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邊境的武將大臣周靖忠,對着寧侯恭敬道,「柳邧在這邊境之地是少有的才子,其祖父曾中過榜眼,只是他性子灑脫,不習慣官場沉浮,這才帶着妻兒舉家來到了邊境,就為得一分自在。讀書都 m.dushudu.com」
「而柳邧在才華方面,絕對是隨了他祖父,是絕對的才華橫溢。只是性子不像他祖父那樣灑脫不羈,他比較嚴謹甚至有些古板。所以,在娶妻方面,也是相當挑剔,直到二十有二才選中了元氏。」
「這元氏雖家裏是經商的。可在教養女兒方面卻是極其講究,特別是柳邧之妻元磬,當年在學堂,她的三從四德與女戒可是學的最好的。也因此,才會被柳邧相中娶回家為妻!」
「所以,侯爺將人送到柳家跟在元氏身邊學規矩,是定然沒錯的。」
寧侯點頭,溫和道,「周將軍舉薦的人家,本侯自是放心的。」
聽到這話,周靖忠突然倍感壓力,忙道,「只希望最後不要讓侯爺失望才好。」
寧侯笑笑,沒說話。
本想聽寧侯回一句『無礙』。可現在,看寧侯笑而不語,周靖忠心裏開始不安起來。
萬一讓侯爺失望了,不會被降罪吧?!
「這事兒還望周將軍代為保密,不要對柳家的人說太多為好。」
「微臣明白。」
他就是想說,也得有的說才行呀!侯爺讓他送到柳家的那個人,他只知道是侯爺的人,至於她什麼身份,在侯爺這裏什麼名頭,他是一無所知。
「本侯這裏無事了,周將軍且去忙吧。」
「是,微臣告退。」
周靖忠退下,寧侯靜靜坐着,不自覺的轉動着手裏的茶杯。
蘇言變的那麼粗野,應是在市井待的太久了,跟着那些鄉村婦人學的連規矩,甚至禮義廉恥都給忘記了。
就算是她不能入侯府。她身為侯府小公子的生母,這麼粗野也必然是不行的。
所以,讓她知道一下什麼是以夫為天也是必須的。
雖然,他還未曾想過要娶她,或納了她。
想着,寧侯拿起手邊酒水輕抿一口,不去探究他這『未曾想過』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一座小院,三間堂屋,兩間偏屋!
院中有樹,樹下有書!
此時微風徐徐,吹動樹葉,涼意習習。
屋內,一個雙十左右,模樣秀美,一身白底碎花長裙,打扮素雅的女子,雙手置於腰間,恭敬的站在一婦人,與一年輕男子跟前,輕聲細語道……
「母親,相公,這是蘇言,是我遠在京城的姨表妹。此次,周大人遠赴京城歸來時,我姨丈特別請託他將表妹帶了過來,說是好久未見,讓表妹特代全家來看看我。」
「此事來的突然,未能及早請示母親與相公,還望母親和相公不要怪罪才好。」
上座的年輕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周靖忠口中的才子柳邧,他旁邊那位四十出頭的婦人,正是柳母。
而正在說話的少婦,正是柳邧之妻,元磬。
表妹自是蘇言沒錯了。
柳母聽了,自然的上下打量起蘇言來。
衣衫半舊,身無長物,更無隨侍。
這樣子,不像是來走親戚的,倒是來投奔的。
因為,她甚至連點禮物都沒拿。
這是不懂禮道,還是根本沒銅板去買?
