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形:終末者 第十二章 達成協議

    鈺時有些氣急，說：「談？這樣怎麼談？」林道則淡然回答：「當然得這樣談，我可不敢跟一個試圖害死我的人坐下來喝茶聊天。」鈺時氣惱又有些無奈地說：「可我是有理由的！」林道則帶着幾分譏諷地回答：「是啊，有理由。我現在給你一刀，然後告訴你我是有理由的，之前不算數，你肯嗎？」鈺時這次無話可說。

    片刻之後，鈺時才開口：「那好吧，就這樣談吧。但我們能至少坐下來談麼？」「我還肯跟你談，你就應該慶幸了。或者你覺得我應該一刀抹過去？」鈺時無奈，只好說：「行，那就這樣。」

    「那麼，首先，你不止五階吧？」林道問。「准六階，速度六階，力量四階，感知和防禦三階。」鈺時乾脆地回答。「你還挺配合？」林道有些意外，而鈺時沒說什麼，只是攤了攤手。林道也不在意，繼續問：「好吧，然後，你確實是皇族成員，而且應該是最強大的幾脈支系之一，對吧。」鈺時點了點頭。「那麼，看來你們支系跟女皇陛下矛盾挺深啊？」林道說。鈺時先是沉默，然後再次點頭。

    林道追問：「那麼，這個計劃是誰提出的？你們的族長？而且你們就那麼確信幹掉我能打擊到女皇？要是陛下根本不在意我這個小角色呢？」鈺時聽了林道的問題，轉頭回來看了他一眼，林道則動了動長刀，把她逼了回去。鈺時這才回答：「整個計劃是由我們支系的族長，也是我的母親提出的，由我和她的近侍親自執行。至於打擊效果，我也不是很清楚母親怎麼想的，但她做事雖然不擇手段，卻從來都是計劃周全。因此我想，她一定認為這個計劃能造成切實的打擊效果。

    「而以我個人的觀點來看，你是女皇親自選擇的外入武侍，男性的身份則給了你成為親王的可能。但儘管你贏得了榮譽擂台，但還是有不少人質疑你的實力，以及你最致命的人類身份。如果這個時候你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死去，那麼許多反對派就又得到了一個極為有力的證據來攻擊女皇，利用的好的話能造成極好的打擊效果。但以我對母親的了解，這點利益還不足以讓她如此大動干戈，所以，一定還有其他好處。但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林道聽後，沉默了許久，鈺時也安靜地等待着，沒有打擾林道的思考。半晌，林道才說：「回答的挺好，情況我也都了解了。所以，現在，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吧。」鈺時回答：「如果我說我想脫離家族，這樣夠嗎？」林道搖頭：「我如何能信任你？現在的情況，我是萬萬不能讓你回去對你的母親告密的。」鈺時也很乾脆：「那你想想我能做什麼吧，你來提條件，能做得到的我儘量滿足，如何？」林道略一思索，就說：「這樣也不錯。」說着向鈺時伸出了手。

    鈺時有些奇怪：「幹嘛？」「拿來吧。」林道說。「什麼東西？」鈺時更奇怪了。「你收到的報酬。我看見你跟那個黑甲戰士碰面了，你完成了任務，得到了什麼好處，都拿出來吧。」鈺時當即無語了，說：「我忘了告訴你，這個任務我得不到任何實質的好處，包括龍蛋我都交給母親的近侍了，所以任務都完成不了。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從此自由了，不必再受家族約束，當然也得不到任何資助了。就是這樣，所以我沒有能拿出來給你的東西。」林道聽後，沉吟片刻，說：「既然這樣，那就你吧。」

    鈺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你說什麼？」林道略顯不奈：「我說就你啊，說得不夠清楚？」「你！」鈺時漲紅了臉，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開不了口，最後惡狠狠地說：「不可能！你直接殺了我吧！」林道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的表情，才明白她在想什麼，嘴角一抽，才說：「想什麼呢？我說的是，既然你得到的是自由之身，那麼接下來你就得把它交給我，暫時跟着我，聽我指揮。我還需要你發下血脈誓言，以免之前的事再次發生。這下你聽明白了？」

    鈺時有些發愣，臉漲的更紅了，但終於冷靜了下來。好半晌，她出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回答：「好吧，如果是這個條件，我答應你。」林道問：「你就不打算拒絕？你不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你以為我想？我是沒辦法。別說現在被你制住，就是之前的計劃一切順利，我安然回去，真的得到了自由，那我也絕對等不了兩天，你的死訊一傳開，女皇就會秘密向家族問責，然後母親就把我毫不猶豫地推出去，把一切怪到我頭上，堅稱這是我為了完成考驗獲得自由而採取的下作手段，屬於個人行為，跟家族完全無關，然後我就會被帶回皇宮，一段時間後公開處決，以昭告天下。這樣的結局，又好到哪兒去？」鈺時說。

