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咬緊了牙關,紛紛朝野豬丟出手雷或發射榴彈。
隨着轟轟聲的響起,場面一片混亂,充滿了火藥味和血腥味。
四周,無數飛鳥被嚇飛,飛到了更深處的叢林之中。
只是四五分鐘的時間,這一場血戰就落幕了。
所有野豬都被擊斃。它們的腦袋無一例外,都被轟成碎片。更嚴重的,整個身子都四分五裂,沉沉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阿首的一批手下,除了之前被一下子就被野豬用獠牙給挑得支離破碎的那兩個,還有自毀一臂炸碎一隻野豬的那個漢子之外,又有兩人從樹上摔下來,幸好傷勢不是很重。
二死一重傷二輕傷,對比起死了十幾頭森林巨豬,這種損失不算嚴重,但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看。阿首的臉特別難堪,在每一頭野豬都檢查之後,臉上更是充滿了暴戾的神情。
「所有野豬的心臟都被挖去了。那個怪物非常了得,沒想到,在川東叢林裏頭,居然還藏着這麼厲害的玩意兒。」
他環視周圍,一字一頓地說:「那混蛋能驅使野豬,就能驅使其它野獸。我們雖然折了幾個兄弟,但絕對不會放棄。兄弟們,繼續前進,殺死那個怪物。第一,為我們死去的兩個兄弟報仇;第二,繼續實現我們的目的。找到鎮神珠,我們就發財了,所有犧牲都值得。」
這一番話,說得非常有力量,也非常有殺氣,也充滿了鬥志。
不得不說,阿首適合去做一個演講家,狠狠會鼓舞人心。
他的手下們本來也是彪悍之輩,雖然被這群失去心臟但仍然殺氣十足的野豬給嚇了一大跳,但回過神來之後,也充滿騰騰殺氣。
他們大聲應好。
「要更加警惕和小心,前進。」
阿首一揮手,帶着大家繼續深入叢林。
而兩個死去同伴的屍體,暫時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放着,等大伙兒回來的時候,再帶出去。至於受傷的那三個,都還能走動,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在所有人離開三分鐘左右之後,從密林中悄悄地鑽出了一個人。
正是陸晨。
他的臉色非常凝重,甚至已經帶上了一絲絲的陰厲。
之前,在阿首率領手下跟這些野豬搏鬥的時候,陸晨就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
他雖然沒有看到現場的血戰,只是聽到了聲音,但卻比阿首等人都知道得要多。
當時,他就靠在一棵大樹邊上,用自己的意念推動氣場擴展到那裏。在野豬衝出來的時候,陸晨就已經感受到了它們的存在。
不過,那不是生命的氣場,或者說,不是電磁場一類的東西。那種感覺,讓陸晨有說不出的噁心。類似於泥沼一般,粘稠驚人,充滿死亡和腐臭的氣息,帶着暴戾而殘酷無比的能量。
甚至,陸晨還隱約感到在遠處,有一股非常恐怖和陰森的氣場在停頓着。
那個氣場充滿可怖的能量,如同一團黑壓壓的烏雲,裏頭澎湃着陰惡邪異的氣息。無比猙獰的煞氣,正一點點地散發出來。
陸晨稍微感受,就可以確定,就是那個怪物。
他心中凜然。
很顯然,那個怪物的能量更加巨大了。
當日一戰,就連貫注了如意間靈氣的偏北劍,明明貫穿了他的腦袋和胸膛,都無法要了它的命。現在更加強大,雖然自己也升級了,卻不知道能不能殺死這比厲鬼還厲鬼的玩意兒。
而野豬的襲擊,對阿首他們來說,還只是第一道衝擊啊。
陸晨走到了那些野豬身邊,也像阿首那樣,一一查看了它們的身軀,特別仔細地觀察那心臟地帶。接着,他就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都是用手直接插進胸膛里,把心臟掏出來的。這種野豬的皮比牛皮還有堅韌幾倍,這份手勁,媽蛋,也太驚人了吧。何況,還是十幾頭野豬。那個怪物,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真要被他去到人間,估摸着得死不少人啊。就連軍隊也不大好對付。」
說着,抓了抓自己的頭皮。
「看來,這個怪物主要是靠吃獸物的心臟,不斷提升自己的能量。心臟是最有力量的存在,這怪物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那玩意兒,才能變得這麼厲害。不管怎麼樣,不能讓你活過今晚。」
這聲音,充滿力道。
說着,陸晨嗖地站了起來,朝着阿首那一幫人走去的地方行進。
……
雖然多了三個傷員,但大伙兒的速度沒有慢下多少。
