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蔡長亭寫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顧輕舟剛拆開,司行霈就奪了過去。
信紙很空,整頁都是空白,只有頂端寫了三個小字。
字很端正,像是一筆一划認真寫成的。
「霍攏靜」。
紙上,只有這三個字。
顧輕舟和司行霈、霍鉞一直懷疑,霍攏靜在蔡長亭的手裏。如今他寫了這麼幾個字,顧輕舟的心瞬間就被提起。
司行霈看了眼,遞給了霍鉞。
霍鉞的表情也變了下。
這些日子,他和司行霈到處找霍攏靜,全無消息。他們倆推測,霍攏靜肯定是一直蟄伏在某一處,沒有動彈過。
人不動,就沒了痕跡,無從找起。
他們也懷疑過蔡長亭,派人跟蹤過他。
蔡長亭的身手比霍鉞和司行霈想像中要更加厲害,他總能順利甩開所有跟蹤者,消失在司行霈和霍鉞的視線里。
霍鉞和司行霈屬於決策者,他們擅長運籌帷幄。
真讓他們倆去跟蹤,他們也做不到。
他們擅長的,是用錢培養會跟蹤的密探,替他們辦事。
然而,蔡長亭卻不。
他自己就會這些。
如今,蔡長亭上門了。他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來者不善。
既然來了,自然就沒有放他走的道理,司行霈和霍鉞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了主意。
「請他進來。」顧輕舟先開口了。
她毫無知覺的,聲音吊高,就好像一個人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說完之後才意識到,忙咳了咳。
「是。」傭人退了出去。
如今的院子很大,從大門口走進來,需得兩三分鐘,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到的。
傭人出去,再把蔡長亭領進來,前後就花費了四五分鐘。
顧輕舟在這幾分鐘裏,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她把那些擔憂都深斂下去。
她告訴自己:「蔡長亭是不安好心的,若是在他面前露出一點痕跡,我們都會死在他手裏。」
越是重要時刻,顧輕舟越是冷靜。
唯有冷靜,才能讓她立於不敗之地。
蔡長亭進來,往桌子上看了眼,笑道:「這半下午的,既不是午飯又不是晚飯,你們吃餃子做什麼?用餃子當下午茶?」
顧輕舟笑起來,宛如他很幽默,也宛如他的話很是動人好聽,不由滿心歡喜,滿臉是笑。
「就是想吃了。」顧輕舟道,「我們自己過日子,不講究的,想吃就做了。」
然後她又讓女傭添一副碗筷。
「嘗嘗,這是我和司行霈做的。」顧輕舟笑道。
司行霈和霍鉞也是微笑着,請他嘗嘗餃子。
程渝和葉嫵則是不說話。
幾隻狐狸斗心機,程渝和葉嫵是跟不上節奏的,所以儘可能不添亂。
這大概是程渝最大的好處。
程渝平常口無遮攔,行事恣意,關鍵時刻卻總能不掉鏈子。所以,哪怕她再礙眼,司行霈也能接受她住在家裏。
「很好吃。」蔡長亭嘗了一個,「鮮美異常,有點像岳城的餛鈍。是煮餛飩的餡兒嗎?」
司行霈道:「你還挺識貨的,就是煮餛鈍的餡。」
顧輕舟給程渝和葉嫵使了個眼色。
她們倆藉口去廚房,暫時離開了餐廳。
離開之後,葉嫵悄聲問程渝:「他們還沒有找到霍攏靜,是不是?」
她也記住了這個名字。
程渝點點頭。
葉嫵又問她:「程姐姐,你見過霍攏靜嗎?」
程渝去過岳城的,不過那時候是受了司行霈的邀請和蠱惑,只跟司家有點來往。
如果她那時候就認識顧輕舟,那肯定是見過霍攏靜的,可惜她沒有。
「沒見過。」程渝遺憾,「要是見過,我也會去幫忙找的。」
「她失蹤多久了?」葉嫵又問。
程渝還在思考霍攏靜的問題,就沒注意到葉嫵的感情,她認真又坦誠:「快兩年了吧?一點消息也沒有」
葉嫵已經變了臉。
程渝這才想起,葉家剛剛丟失了一個女兒。
葉嫵問起霍攏靜,其意不是關心,而是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葉姍。
有差別的是,霍攏靜是失蹤了,葉姍是離家出走了。
「別擔心。」程渝拍了拍葉嫵的肩膀,難得的聰明起來,故意不提葉姍,只說霍攏靜,「會找到她的。」
葉嫵點點頭。頭一點,心尖一顫,悶生生的疼。
她們倆去了程渝的房間喝茶。
餐廳里的人,都沒有放筷子,一邊吃飯一邊閒聊。
「你有了阿靜的消息?」顧輕舟直接問蔡長亭。
蔡長亭道:「對,我的人在一處山窩見過了她,卻又不能肯定是她。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他的話里,有沒有陷阱,還是兩說。
別說司行霈,就是霍鉞和顧輕舟,聽聞此言,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並不驚喜若狂。
「山窩?」顧輕舟繼續和蔡長亭說話,柳眉輕蹙,「會是她嗎?依照我們的情報,阿靜不會在山窩裏的吧?」
「你們有過她的情報?」蔡長亭笑問。
顧輕舟梗了下。
蔡長亭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霍攏靜和江臨曾經是保皇黨的頂級殺手和教官,你們的人能追蹤到他們嗎?」
這話,雖然是實情,卻也是蠱惑。
他提醒顧輕舟:你們是找不到她的,這次不去,就沒了機會。
「在哪個山窩?」顧輕舟問。
哪怕是陷阱,顧輕舟也要去的,因為那是阿靜。
蔡長亭消息的真假,以後辨認。
他無需誘惑,隨便提一提霍攏靜,顧輕舟就會甘願上鈎,無法抵抗。
霍鉞也是如此想的。
司行霈心中更加明白:哪怕是地獄,也要走一遭,否則顧輕舟日夜難安。
蔡長亭吃了兩碗餃子,就把一張地圖交給了顧輕舟。
他在地圖上標了位置。
那個位置,是延綿數百里的山脈。顧輕舟和司行霈想要進山,只怕半個月都出不來。
「多謝。」顧輕舟對蔡長亭道。
蔡長亭微笑:「輕舟,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能為你排憂解難,是我的福氣。」
顧輕舟道:「你太客氣了。」
蔡長亭吃好了,誇讚了司行霈的手藝,就起身離開了。
他一走,顧輕舟和司行霈、霍鉞,對着這張地圖沉思了起來。
蔡長亭到底是什麼用意?
他突然給這張地圖,和這些消息,不可能是偶然的。
顧輕舟不言語,司行霈和霍鉞也是全部緊鎖眉頭。
三個人腦海中翻滾着各種想法,幾乎想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算計到。
「輕舟,你是如何考慮的,我們能進山去嗎?」霍鉞先開口了。
他想看看,顧輕舟的看法是否跟他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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