    林道這次是真的意外：「既然你也能想到這個結果，那為什麼還要這樣做？」鈺時回答：「因為如果要我去當所謂的招婿對象，犧牲自己的一生，跟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完婚生子，為這個所謂的家族做貢獻，那我寧願死。更何況，我也沒打算束手就擒。我原本計劃取得自由之後立刻去找女皇近侍，告訴她我的母親利用我跟你出任務的機會，派出殺手將你暗害，而因為我不願被當作犧牲棋子，所以棄暗投明希望能換得活路，並且願意作為證人指證我的母親的行徑，以此來賭一把能不能得到赦免。如果運氣好，甚至能進入女皇的主脈，就算運氣不好，也不過一死罷了，至少比配種強。而現在你沒事，還順便殺了我母親的近侍，那一切都好辦了。我先回去取得自由之身，然後你就返回母星，我們會和。接下來我跟着你行動，我母親任何明面上的針對都相當於公開與女皇為敵，她是不會這麼幹的。而我跟你組隊，也能為你找出來自我們家族的陷阱，這樣我們兩人都安全，互利互贏，不是很好嗎？」

    聽完鈺時的話，林道頓時感覺有些頭疼。沒想到看起來很純真的鈺時竟然是個這麼聰明的女人，還好本性不壞，林道能感受到她的情緒，而從她的話里也能看出她的性格，也因此，他才會選擇跟她談話，雖然談話的過程和結果都出乎他的意料。這次是林道嘆了口氣，說：「你太聰明了，我有些後悔，不然我還是殺了你算了。」鈺時急忙說：「別啊，我這不是還會發血脈誓言嗎？你大可放心，而且我都說的很明白了，至少現階段，我們利害一致，我是不可能對你做什麼的。」林道沉默良久，終於說：「好吧，成交。發下血脈誓言吧。」

    鈺時沒有猶豫，當即以自身血脈為憑依，對先祖立誓，在兩人的合作結束前，只要林道沒有背叛約定，那她就不會以任何形式侵害林道。鈺時發完血誓，林道終於收起了刀，然後又在一旁拾起了蒼牙。他看了看一直等在一旁的小風暴龍，又望了望跟在身後的鈺時，說：「我們走吧。」風暴龍歡快地跟上，鈺時走在最後，因為小風暴龍對她似乎並不太友好。總之，兩人一龍離開了這片荒無人煙的區域。

    走在路上，鈺時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湊上來問：「林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殺了我母親的近侍的？她可有七階啊！」林道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回答：「我認識風暴龍王。」說罷不再多言，把呆住的鈺時扔在原地。

    「風暴龍王，風暴龍王…」鈺時反覆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又看了看跟在林道身後的小風暴龍，無奈地一拍額頭：「這樣都行？母親大人，您千算萬算，卻總算沒有算到這一幕吧？」說罷，竟忍耐不住地大笑了起來。笑了幾聲，她才想起林道並沒有停下來等她，於是趕緊追了上去。

    一行人回到站點，林道和駕駛員隨意說了幾句，編了個理由把之前的所有事都掩蓋了過去，然後光明正大地帶着小風暴龍回到了轉運站。在這裏，兩人合計之後，鈺時便先行登上飛船回了母星，而林道則等了三班飛船，在第四班才帶着自己的小夥伴上船離開。至於其他經過的武侍羨慕的眼神，自然不必多提了。

    當林道走下飛船時，也剛好收到鈺時的消息，她已經成功脫離家族了。而且據說她的母親還略有些焦急地等着自己的近侍回來，差點忍不住向鈺時詢問情況了。看到這條消息，林道微微一笑，直接騎着小風暴龍回到武侍總部，和鈺時在大門口會合，兩人見面時甚至還很誇張地擊了個掌，林道腰間則掛着黑甲戰士的雙刀。他們知道，鈺時的母親肯定會看到這一幕的，至於會作何反應，就不得而知了。

    但無論如何，皇族和武侍的鐵令就是不得自相殘殺，所以兩人根本不懼她會派人來進行暗殺。至於陰謀，林道已經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稍加修飾後報給了第三近侍，艾斯菲爾則明確回覆：不用再擔心這類問題，皇族將會跟鈺時的母親所在支系密談，警告她們不得再有此類事情發生。同時，第三近侍也表明，她將會親自監視，避免類似事件再度出現。

    因此，林道和鈺時兩人一合計，便毫不猶豫地以近乎公開的方式對鈺時的母親進行挑釁，這也是兩人想要互相信任以及堅定誓約的最好方法。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兩人都認為這樣打臉特別爽快。擊掌之後，林道和鈺時相視一笑，一同走進了總部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