只是,漸漸走得氣喘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氣定神閒。
經歷一場野豬大戰,誰都沒辦法讓自己保證足夠充沛的能量了。
「付海城,到底還有多遠,媽蛋。」
阿首忽然一扭頭,衝着付海城吼道。
老付同志渾身一個激靈,趕緊指着前方的一座約莫有一百多米高的山崖說:「首……首哥,不遠啦。翻過了那座山,差不多就到了。我們快點,沒准一個小時就到了。」
那座山崖雖然不高,但非常陡峭,如同被巨人用斧頭劈了一樣。
十幾分鐘之後,所有人都走到了山崖之下。
仰頭一看,幸好坑坑窪窪,還有不少可以落腳的地方。
如果小心一點,二十分鐘就能爬過去。
「上。受傷的兄弟小心一點。」阿首用力一揮手。
他倒也確實是一個帶頭的料,當先就沖了上去,手爬腳蹬,眨眼間的功夫就竄上去十幾米。其他人也相當敏捷。就連那個斷了手的,都主要藉助着兩隻腳的作用,挺迅速地爬了上去。
「哎,哎哎。等等我啊,各位兄弟,我……我沒你們那麼快啊。」
最慢的就是付海城了。
本來走到這都夠不容易了,整個人真累得跟大熱天的狗差不多了,還要爬這麼高的山崖。對他來說,前邊的不是山,而是地獄啊。
那簡直就是爬上三步,滑下兩步。
儘管付海城大喊大叫,但阿首他們呢,都當他不存在了。一個個只顧着自己往上爬,好像那鎮神珠就在上邊放着似的。
看着他們越爬越高,屁股離自己越來越遠,付海城都傻眼了。他恐懼地看着下邊。這會兒,他也爬到了十幾米高了,往下一看,黑乎乎的,充滿了一種兇險的勁兒。
這要是摔了下去,就算不死也得骨折啊。
這麼一看,付海城更是毛骨悚然。
特別是當一陣淒冷的陰風颳過來的時候,付海城頓時汗毛倒豎。那好像是無數張詭異的小嘴在咬着他的肌肉一般,一時間讓人無比悚然。
而且,付海城好像感到有什麼在盯着自己看。
他朝左邊一扭頭,忽然就看到十幾米山崖上的一株松鼠,匍匐着一個扭曲而龐大的身影。
黑乎乎的,但還看得出不是任何獸物,就是人的影子。但如果說是人影,卻又顯得太過詭異。那肢體的運作和扭曲度,完全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頓時之間,付海城感到自己的脖子都僵硬了。
他想扭回來,卻怎麼也扭不動,完全僵直在了那裏。
他想大叫,卻叫不出來,喉嚨像是被狠狠地塞了一把沙子一樣。
那是莫特。
不,那不是莫特,那是佔有了莫特軀殼的怪物。
付海城瞪大了眼睛,臉上都因為驚駭而完全扭曲。他渾身忽然一個激靈,緊接着就抓不穩山崖了,嘩啦啦地往下掉。
這會兒,終於能喊出聲來了。
「救命啊。救命啊。」
他死死地想要摳住山壁,但雙手都被磨出血來,也只是稍微減緩了落勢。
忽然間,一根繩索猶如蛇一般竄過來,一下子就捲住了付海城的臂膀,把他給拉住了。
正是阿首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甩出來一條繩子,再次救了付海城一命。
他在上頭厲聲吼道:「幹嘛呢,慢吞吞的,媽蛋,帶了一個累贅。」
付海城緊緊地抓住了繩子,他哭喪着臉說:「我……我……」
下意識地,戰戰兢兢地朝那邊的松樹上看去。
已經看不到那個怪物了。
那裏空蕩蕩的。
怪物不見了,又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
但是,付海城知道自己不會看錯。
那個怪物,剛剛就出現在那裏。
可是,這讓他怎麼說出口呢。誰會信。
他咬着牙,沒命地往上爬。
這會兒,怎麼說也不能落單了,沒准一落單,就被那怪物給撕了吃了。
就算要死,大家一起死也比較熱鬧。
然而,就在這時,上邊忽然傳來了怒吼之聲。
「小心,有埋伏。」
「是山豹子,是山豹子。」
「媽蛋,這些山豹子都不要命了麼。」
「哎呀,救……救命。」
……
聽着這些喊聲,付海城頓時傻了眼。緊接着,又聽到上邊傳來凌厲的破空之聲,抬頭一看,嚇得那真是肝膽俱裂。
只見一隻土黃色的、約有一米那麼長的山豹子,死死地咬住了一個大漢的脖子,和着他一起往山崖下邊摔去。
這一人一豹貼着山崖不斷滾落,正好就從付海城的肩膀邊擦了過去,擦得他的皮膚都火辣辣作痛。轟的一聲,人和豹都重重地砸在了山下邊。
山豹子頓時一動不動了,而那個大漢呢,抽搐了一陣子也不動了。他的身下,大灘大灘的血液涌了出來。一下子,就只有出氣的份了。
而這,只是又一場人獸大戰的開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81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