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們的師叔祖,起來吧!」夏雲傑揮揮手道。
雖然夏雲傑沒有明說不相救,但這句話卻相當於了拒絕。
馮文博聞言臉色微變,張了張口,最終還是老老實實閉了起來。掌門之令大如天,既然他已經拒絕了,他馮文博又豈可再開口求情。
吳昌宇夫婦同樣臉色微變,但兩人都沒有依言起身,依舊跪在地上,尤其吳昌宇更是把頭磕得「嘭嘭嘭」直響,甚至額頭都磕出了血來。
夏雲傑本就不是個心硬之輩,又有感與兩人的孝心,終究還是動了憐憫之心,道:「要救你父母也不難,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只要能救我父母,不管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吳昌宇幾乎想都沒想便回答道。
「那好,你們夫婦把所有屬於你們的資產捐出去做慈善事業。」夏雲傑說道,雙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兩人看。
吳昌宇沒想到夏雲傑提出的是這個要求,微微一怔之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目光轉向馮毅潔道:「毅潔,我性命是我父母親所給。年少時,家境貧寒,父母親為了我們能吃飽穿暖,能上學讀書,一天打好幾份工,起草摸黑,方有如今我們吳家的興隆光鮮。如今師叔祖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求你能答應,你放心,我們還可以從頭……」
「你父母也是我父母,而且爸媽如果能大難不死,我們也理當行善感恩。」馮毅潔沒等丈夫把話說完,便打斷了他,一臉堅定地說道。
「謝謝!」吳昌宇充滿深情地深深看了馮毅潔一眼,然後轉向夏雲傑道:「師叔祖,為了父母親,我們願意捐出所有我們名下的……」
「行了,起來吧。看在你們的孝心份上,我就出手一回,你們也不必要全捐了,捐出三分之一吧,以後把每年收益的三分之一都拿來做慈善事業。行善既是積德,就權當向老天爺買你們父母親多出來的壽命吧!」夏雲傑見吳昌宇夫妻同心,又確實是孝順之人,倒也不願意再為難他們,把手一揮道。
「謝謝師叔祖!謝謝師叔祖!」吳昌宇和馮毅潔自然是捨不得那份家產,無非要救父母親的性命這才無奈割捨,如今峰迴路轉,只需要捐出三分之一,兩人自然欣喜萬分,連連磕頭感謝,然後才起身。
既然已經答應出手,夏雲傑倒也不願意再遲疑,兩人一起身,便道:「救人如救火,你父母親年紀老邁,又身纏重病,恐怕趁飛機去並不一定來得及。我且好好算一下。」
說着夏雲傑隨手從餐桌上拿起一根牙籤,讓吳昌宇把手伸過來,在他的手指尖取了一滴血,然後又把隨身攜帶的龜殼拿了出來,把那滴血滴在上面,又問了吳昌宇他父母的生辰,便開始運轉巫門獨門心法推算他父母親情況。
這一推算,夏雲傑不禁嚇了一跳,原來吳昌宇的父母親竟然扛不過今晚戌時,也就是說吳昌宇的父母壽命最多也就到今晚九點,而如今已經是傍晚七點半,這也意味着吳昌宇的父母最多也只剩下一個半小時的陽壽。
「怪不得吳昌宇的日月角一片黯淡無光,原來時間已經是如此緊迫了。」夏雲傑心裏不禁暗暗着急。
人死不能復生,就算夏雲傑有通天的本事,吳昌宇的父母親若死了,他也沒辦法把他們救活過來。可是既然已經誇口應下,夏雲傑卻又絕不願意食言。
「師叔,情況怎麼樣?」見夏雲傑臉色頗有點難看,馮文博小心翼翼地問道。
「情況極為不妙,恐怕挨不過晚上九點啊!」夏雲傑皺着眉頭回道。
「啊!」饒是馮文博已經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也不知道目送了多少人逝去,這時聞言也忍不住失聲驚呼,心中惋惜至極。
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請動了師叔,沒想到到頭來卻因為時間來不及,最終還是逃不過這一劫難。
吳昌宇夫婦兩聞言也是臉色大變,但他們終歸還是不相信夏雲傑的相術有那麼精準,當然也不願意放棄最後一線希望,很快吳昌宇便從一臉絕望中回過神來,着急道:「師叔祖,我馬上安排專機飛往香港。」
「別傻了孩子,你師叔祖算無遺算,他既然說是晚上九點,就是晚上九點。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這裏趕往飛機場,再從飛機場起飛都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又哪裏來得及啊,唉!」馮文博一臉哀痛地拍了拍吳昌宇的肩膀,說道。
「可是……」吳昌宇終究沒辦法像馮文博一樣對夏雲傑那麼有信心,張了張嘴剛開口,手機卻響了起來,見電話是妹妹打來的,吳昌宇臉色不禁大變。
