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湊熱鬧居多,真正要出城卻沒幾個。
而此時,唐淵卻在六扇門府衙坐着,穩如泰山。
「大人,要不要去城門巡視一下,下官擔心邢羅一人頂不住啊。」
彭輝站在堂下,頗為擔憂道。
唐淵頭也不抬,淡淡道:「只要邢羅不傻,知道午時準時打開城門,就不會有任何事情,有什麼可擔心的。」
「是,大人明見。」
彭輝微微低頭,沉默一會,又好奇道:「敢問大人為何堅持封鎖城門三日,這次我六扇門因此得罪諸多武林人士,對往後監察多有不利啊。」
這個時候,唐淵終於抬起頭,淡淡道:「曹大人是我等上官,他被人在府衙殺害,這等惡行完全是藐視我六扇門,置朝廷法度不顧,難道我等不應該追查兇手嗎?區區三日又算得了什麼?」
彭輝一時語塞。
唐淵這一席話,有理有據,義正言辭,還真是沒法子反駁。
但,真如唐大人所言嗎?
僅僅為了追查兇手,替曹大人報仇?
彭輝心裏猶疑,微微搖頭,不敢多想。
如今,他也算是進入唐大人眼中,以後跟着他走就行了。
還是別整什麼么蛾子了。
萬一再把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
晌午前,邢羅站在城門樓下,手遮眉宇看向天空,耀眼的光線讓他眼睛微微眯起。
「大人怎麼還不來?」邢羅心急如焚道。
「邢大人,捕頭不會過來了吧。」
當即,一名捕快心直口快說了出來,讓邢羅心涼了半截。、
曹元正死後,眾捕快都稱唐淵捕頭,也沒什麼忌諱。
「你知道什麼?」
邢羅一氣之下,一巴掌輕飄飄打在捕快帽子上,沒好氣說道。
望着城下烏壓壓一片,真慶幸今天開城門,不然他鐵定逃跑。
誰頂得住啊。
「邢大人,午時到了。」
一名捕快低聲道。
邢羅犯着困,聽到聲音驚醒過來,喝道:「快開城門。」
隨後又道:「我回去稟報大人,你們在這裏守着。」
言罷,城門徐徐打開。
邢羅卻早已不見蹤影。
六扇門,府衙。
「大人,城門開了。」
邢羅跑回來,拱手一禮。
唐淵頭也不抬,『嗯』了一聲,淡淡問道:「秦大人大約還有幾日才能到?」
邢羅心裏估算一下,說道:「途中不耽擱的話,約莫三日便能抵達。」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唐淵點了點頭說道。
……
時間飛快,三日時間轉眼即逝。
這三天時間,唐淵沒有閒着,吩咐捕快繼續全城追查,一刻不得停歇,頗有種愈演愈烈的境況。
並且,致信友鄰郡六扇門協助追查侯元青。
即便如此,還是一直無果。
因此,到了後面,那群捕頭也漸漸鬆懈下來。
對追查殺害曹元正的兇手一事,也是陽奉陰違,外出搜查完全是磨洋工。
對此,唐淵知道,卻滿不在意。
是日。
楊易縱馬衝進郡城,不久便到了府衙前,翻身下馬,一路風塵僕僕衝進大堂。
見唐淵坐於堂上,楊易忙拜道:「大人,卑職幸不辱命,將一應事情如實稟報秦總捕。」
「好,哪位大人前來?」
唐淵站起身,走下來扶起鄭誠問道。
鄭誠急忙道:「秦總捕已經入城,卑職先行趕回來通知大人。」
「果真是他。」唐淵暗道。
也不知那封信起作用沒有。
那封信王開已經送到,但方明懷究竟會不會相助猶未可知。
來不及多想,唐淵朗聲喝道:「走,隨我一起恭迎秦總捕。」
一聲令下,除了各司其職之外,其他人等盡皆隨唐淵一道,其中便包括邢羅、彭輝等人。
府衙外。
唐淵位居最前方,身後站着兩排,一個個面色肅然,不敢有絲毫逾越舉動。
沒讓眾人久等,一行數人騎着半獸馬,馬蹄一步步砸在青石板路上,震得地面顫動。
唐淵心神微動,抬頭遙望過去。
正前方一人身穿絳紅色公服,面容乾淨,一雙虎目不怒自威,騎在馬上更有一種俯瞰全場的迫人氣勢。
「好驚人的煞氣。」
唐淵暗自心驚,他修煉奪命十五劍,對煞氣、殺氣敏銳無比,明顯能感覺到此人身上煞氣逼人。
此人便是六扇門寧州總捕頭,武道宗師秦北雄。
堪稱寧州定海神針。
其後跟着三人,一行四人騎馬徐徐走過來。
「下官唐淵,參見秦總捕。」
唐淵躬身一拜,施了一禮。
其身後捕快躬身拜倒,齊聲喝道:「卑職參見秦總捕。」
周遭人群看到秦北雄已經到了扶風郡,知道是調查曹元正被殺一事,立刻作鳥獸散,生恐被殃及池魚。
「嗯,不必多禮。」
秦北雄一躍下馬,走到唐淵身前,說道:「你就是唐淵?本官前些時日赴京,神捕路大人對你讚許有加。
如今一看,縱然只是先天中期,但全身真氣凝實無比,根基極深,稱得上一句『不錯』。」
聽這語氣,這位秦總捕似乎也沒有那般難以相處的樣子。
其實,唐淵不知道的是,要不是路天行多次提起過他。
他可沒有被秦北雄和顏悅色相待的待遇。
唐淵不動神色,回道:「多謝秦大人讚譽。」
「嗯,不必拘束。」秦北雄點點頭道。
唐淵微微一笑,引着秦北雄和其身後三人往府衙里走去,邊說道:「此次曹大人遇害,勞煩秦大人走一遭。」
秦北雄略一思考,直言道:「既然如此,那先帶我去看看曹元正的屍體,屍體有時候可是會說話。
是吧,老何?」
說到這裏,秦北雄看向身後一人笑着問道。
「不錯,每一具屍體都是會說話的,只是話多話少罷了。」老何一笑道。
老何是一位身材幹瘦,尤其是臉頰,顯得極為消瘦,都快凹陷下去,頭髮稀疏,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這幅尊榮看起來倒是挺駭人。
接着,秦北雄指着老何介紹道:「他叫何啟中,我們都管他叫老何,你也可以這麼叫。」
唐淵也不傻,肯定不會愣頭青似得去叫老何,這是關係親密之人才能叫的。
「何……」
唐淵正準備叫『何大人』。
「等等,你沒開口我就知道你要叫什麼,千萬別叫何大人,當不起、當不起。」
沒給唐淵說話機會,何啟中就是一抬手,阻止了唐淵開口,說道:「就叫老何,我聽着順耳。」
聞言,唐淵一愣,隨後輕笑一聲道:「那便叫何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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