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三天期限。筆神閣 bishenge.com
幾乎是第二天太陽才稍稍的露出個頭。
雪還沒開始融化呢。
許連長直接把張蘭給送到了回老家的車子上!
而讓顧海瓊和沈小玲幾個好奇的是,許連長竟然把幾個孩子給留了下來。
這讓王大妹好奇極了。
她那性子本來就不是什麼憋的住話的人。
所以,一聽到這消息過後,就急咚咚的跑到了沈家這邊。
還沒進家門呢,扯着嗓子高喊,「小顧小顧,小顧你快出來,我問你個事兒呀。」
「啥事啊嫂子?」
顧海瓊正在屋子裏頭準備着過冬的事情。
順便想着給沈南川寫封信,寄點東西過去呢。
就聽到外頭這炮仗般的大嗓門。
她嚇了一跳,還以為又出什麼事情了呢,趕緊從屋子裏頭走了出來。
「嫂子有啥事進屋說,外頭冷呢。」
「可不是冷。」
王大妹跺了下腳,坐在屋子裏頭接過沈小玲遞給她的白開水,捧在手心裏頭大口的嘬了幾下,然後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果然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就今個兒這天,可是比前幾天要凍的很,就我從家裏頭走這麼一段路呀,這臉都要僵了。」
「那馬嫂子你快點過來烤烤。」
沈小玲趕緊把她往一角的爐子那邊讓。
「沒事沒事,這點凍還能禁的起。」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搓了兩下,笑呵呵的對着沈小玲開口道,「這點子凍怕什麼,我以前在老家那會兒呀,冬天裏頭比起這還要冷呢,又沒這麼多的衣裳穿,有時侯天不亮就要爬起來,還得去外頭做各種的事情,大半天下來手腳都凍僵了呢。」
「嗯,小時侯家裏頭沒錢,還得幹活,是苦了些。」
沈小玲點頭附和。
兩個人坐在屋子裏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直到顧海瓊從屋子裏頭把孩子哄睡走出來。
看到她過來,王大妹對着她招手,「小顧你快過來,我和你說啊,張蘭真的被送回老家了。」
「我還以為這大雪天的,許連長怎麼着也得再緩緩呢。」
「沒想到啊。」
語氣裏頭滿滿的得意過後。
忽而又變成了嘆氣,「你說說,她這是何苦來的?」
「這冰天雪地的,希望她能一路平安。」
顧海瓊聽了這話只是笑着挑了下眉,沒有多說什麼。
王大妹就是這樣的性子。
這個人呀,向來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而且,就是她這個所謂的刀子嘴其實很多時侯還是說不到點子上的。
要是真的說起來,其實她這性子也就是有個大嗓門兒。
讓人看着顯的凶一些罷了。
所以她聽了這話也就是一笑而過。
可沈小玲卻是詫異了起來,「馬嫂子,你這之前不是恨不得打她一頓讓她馬上消失什麼的,現在這人走了,你怎麼又擔心起來了?」
「這有啥,當時你是不知道,我知道了這事兒呀,是恨不得把她那張嘴給撕爛。」
「可氣可氣了。」
「可是這事兒這不是過去了嗎,看看這天寒地凍的,再加上那許家現在只餘下幾個孩子在家裏頭……」
王大妹一邊說着話一邊對着兩人嘆了口氣,「孩子又沒做錯啥。」
「那幾個孩子都不錯,又有許連長掛心着,再加上咱這是大院,不用太擔心。」
要是放在外頭,這家裏頭只有幾個孩子,沒個大人肯定會讓人擔心。
可這是軍區大院啊。
安全什麼的肯定沒問題。
餘下的也就是吃食,以及穿衣瑣事這些。
只要那個孩子心細一些,精打細算着點,日子應該能過的去。
顧海瓊看向王大妹,「其實,她走了對幾個孩子也算是好事兒。」
就那樣德性不一的媽,能帶出什麼樣的好孩子?
要知道現在這孩子,哪個不是有樣學樣?
而且,當父母的對孩子的影響,那是無聲潤物啊。
影響大着呢。
王大妹倒是沒想這些,只是又低頭嘆了口氣。
這事兒,終究是她們家引起的!
可不管她怎麼想,日子,總是要過的。
轉眼冬天過去了大半。
要說這幾年來,估計也就是今年的冬天是顧海瓊最輕鬆自在的。
躲在家裏頭如同冬眠的蛇。
慢悠悠的陪着幾個孩子,偶爾去接送沈一一。
然後,準備些吃食什麼的。
鎮上的小餐館她已經完全轉給了王大妹。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不管你賺錢還是賺錢,那都是你自己的嘍。
最開始的時侯王大妹是滿心的忐忑。
不過等到她完全接手後。
發現這事情根本沒變什麼啊,再加上沈小玲偶爾還是過去給她幫下忙。
慢慢的,王大妹也就把這心放回了肚子裏頭。
入冬的第一個月後。
結算賬冊的時侯,除去工資食材水電等費用。
她淨賺了八百多塊錢!
比她以往的工資高不少呢。
這把王大妹給樂呵的,一晚上沒睡着覺!