吳家男丁稀少,吳老只生了吳昌宇這麼一個兒子,其餘兩個都是女兒。吳昌宇和馮毅潔趕來江州市時,醫院那邊自然由吳昌宇的兩個妹妹在照料。如今吳昌宇的妹妹打電話過來,顯然是情況有變。
吳昌宇急忙接起了電話,電話一接起來,吳昌宇便聽到妹妹哽咽的聲音:「哥,快點趕回來吧,爸媽兩人現在病情突然加重,心臟衰竭厲害,醫生說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後面的話,吳昌宇的妹妹就再也沒有辦法講下去,而吳昌宇卻已經完全明白了,手中的手機「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然後突然抬手重重對着自己的臉龐狠狠打了兩巴掌。
「你幹嘛?」馮毅潔急忙抓住丈夫的手。
「都怪我,之前沒有相信師叔祖的話,要是我早一點引起重視,父母親就不會這樣了,都是我害了他們。」吳昌宇兩眼含淚,極為內疚自責地說道。
見吳昌宇這般內疚自責,兩邊的臉頰都被自己的手掌給打腫了,夏雲傑不禁感到一絲心酸道:「你也別自責了,時間雖然緊迫,但既然我答應過你,總是不會食言的。」
說完夏雲傑將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巴中一咬,鮮血便從他的手指中流了出來。
「師叔!」見掌門師叔竟然把自己的手指咬破,馮文博不禁嚇了一大跳,急忙叫道。
「沒事,你別講話!」夏雲傑吩咐了一聲,然後沖吳昌宇和馮毅潔道:「伸出你們的手,張開手掌。」
兩人聞言雖然滿肚子疑惑,但還是依言把手伸了出去。
夏雲傑見狀將流有鮮血的手指飛快在吳昌宇的手掌畫起了一個古老的符號,隨着夏雲傑飛快的畫符,馮家的人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驚愕萬分的表情。因為隨着夏雲傑飛快的畫符,吳昌宇整個人竟然漸漸變得扭曲虛幻起來,最後竟然就像電影裏演的隱形人一樣完全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你們這樣看着我幹什麼?」吳昌宇見馮家的人包括他的妻子都像見了鬼一樣地看着他,忍不住驚奇地問道。
「天哪,我看不見你了!」馮毅潔尖叫了起來。
「瞎說!」吳昌宇身為被施展隱身符的人卻能看得到自己。
「真的,看不到你了!」馮毅潔一臉驚恐地道。
「不要說話!」夏雲傑卻打斷了兩夫妻的交流,抓起馮毅潔的手在她的手掌上繼續畫起隱身符來。
夏雲傑這一畫,吳昌宇也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個眼珠子瞪得圓圓的,差點就要掉出來,不過馮文博等人卻看不到。
「好了,拉緊我的手,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夏雲傑說完兩手分別抓着吳昌宇夫婦的手,說了一句之後,又對馮文博一家人道:「文博放心,你們親家不會有事的,我先走了。」
說完夏雲傑便一手抓着一人朝屋外飛了過去。
「天哪!我飛起來了!」馮毅潔尖聲叫了起來。
「閉上嘴巴,你想讓別人都知道嗎?」夏雲傑沒好氣地罵道,而這時看着師叔祖從屋子裏飛出去,身子也同樣漸漸消失的馮文博一家人早已經呆如塑泥。
他們都知道夏雲傑很厲害,醫術更是出神入化,但卻沒想到他真的能像神仙一樣飛翔!
當馮文博一家人呆如塑泥時,夏雲傑已經拉着吳昌宇夫婦的手飛上了江州市的上空。
繁華的都市燈光點點,就像天上的繁星點點一般,吳昌宇夫婦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兩人究竟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之中。但有一點,他們卻深知他們這位師叔祖真的是神仙,活神仙!
從江州飛往香港,至少需要兩個小時以上,但夏雲傑帶着兩人在空中風馳電掣,如幽靈一般掠過夜空,不過半個小時就飛到了香港的上空。
「這就是香港了!」懸空站在香港的上空,俯視着下方被稱為「東方明珠」的繁華都市,想起這一百多年來她所經歷的滄桑,第一次飛臨香港的夏雲傑精神不禁有點恍惚。
「是的,師叔祖,這裏就是香港了。你看下邊那個就是香港島,它的上面就是九龍,那邊是新界……」雖然有許多次坐着客機,私家飛機,直升機飛臨過香港的上空,但像今天這樣直接虛空站在香港的上空,俯視着香港吳昌宇也是第一次,他的精神同樣有點恍惚,不過恍惚時他卻沒忘記向夏雲傑介紹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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