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與京城不同。筆下樂 www.bixiale.com相比京城的繁華,這裏更多暴亂。
而相比京城的眾多規矩,這裏就鬆散了許多。
打下一頭野豬,尚且能熱鬧上半天。那麼,寧侯與葛星兒彼此一見傾心,就更引人議論了。
「沒想到,侯爺竟然會看上葛星兒這個暴徒之女。」
「男兒本色嘛,葛星兒姿色在那裏擺着。」
「呸,狗屁的姿色,長的還沒侯爺好看。」
葛星兒這個引發暴亂的暴徒之女,在眾人心裏路人緣並不好。
「我聽說,侯爺都是為了被挾持的無辜百姓,和邊境安定,才屈尊降貴願與葛家交好的。」
「如果是這樣倒是還能接受。不過,讓侯爺為了保全邊境安穩,就娶葛星兒也太委屈侯爺了。」
「娶什麼娶!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侯爺已經與人定過親了,葛星兒就算是到了侯府至多也是姨娘!侯府夫人跟她沒啥子關係。」
「就該這樣,一個暴徒之女,讓她做了侯府夫人太沒天理。」
廚房這塊地,也是一個八卦集中營。蘇言坐在草垛上,曬着太陽,啃着饅頭,聽他們議論紛紛。
輿論的力量是強大的。不過一天的功夫,寧侯爺與葛家小姐的愛情就幾乎人盡皆知了。
無需一兵一卒,只要寧脩與葛星兒共乘一匹馬在外溜一圈,再加上三皇子與寧脩的派人暗中引誘一下輿論導向,很快的就讓人相信了朝廷與葛獷已達成了協議,願為邊境安寧,各退一步。
葛獷放了挾持的百姓,歸降朝廷不再生亂。而朝廷亦不再追究葛獷的罪。
這看起來像是雙贏。
「江大,江大!」
「你們幾個看到江大了嗎?」
「沒看到。柱子,你找他啥事兒?」
柱子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與蘇言一起上山摘野果的夥計。
「其實也沒啥事兒,就是……嘿嘿!」柱子嘿嘿一笑,來上帶着惡趣味,從背後拿出一個袋子,「你們看看這是啥?」
「啥好東西呀!」問着,伸頭看去,當看到裏面的東西,低呼一聲,「嚇,好傢夥,好幾年沒看到這麼長的了,你哪兒逮到的?」
「就在那邊牆根底下。」柱子說着,眯着小眼,笑着問道,「你們說,江大看到這個會不會直接嚇暈過去?」
「應該會吧!」
「不應該會,是肯定會!你忘記了,上次柱子拿一隻蟑螂,就把他給嚇的嗷嗷叫,更別說這玩意兒了。」
「你們這一說,我更想讓江大瞅瞅了,我去找他去。」
「我們也去,說不定這次能看到江大被嚇的尿褲子。」
「哈哈哈……」
湊熱鬧,看樂子,也是一種消遣。
看幾人逐漸走遠,蘇言望望柱子手裏的麻袋,看那蠕動的形狀,那應該是一條蛇。
想到蛇,蘇言不由舔了舔嘴角。
呆呆說蛇有靈性,讓她不要碰。聽到她說想吃,眼都急紅了。
想到呆呆認真又緊張的樣子,蘇言輕嘆一口氣,看來以後也只能回味了。
葛家
夜,燭光閃爍,無眠。
葛家大家長葛獷,長子葛玄,還有長女葛星兒,三人相對而坐,神色均分外嚴肅。
葛星兒看着葛獷,肅穆道,「爹爹,退路朝廷已經給了,此事您萬萬不可在猶豫了。你若是再強撐下去,萬一不慎惹惱了三皇子,他一怒之下發兵攻打,我們真是毫無勝算,只能是任人宰割。」
葛玄點頭,附和,「爹,兒子以為妹妹說的有道理。」
既朝廷已許以好處,他們為何還要自尋死路。而且,若有機會走仕途,誰願為草莽。
葛獷皺眉,「可是司空家那邊……」
葛獷剛開口,就被葛玄不耐打斷,「司空家那邊你就別想了。想當初明明說好的,你率人邊境生亂,為他們將寧侯引來,讓他們有仇報仇。而他們,助我們得到榮華富貴。」
「可現在倒是好,我們為他們把寧侯引來了,他們卻連個人都不見。更重要的是,許諾給我們的榮華富貴,更是連個影都沒有。再等下去,我們全家都要去陰曹地府了。那時,等着他燒紙錢給我們嗎?」
