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朱高卓的話,唐淵只信了一半。
作為瀚州副總捕,經營一州之地十數年,又怎會與本州最大的幫派沒有任何聯繫呢?
況且,白紹無緣無故被殺。
兩人好像沒有用心調查。
其心思不言而喻。
不過。
這件事對唐淵已經不重要了。
誰殺了白紹,沒有人再去關係。
當下,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調查海鯊幫販運私鹽,謀取暴利一案。
這是蒼興朝交給他的任務。
那就必須不折不扣的完成。
否則,他還真得滾回寧州扶風郡當捕頭了。
「朱大人,你們與海鯊幫平日裏可有聯繫?」
唐淵忽然說道:「不知朱大人可否說一說海鯊幫的一些事情,畢竟唐某接受瀚州府衙,對海鯊幫知之甚少,以後可能會有矛盾。」
「如何對待海鯊幫,朱某奉勸唐大人不要與其交惡,不然你會後悔的。」
朱高卓面無表情說道。
此時的他,不似唐淵第一次見他那般憨厚,反而處處透露着精明。
「朱大人請名言。」
唐淵說道。
朱高卓看了唐淵一眼,想了想說道:「海鯊幫在朝中關係頗深,其勢力之龐大更多體現在朝堂,所以沒人能動得了他。
尤其是朝廷中人,一旦與海鯊幫交惡,很可能會自討苦吃。都不需要海鯊幫親自動手,朝中自會有人收拾你。」
對此,唐淵沒有什麼表示。
對海鯊幫借朝堂之手,唐淵倒是不虞。
相信蒼興朝不會袖手旁觀。
接下來,唐淵詢問海鯊幫其他事情,只可惜朱高卓了解也不多。
恐怕不是故意不說,而是真不知曉。
看來,海鯊幫隱藏頗深。
唐淵摩挲着下巴,低頭沉思起來。
「唐大人準備如何處置朱某?」
朱高卓看唐淵陷入沉默之中,忽然問道。
唐淵抬起頭,看向朱高卓笑着道:「朱大人可有意繼續在瀚州府衙任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高卓眉頭緊鎖說道:「難不成唐大人不想遵守承諾放朱某離開?」
「呵呵。」
唐淵笑了笑,說道:「若朱大人願意,本官願向路大人作保,赦免朱大人之罪,繼續在瀚州府衙任職。」
「唐大人真不是在開玩笑,你以為這樣,朱某會感恩戴德?」
朱高卓冷笑一聲:「朱某確實希望能留在六扇門,但唐大人這麼說,在下不敢卻不敢應允。」
無緣無故,唐淵將他留下,若是沒有貓膩,他還真是不相信。
一聽,唐淵就知道他誤會了。
於是,唐淵繼續說道:「如今,瀚州六扇門歸唐某掌管,難免捉襟見肘,希望朱大人能留下來相助。」
「呵!」
朱高卓滿臉不信,冷冷一笑,直言道:「什麼條件?」
「唐某有一門功法,喚作『道心種魔』。」
唐淵語氣低沉,眼中閃過妖異之色。
道心種魔……
讓朱高卓想起了當日唐淵施展的邪異功法,心中微微一凜。
這時候,唐淵告訴他這件事,恐怕沒安什麼好心。
「唐大人什麼意思,朱某對你修煉什麼功法沒有興趣。」
朱高卓聲音陰沉。
唐淵伸出一隻手,兩指一捻。
一個綠豆大小的黑色霧狀球體顯露出來。
映入兩人眼帘。
「這是什麼?!」
朱高卓情不自禁身子往後退了一點。
他從中感受到了一絲絲威脅。
很可怕!
「這就是『魔種』。」
唐淵抬起手,將魔种放置在朱高卓面前,說道:「朱大人應該知道,唐某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是,朱某知道,一開始就知道。」
朱高卓點點頭,沒有任何意外之色,說道:「但朱某總要抱有一線希望,只要唐大人提出條件,未免不可以談。」
「這就是條件啊。」
唐淵一臉笑意,說道:「只要朱大人讓這粒魔種植入識海中,以後便自由了,而且唐某必定助朱大人在六扇門走得更遠。」
「你想控制朱某。」
朱高卓瞳孔微微一縮,冷聲喝道。
雖然他不知道所為的『魔種』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但被別人控制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日後,生死掌控在別人手中。
不論是誰,恐怕都不願意面對這種選擇。
不錯!
這就是一種選擇。
要麼被唐淵控制,要麼被押解到京城受審。
他必須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
一旦行差就錯,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話不能這麼說。」
唐淵笑着搖搖頭:「你我之間,本就有仇怨,唐某怎會輕易放任你離開,希望朱大人能夠理解。」
「哼!」
朱高卓一手將椅子扶手捏碎,冷笑一聲:「唐大人未免欺人太甚,我等元神境武道強者,豈可受制於人。」
語氣中,朱高卓極其憤怒。
但面上卻很平淡。
「朱大人還有什麼其他選擇嗎?」
唐淵臉上笑容逐漸變淡,看着朱高卓說道:「唐某初入瀚州,一切都還不熟悉,朱大人不妨摒棄前嫌,相助唐某。」
「看來唐大人根本沒有給朱某選擇的權利。」
朱高卓仰在椅背上,閉着雙眼,輕聲說道。
「若是朱大人站在唐某的位置上,所作所為或許不比在在下差多少。」
唐淵不改初衷,笑着說道。
沉默良久,朱高卓腦海里天人交戰。
「這粒魔種到底是什麼東西,當日你與我們交手,攝取天地元氣就是用的這門功法?」
朱高卓忽然睜開雙眸問道。
唐淵淡淡說道:以道入魔、道魔融合、魔心種道。」
「以道入魔?」
朱高卓臉色驟然一變,眯着眼睛看着唐淵,滿臉震驚說道:「你敢以道入魔,若是被道門知道,你會被視為異類,道門會認為你在褻瀆道門。
道魔不兩立,當年玄陰派與道門一戰,直到現在魔門與道門還是極為敵視。不過朱某倒是挺佩服唐大人的。
以魔入道,其中風險可想而知,可謂九死一生,難怪那門功法如此強大。
將道與魔融合,連道門都做不到,唐大人若生在道門,或許也是一位道子。」
「哈哈,朱大人太抬舉了。」
唐淵朗笑一聲:「不過是一門功法而已,道門也不會找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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