馬團長睡到半夜被身邊女人翻來復去的折騰給吵醒,再也忍不住的坐起了身子,
「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
「咋了咋了,天亮了嗎?」
正迷糊着的王大妹咕嚕坐了起來,抬腳就要下床,
「天亮了嗎,我得趕緊起床……」
「亮什麼亮,這才幾點啊,三點還沒到呢,你起床,你到是起啊你。」
馬團長看着坐在身邊精神抖擻的王大妹,想到她這大半夜的不睡,折騰的自己也睡不着,氣的他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把那店盤下來。」
「不就是幾百塊錢嘛,瞧你那眼皮子淺的。」
「你,姓馬的你什麼意思啊,瞧不起女人是吧?」
「……」
馬團長白了眼王大妹,自己翻個身睡了下去,
「我懶得理你,睡覺。」
「睡就睡,瞧你那德性,我還不想理你呢。」
王大妹衝着他的背影哼了一聲,一臉傲嬌的也翻了個身,睡下去。
兩口子背對着背,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妹早早從床上爬起來。
給兩個孩子煮了口早飯後,然後看着他們去上學。
她自己則風風火火頂着寒風去了小餐館兒,幹勁兒十足。
軍區大院這邊。
顧海瓊則是在中午接到了顧家爸爸打過來的電話。
顧爸爸也沒說別的,就是告訴她,家裏頭給她寄了些小東西啥的。
用顧爸爸的話就是,給一一和三個孩子的。
這倒是讓顧海瓊想說別寄的話都沒能說的出來。
而且,顧爸爸打電話是想告訴她,東西已經寄了過來,讓她這一兩天記得拿一下。
然後顧爸爸又念念叨叨的和她說了些家裏頭的事情。
無非就是顧海瓊下頭的兩個妹妹訂婚了,結婚了,然後就是顧海線瓊唯一的弟弟。
也已經說了親。
對像是鄰村的。
這些全都是家裏頭所謂的雞毛蒜皮的事兒。
如果是放在以前,顧海瓊覺得自己都不屑聽,更不想聽。
那個家裏頭的人或是事情。
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現在,她卻聽的津津有味兒。
哪怕,那個家裏頭的兩個妹妹仍舊對她有隔閡。
她又何嘗不是?
可是,這不能否認她們不是親人。
是那種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人。
只要,她們顧念着她,心裏頭有她這個家人的存在。
她自然會把她們當成家人,親人。
反之則……
最後,顧爸爸又告訴顧海瓊,最近家裏頭日子稍微好過了些,又多包了幾畝地,家裏頭人多,力氣不值錢,好好幹上兩年,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顧爸爸的聲音帶笑,充滿了幹勁兒。
顧海瓊隔着電話都能聽的出來,那是她爸對生活的希望!
掛了電話的第二天。
顧海瓊往顧家寄了五百塊錢,然後,想了想,她又問沈小玲。
當知道她準備往家裏頭打三百塊錢時。
她又給她添了二百塊。
讓她轉告家裏頭,這是今年過年她們兄妹給家裏頭的錢。
這錢打出去的第二天。
顧海瓊一大早才送了沈一一回來,還沒進家呢就接到廣播通知。
讓她去接電話。
一路走過去。
路上倒是遇到幾個軍嫂。
笑呵呵的和她說話,「小顧,這又去接電話啊。」
「你這兩天電話不少啊,是沈團長打過來的吧?」
「這還用問嘛,沈團長這一調走,媳婦孩子被隔在這裏走不了,肯定想的緊呀。」
聽着這些或善意或取笑的聲音。
顧海瓊一一笑着回應,然後,她快步進了值班室。
幾乎是顧海瓊走進去的同時。
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值班員,值班員接起來聽了兩句,把電話交給了顧海瓊,
「嫂子,你的。」
顧海瓊才接了電話,這話還沒說出來呢。
電話另一頭,直接就響起沈媽媽刺耳尖銳的聲音,「川兒啊,你妹說你們往家裏頭寄了五百塊錢,這咋那麼少啊,我和你爹還想着等你的錢回來買衣服買菜的過年呢,這五百哪裏夠啊,川兒你是不是又聽你媳婦的話了?」
「我可告訴你啊,娘這幾年這家裏頭的日子不好過啊。」
「今年這更是,人家家裏頭都買了電視,我和你爹還尋思着用你們寄來的錢也買一台呢。」
「……」
沈媽媽得得得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通講。
噼哩啪啦的。
幾乎把顧海瓊的耳朵給炸下來。
她強行忍着,把話筒往旁邊挪了挪,「……媽,是我。」
當着外人。
顧海瓊不會讓自己因為一個稱呼而落人口實。
喊一聲媽,又如何?
沈媽媽正說的起勁兒呢,猛不丁的聽到這聲音,她怔了下。
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這是自家那個大兒媳婦的聲音。
她臉一黑,「咋個是你啊,你趕緊回去,讓我兒子來接電話。」
「哦,他出去執行任務了,媽你要是不想和我說,那我回頭讓他回來往家裏頭打?」
對面沈媽媽一聽這話立馬就黑了臉。
可是這隔着電話線,隔着萬八千里地的。
她能怎麼着?
憤憤的扭頭朝着一側啐了兩口,「那我兒子啥時侯回?」
「這個說不準哦,有可能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還有可能是兩年……」
沈媽媽以為顧海瓊是在忽悠她。
氣呼呼的又罵了幾句,然後咣當掛了電話。
她才不要和這個女人說話。
回頭自己再打電話,要是兒子不在,那她就找女兒!
這不是自己肚子裏頭爬出來的。
肯定不會對她好的。
要是顧海瓊曉得她這個心理想法,估計得噴笑。
不是一個肚子裏頭爬出來的就不會真心對你好?
那沈南川兄妹兩個倒是從你肚子裏頭爬出來的吧?
你這當娘的又是怎麼對她們兩個的?
也好意思說別人!
此刻,沈媽媽掛了電話,吹着冷風把手通到袖子裏頭往家跑。
才進家門。
迎面一盆冷水朝着她潑過來。
兜頭蓋臉的。
沈媽媽凍的啊,抬頭看到東屋的門砰的關上。
她氣的想也不想衝過去對着門就是兩腳,「孫曉紅,孫曉紅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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