對着蘇言,柳氏打量一個遍,最後除了看出她模樣不錯之外,再沒看出哪裏好的。
柳母轉頭看向柳邧,「邧兒,你說吧!」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這是古訓,所以在這個家裏,凡是自然都應聽柳邧的。
柳邧看蘇言一眼,淡淡道,「既是親戚,理當接待。」
柳母聽了,頷首,「邧兒說的是。」
元氏滿臉感激,忙俯身,「多謝夫君。」說着,伸手拉拉蘇言,「快謝姐夫。」
蘇言聽了,看看元氏,學着她的樣子,俯身,「多謝姐夫。」
柳邧點點頭,嗯一聲,不見熱切,也沒有冷漠,有的只是規矩,「來者既然是客,你去給她安排住的地方吧!我去讀書了。」
「是!」元氏應着,俯身恭送柳邧離開。
柳邧一走,柳母伸手拉過元氏,開口道,「一直聽說你有個姨母嫁到了京城,我還以為既能在京城討生活,必然是個殷實人家。沒想到……」說着,看看蘇言,「生活好似也不易呀!」
聽柳母當面說這話,元氏看看蘇言,臉上表情有些不自在,「尚,尚可!只是,最近生意不順,稍有些艱難。」
聽言,柳母眼帘低垂,暗腹看來她想的沒錯,這根本就是打着走親戚的名頭,來她門上討吃討喝的來了。
心裏明白,看着蘇言,神色倒還和善,「過日子誰家都有艱難的時候。雖然我們家也不寬裕,不過,你既來了,就不會讓你受委屈,但凡我們有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着,你且放心在這裏住下。」
聽言,元氏心裏鬆了口氣,為柳母這和善。
蘇言也未再等元氏給她使眼色,既俯身道謝,「多謝伯母。」
「都是親戚,不用這麼客套。好了,你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裏,定然也累了,先去歇歇吧。」
「是。」
「那兒媳也先行告退了。」
柳母點頭,元氏帶着蘇言輕步離開。
「這屋子是乾淨的,我昨日才清掃過,我一會兒去那一床乾淨的棉被過來,表妹且放心住。」
「勞煩表姐了。」
「不麻煩,不麻煩!那我先去拿棉被過來。」
元氏走出去,走到門外,轉頭朝屋裏望望,看到一身半舊衣裳,卻神色悠然,全然不見卑微之色的人,元氏無聲嘆了口氣!
【你莫問她是誰,對着你夫君和婆母只說是你表妹即可。】
【對她,你也無需刻意的教導什麼,只需將你平日裏如何侍奉夫君和婆母的日常給她看就行了。】
【你切莫想着這是欺哄你夫君,只要想着這是官令難為就是了。】
想到周夫人說的話,元氏雖心裏不踏實,但也只能依言而行,只求事後,她能讓周夫人滿意,未招夫君不滿就好。
至於屋內的人到底是誰,是什麼身份,她也並不想過問,不想知道。
屋內,蘇言打量了一圈,看屋子收拾的是真乾淨整潔。
周夫人說的沒錯,看來這位柳夫人真的是位既能幹,又對婆婆孝敬,對夫君恭順的賢妻。
而寧脩讓人把她送到這裏,是讓向元氏學習怎麼孝敬公婆,侍奉相公嗎?
想着,蘇言笑笑,呢喃,「等我學好了,一定找個好男人給嫁了。也許不用找就有大把的男人排着隊等着送聘禮給我!」
蘇言這雄心壯志,話出口,就被又老實又實誠的影衛傳遞到了寧侯的耳中。
同寧侯一起聽到這話的六爺,聽完,對着寧侯道,「據我所知,你可不是什麼好男人。所以,我以為蘇言想嫁的定然不是你。」
寧侯聽了,抬了抬眼帘,看看六爺,點頭,「我以為六爺言之有理。」
六爺這好聲好氣的語調一出,寧六爺心裏咦一聲,滿是稀奇。
寧脩什麼時候也這麼有自知之明了?
這麼想着,聽寧侯開口,不溫不火道,「現在司空磊死,司空家那邊定會知曉,心裏仇恨必然更深,定然會想法設法伺機報復。所以,在這種時候本侯以為六爺理當出去多轉轉才是。」
聞言,青石抬頭,看着寧侯神色不定。
在司空家心裏悲憤加劇,對寧家人仇恨更深時,侯爺讓六爺出去多轉悠,這是……
「你想讓我出去做誘餌?」六爺看着寧侯道。
寧侯點頭,一點不否認,「只要能給祖父報仇,六爺理當不會拒絕才是。」
「不過是做誘餌罷了,我沒什麼不願意的。不過……」六爺看着寧侯道,「你拿我做誘餌,是因為想給你祖父報仇,還是因為我剛才說蘇言想另嫁他人的那句話?」
聽到六爺問話,寧侯不急不緩,坦然道,「兩則都有。祖父的仇一定要報,而蘇言……」
微微一頓,寧侯涼涼一笑,神色悠悠,「她想另嫁,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娶!」
聽言,六爺未多想,脫口問道,「若是有人敢娶,你就讓她嫁嗎?」
「你說呢?」
「你心裏怎麼想的,我哪裏會知道。不過……」六爺整理一下衣服,端正了坐姿,開口問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六爺話出,屋內陡然一靜。
靜的莫塵,隱隱都聞到了一股血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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