「現在是他們不講道義,不顧我們死活!既然他們無意,我們也只能無情了。」
葛玄似說的句句在理,葛獷聽了皺眉,葛星兒看着葛玄,眸色悠悠,在他朝她看來時,葛星兒對他笑笑道,「哥哥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說着,看向葛獷。
「所以爹爹,您就別猶豫了!明日就隨我去見三皇子和侯爺吧。」
葛獷垂首,靜默,少時,長嘆一口氣,開口,「哎,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就這樣吧!」
葛玄聽了,瞬時笑了,滿心的歡喜,「爹爹英明。」
葛玄的目的就是為榮華富貴,無論是怎麼得到的,只要最後得到就行。
若是出賣司空家能耐讓他如願,他也沒什麼可猶豫的。
葛星兒看着葛玄那高興的樣子,也跟着笑了笑,轉頭對着葛獷道,「既然爹爹應了,那我們明日一大早就去。」
葛獷點頭,心裏卻還是有顧慮,看着葛星兒道,「朝廷那邊不會反悔吧?」
「爹爹儘管放心!朝廷既然應了,就不會反悔。若是應了又反口,那麼在天下百姓眼中,朝廷豈不成了那出爾反爾的小人嗎?為了我們葛家這幾人,朝廷不會做這樣喪失威嚴的事。」
「妹妹說的對,是這個理沒錯。」
葛獷聽了,心裏也踏實了不少,隨着問道,「那你與寧侯爺,你們……」
「我們……」葛星兒頓了頓,才道,「看緣分吧!」
葛星兒與寧侯之間,只不過快速營造朝廷已與葛家交好的幌子,這點葛家也清楚。
「爹你只管放心好了,就憑妹妹的樣貌才情,寧侯為妹妹傾倒不過是早晚的事。你沒看到昨日寧侯送妹妹回來時,走時看她的眼神嗎?明顯是依依不捨呀。所以,您這個侯府岳父是當定了。」葛玄一臉胸有成竹道。
葛獷聽了,扯了扯嘴角,心裏竟一時說不出什麼感覺。
真的做了寧侯的岳父,就一定是好事兒嗎?葛獷竟不能確定。
「父親,哥哥,時辰不早了,你們也早些歇息吧,女兒先告退了。」說完,葛星兒起身離開。
「哈哈,真是女大不中留呀!妹妹這是害羞了。」
聽到葛玄的打趣聲,葛星兒眼帘垂下,遮住眼中情緒,臉上表情耐人尋味,至於害羞什麼的,一點沒有。
葛家人無眠,另一邊,寧侯坐在書案前,翻看着寧老太爺曾留下的書信,眸色涼涼。
「侯爺。」
一影衛閃身出現在寧侯面前。
寧侯抬眸,「說。」
「葛星兒一直待在葛家並未出去過。」
寧侯嗯一聲,臉上沒多餘的表情,「繼續盯着。」
「是。」
影衛領命飛身離開。
寧侯靜靜坐着,望着那些書信,看着那熟悉的字跡,靜看許久,緩緩閉上眼睛,遮住眼底點點懷念。
司空一族,滅絕,方休!
「侯爺,床鋪整理好了,該歇息了。」
莫塵聲音入耳,寧侯緩緩睜開眼睛,起身朝內室走去。
走到床前,脫衣躺下。
莫塵將蠟燭熄了,輕步退了出去。
屋內,寧侯閉着眼睛靜躺許久,眼睛睜開來,眉頭微皺,借着月光,往床鋪里側望了望。
不知為何,明明還是那張床,可今天躺在這裏,忽然覺得這張床好似變大了,感覺空蕩蕩的,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寧侯靜躺着,望月沉思。
別處
呼,呼,呼!
蘇言躺在那木板子床上,睡的正香。
夢裏,夢到她與呆呆在田地里挖紅薯。無意識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真切的弧度。
這笑,不知是因為挖到的紅薯夠甜。還是因為,夢裏有呆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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