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山谷落下,將山谷瀰漫得如同有雲霧繚繞一般。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而在一座廢棄的小木屋內,燕小四慢慢悠悠地醒來。
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然而睜眼的一霎便什麼也不記得了,她愣愣地看着破了個大窟窿的屋頂,有雨水飄進來,順着縫隙的邊角,吧嗒吧嗒滴在她臉上。
她這會兒人還是懵的。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
耳畔傳來一聲淅淅索索的聲音,燕小四小耳朵一豎,循聲扭過頭去,就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玄衣男子,側坐在了床榻之上。
屋子髒亂,他身上卻一塵不染。
他身形欣長,微微敞開的下擺中依稀可見一雙筆直而修長的大長腿。
這身材……比遠觀時要好啊。
腦子裏剛一閃過這個念頭,燕小四的記憶便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湧來了,她總算記起發生什麼事了,聖主和面前這個玄衣男子打架,打得山崩地裂,打得她也跟着遭了雷劈,然後她和聖主一道跌進山谷。
再醒來就是方才。
唔,他也跟過來了嗎?
是來追殺聖主的?
燕小四的目光順着他的大長腿一路往上,掠過他的窄腰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個男人的腰怎麼也能這麼好看嗎?
好似沒有一絲贅肉,卻又充滿了力量一般。
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公狗腰麼?
燕小四的視線還想往上仔細欣賞一番他的容貌時,意外地發現他懷中好像抱着一個……孩子。
對,沒錯,就是孩子。
用熟悉的布料包裹着,裹得不算標準,一看就是新手,但那絕對是個小嬰孩,差不多……八九個月大?
從燕小四的角度看不見小嬰孩的臉,只能看到一雙白白胖胖的小腳丫。
這腳丫子讓她心底升騰起了一絲莫名的熟悉。
好奇怪哦,他懷裏為什麼多出來一個孩子?
而且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這孩子和自己有點兒關係!
燕小四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玄衣男子的臉。
喲呼。
她在心裏驚呼了一把,美男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啊,這張臉可不比聖主的遜色,只不過,聖主太冷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冰冷而禁慾的氣息,這個男人嘛,則令人感覺十分危險,是那種勾魂攝魄卻有淬着毒的危險。
然而與他危險的氣質並不相符的是他的眼神,他看着懷中的小嬰孩的眼神,仿佛有點溫柔啊……
「那個,我能問問你是誰嗎?」
燕小四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面對一個如此危險的人物還能有勇氣開口,足見燕小四平日裏被養出來的膽子有多大了,可她話音剛落,便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要知道,能把燕小四嚇到的情況可不多了。
燕小四掐住了自己的喉嚨,是錯覺嗎?怎麼自己的聲音會變成那樣?
燕小四張了張嘴:「呃……啊……那個……啊!」
前幾聲是在試聲,最後一聲是在驚叫。
發生了什麼事啊,怎麼她的聲音變成男人的了?
雖說也挺好聽的,但要是從自己喉嚨里發出來就很驚悚了不是麼?
她的動靜,成功吸引了玄衣男子的注意。
玄衣男子淡淡地朝她看來,眼神里沒有一絲溫柔與憐惜,仿佛是在看一個自己十分嫌棄的人。
燕小四一把坐直了身子,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
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精緻無雙,但……不是她的手!是一雙男子的手!
她又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她的小凶凶呢?
她又去摸自己的小蠻腰。
小蠻腰沒摸到,倒是摸到了緊實的腹肌、誘惑的人魚線。
什麼情況啊?
她驚恐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心底湧上一個大膽的猜測,她該不會……被雷給劈成男人了吧?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襠,毫無疑問,她的衣裳也不是原先自己的了,不過眼下她還當真沒注意到這一茬,她顫顫巍巍地探出手來,捏住了自己的褲頭,深吸一口氣,一把將手探入褲中。
「什麼毛病!」
卻是玄衣男子用一管長笛擋住了她往下探的手。
玄衣男子儼然是看不過去了,這貨發什麼神經?被雷給劈傻了嗎?當着他的面就敢解褲子了,還把手給伸進去了,他到底想做什麼?
當着他的面自褻嗎?
玄衣男子深深地惡寒了一把。
雖是有話問他,可若他再這麼噁心,自己不介意把他殺了!
不料燕小四哇的一聲哭了!
這哭聲,直接把玄衣男子給哭愣住了。
燕小四哭還不是尋常的哭,而是手腳並用,水在地上捶着,腿在地上蹬着,像極了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姑娘。
玄衣男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哭什麼!」他冷聲道。
燕小四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擦眼淚:「你還凶我……我爹爹和我哥哥都不凶我……你凶我……」
「你……你有哥哥嗎?」爹應該有一個,玄衣男子記得。
「我怎麼就沒哥哥了?」燕小四委屈壞了,哭得不要不要的,「可是我現在變成這樣,我哥哥一定不認得我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早知道我就不來找聖主了,不來找他,我也不會看見他和你打架,不看見他和你打架,我就不會被雷劈中,然後……變成一個男人!」
玄衣男子聽到一半時便覺得有一道雷霆劈上了自己心口,等聽完全部的事,再看看對方那絕不像是作假的樣子,他頓時感覺五雷轟頂!
他又看看懷中酷似燕小四的孩子,那孩子一臉冰冷,儼然是早已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只有他眼瞎心盲的,還特麼把她……不對,把他抱着!
