道。
江聖雪嬌嗔的白他一眼,隨後說道「滿月,你去給常歡表弟擦汗!」
「是,小姐!」滿月一邊壞笑着,一邊走向常歡,「表少爺,滿月也沒有繡帕,就用我這雙剛剛還撫摸着草地泥土的雙手為您擦汗吧!」
常歡汗顏,伸出手擋住滿月的靠近「離我遠點,留着你這雙玉手給你未來的夫君擦汗去吧!」
「快給我瞧瞧,段如霜你釣了幾條魚啊?」文珠兒一副輕蔑的表情,當看到魚桶里的魚時,不禁大吃一驚,「這麼一會的功夫,你就釣了這麼多條魚!」
「我段如霜除了輕功和破案,釣魚也是一流的!」段如霜笑着彎下身,剛要取出一條魚時,被文珠兒攔了住。
「一邊涼快去吧,本姑奶奶來烤魚給你吃!」
段如霜驚訝的說道「怎麼突然肯烤魚了?」
文珠兒的臉一紅,有些惱怒的錘了段如霜一拳「你不說男人釣魚,女人就該下廚嘛!」
「哈哈,還是算了吧,你笨手笨腳的,哪裏會烤魚,要麼燒到自己的手,要麼就是把魚給烤糊了!」段如霜大笑道。
「本姑奶奶還非烤不可了呢!」說着,就推開段如霜,蹲下身子跟皇甫雷和方俊不烤起魚來了。
其他人也都是圍着火堆坐在了地上,其樂融融一片祥和。
月蓉在月柒的耳邊小聲說道「如果義德少爺也在,說不定雲少爺就吃不到那條最大的魚了呢!」
月柒點頭嬌笑道「是啊,但是我相信雷少爺會替雲少爺搶回來的,哈哈!」
不過看似辦事利落的文珠兒,烤起魚來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看着皇甫雷和方俊不擺弄,很簡單的樣子,可到自己的手裏,反倒艱難起來了。
果然,正如段如霜所說,笨手笨腳的文珠兒還是在烤魚的時候不小心把手給燙傷了,當即慘叫了一聲。
段如霜扯過她的手臂,看到手背上一片緋紅,有些生氣也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可真是個笨蛋,烤魚都能把手給燙傷了,真不明白文大人怎麼不把你關在房間裏給供起來!」
一邊說着,一邊接過江聖雪隨身攜帶的另外一塊繡帕,為文珠兒包紮了上。
文珠兒心裏有氣,也有埋怨,但是一看到從不對自己動怒的段如霜竟然教訓起了自己,想必他,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吧……
江聖雪擔憂的說道「我有江家堡上好的治療燙傷的藥,在桃莊呢,一會回去的時候,去取兩瓶帶回去!」
文珠兒點點頭「謝謝大嫂!」
文珠兒被燙傷的事情不過是個小插曲,沒一會,魚也烤好了,大家開始逍遙自在的吃起了烤魚,圍着火堆開始閒聊生過的趣事。
很快就到了傍晚,夕陽西下,眾人也都相繼離開。
先是皇甫風,帶着江聖雪和三個丫鬟駕着馬車離開,爾後皇甫雲駕着馬車,載着月柒月蓉和常歡離開。
等到皇甫雷也帶着春映和秋映離開的時候,段如霜才將馬牽過來。
「珠兒,你的手,還能騎馬嗎?估計這韁繩是拉不了了吧!」段如霜說道。
文珠兒看着自己疼痛難忍的手,說道「我可沒那麼脆弱!」
然而上馬之後,文珠兒才知道自己是在逞強,一拉韁繩手背傳來的疼痛,讓她的臉色變作煞白。
段如霜無奈的搖搖頭,將自己的馬牽去方俊不那裏「你來牽我的馬,我去牽珠兒的馬!」
方俊不牽着兩匹馬走在了前面。
段如霜牽着文珠兒的馬跟在後面。
文珠兒看着段如霜的背影,嘴角不禁上揚,方才不痛快的心情突然變得喜悅起來。
天邊的紅色雲霞將段如霜的黑硬的紅,而他清瘦卻又結實的後背突然讓文珠兒紅了臉。
「謝謝你啊,段如霜!」
「太客氣了可不像你,你還是無賴一點我比較習慣!」段如霜頭也沒回的說道。
文珠兒帶着得意而滿足的笑容,歪着頭看着段如霜「看在你這麼緊張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段如霜回過頭,衝着文珠兒撇了撇嘴「我是緊張我自己,回到衙門後若是被文大人現你受傷了,我可就要遭殃了!」
文珠兒面色一變,冷哼道「哼,你就不能哄我開心一下嗎?哪怕是說一句假話也好啊!」
「幹嘛要說假話?你說哄你開心是什麼意思啊?」段如霜並未回頭,隨意而又不解的問道。tqr1
文珠兒咬緊了下唇,極其生氣的跳下了馬,走到段如霜身邊的時候,一拳打在了他的後背上,隨即上了方俊不的馬「小不,把他的馬還給他,我們走!」
方俊不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文珠兒,又看了看段如霜。
段如霜疼的齜牙咧嘴,也有些莫名其妙「珠兒,你又怎麼了?」
「還不上馬?」文珠兒沒好氣的說道。
方俊不一臉歉意的看了段如霜一眼,隨後上了馬,坐在文珠兒的後面,駕着馬揚長而去。
「怎麼我遇到的女人都這麼莫名其妙啊?珠兒是這樣,還有那個病狼姑娘也是這樣!」段如霜自言自語着,突然想起了無敵山寨的二當家金瑤,與她的淵源也是說深不深,說淺不淺的,這麼一想,突然間這個金瑤,跟文珠兒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
都是那麼野蠻,都是那麼豪爽,都是那麼喜歡背後傷人,都是那麼粗魯,還那麼喜歡脾氣。
段如霜無奈的搖搖頭「可能老天爺看我段如霜與世無爭,太過逍遙,生活太過平靜,所以才讓我與這樣的女人結下不解之緣吧,不,是不解之梁才對!」
感嘆一番後,段如霜也只好上了馬,追上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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