玄衣男子再一次……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找到這裏時,聖主與燕小四已經從屋頂砸下來了,聖主暈了過去,而聖主懷中的燕小四則被雷劈回了嬰孩的狀態。
本以為這就是全部了,他萬萬沒料到倆人連魂魄都被劈換了。
所以,他抱了一個時辰的小可愛……其實是自己的宿敵?
「……」
魔主大人想找把刀插死自己!
難怪小可愛一直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友善,他還以為是自己抱得不夠舒服,現在想來,小可愛滿臉都寫着四個字——你是傻逼。
內心吐血一百次的魔主大人:「……」
燕小四明白過來這個事實得益於魔主大人給了她一面鏡子。
「啊,原來這個才是我!」知道自己只是與聖主靈魂轉換後,燕小四瞬間不悲傷了,她戳了戳小聖主的臉蛋,「我就說怎麼熟悉,原來是我自己的身體,只是,我怎麼變得這么小了呢?」
魔主大人道:「可能與你體內的禁制和元氣有關,尋常來說,這種事只發生在化過形的神獸身上,當它們的元氣枯竭時,它們就會變回最省力的樣子。」
「難道……我是一頭小神獸嗎?」燕小四覺得這樣也很不錯啊!
魔主大人黑了臉:「你是人,我確定。」
燕小四撇了撇嘴兒:「你怎麼能確定?你認識我嗎?」
魔主大人沒說話。
燕小四又戳了戳自己,呃不,如今是小聖主的臉了,她看着那胖嘟嘟的小臉兒,莞爾一笑道:「我可真可愛!」
小聖主也黑了臉。
燕小四很快想到了一件事,她現在成了聖主,聖主成了她……小時候,那是不是說明她可以趁機給自己解除禁制了?
可問題是,該怎麼解呢?
燕小四看着自己的一雙修長如玉的手,一臉茫然。
「怎麼了?」魔主大人問。
燕小四皺着英俊的眉頭道:「我想趁這個機會,把我體內的禁制解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解,你會解嗎?」
「……不會。」魔主大人說。
「你會嗎?」燕小四看向小聖主。
小聖主一臉冰冷。
燕小四撓撓頭,訕訕一笑:「啊,忘了你現在不會說話了,那可怎麼辦呀?」
冥思苦想間,燕小四感覺身體有一股異樣傳來。
她的眉頭就是一皺。
看着這張男子的俊臉上做出小女兒家的嬌嗔表情,魔主大人饒是明白真相,也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次是怎麼了?」魔主大人問。
燕小四愁眉苦臉說道:「我……我好像有點想小解。」
魔主大人看了看她的褲襠,捏緊拳頭:「你是在擔心……」
燕小四點頭:「是啊,這裏沒有茅房,去哪裏小解嘛?」
魔主大人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你現在用着別的男人的身子,擔心的卻是有沒有茅房?
魔主大人壓下心頭的翻滾,語氣如常地說道:「你隨我來。」
「哦。」燕小四站起身,跟在魔主大人身後走了出去。
二人來到一棵大樹下。
「把眼睛閉上。」魔主大人說。
「幹嘛?」
「讓你閉上就閉上。」
「你好兇。」
「信不信我還可以更凶?」
燕小四想到對方與聖主是死敵,而自己如今用着聖主的身體,萬一對方一怒之下,把她也給劈了,那她可哭都沒地兒哭了。
燕小四是狂沒錯,但她不傻,該低頭時那還得低頭嘛,等出去找到爹爹和哥哥們,看她怎麼收拾他!
燕小四乖乖地將眼睛閉上了。
魔主大人走上前,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抬手解下自己的紅色髮帶,綁在了她的眼睛上。
這人到底想幹嘛?
燕小四當然不會認為對方如此大動干戈是為了能更好地殺掉她,畢竟,她雖變成了聖主,可她對聖主的力量一無所知,連最基礎的法訣都施展不出來,他想殺她,太容易了。
「你……」燕小四剛開口想要問問他,就感覺某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自己的褲腰帶被解開了。
燕小四愣了一下。
「那個……你是要幫我扶着嗎?」
「閉嘴!」
……
月黑風高。
卻說聖峰山出事後,聖宗所有人都被驚動了,祖師爺在閉關,不得外出,聖宗宗主親自帶領聖宗的弟子們進入聖峰山搜尋。
當他們一路搜尋到崖底時,遠遠地便看見了一道清雋如玉的身影。
是聖主!
可是……不待他們走上前覲見聖主,就看見了聖主身後的那道高大身影,從身形上來看,是名年輕男子,一襲玄衣,烏髮如墨,氣場強大。
他與聖主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站在樹下。
一眼看去,就像是他從身後抱着聖主,一手似乎還扶着聖主的……聖物。
細節他們當然看不清了,但他們都是男人啊,掃一眼就知道在做什麼!
所有人只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眾人不禁回想起白日裏一系列詭異的事。
難道——
聖峰山突然設了禁制,是因為聖主要與這個男人做不可描述的事嗎?
又因為不可描述的事做得太驚天動地,乃至於把禁制都給震塌了嗎?
再然後,又因為二人的事有違天道,所以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直接降下一道天雷把聖峰山給劈了嗎?!
哎呀媽呀!
原來你是這樣的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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