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花謝的聲音明顯一頓。筆下樂 m.bixiale.com
「什麼意思?你師父為何會暗中關照蘇家那丫頭,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祁柏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那你師父告沒告訴過你,我當年是因何離開聖域的?」
祁柏上前一步,將花謝逼得往後退了一步,聲音也沉了下來「天下間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就算你師父對她娘情深,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莫說她娘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他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心胸再去苦心栽培她的女兒!」
花謝不語,低着頭再退了一步。
「你那梨落師叔本無名無姓,聖域族規,凡是聖子或是聖女出生,他們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他們的生身父母離世之時,梨落的名字,還是她拜師的時候,我的師兄,也就是你的師祖給起的……
起先一直是『阿落』,『阿落』地叫着,後來見她愛極了梨花的潔白,且小小年紀便有驚世之才,竟然能夠栽培出四季常開的梨花,所以得名梨落……」
蘇傾城輕輕地在地上坐了下來,心頭沒來由地用上一陣傷感,梨落梨落,原來這就是她娘名字的由來。
「師叔祖,恕侄孫愚昧,侄孫並不明白您跟我說這些話的意圖。」花謝低聲說道。
「不明白?」祁柏再次冷笑,「花謝花謝,梨花落了,可不就是花兒謝了?你師父對梨落,終究是有情,可是兒女情長再濃,也敵不過他身上背負着的責任!」
祁柏猛一抬頭,雙目像一道寒光似的直直地射向了花謝「聖域除了你師父,這一輩再無天賜之子,加上巫族勢力的逐漸強大,你們聖族已經很難與之抗衡,所以你們便將目標投放在了梨落的女兒身上。
蘇家那丫頭是明珠蒙塵,你師父早就已經對她的身份起了懷疑,他是想讓她繼續替你們,替聖巫族完成那個永遠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吧!」
祁柏周身溢出一股壓制不住的怒意,連帶着周遭空氣的氣壓也忽然低了下來,花謝臉色微微一變,「撲通」一聲跪在了祁柏面前。
「師叔祖息怒!您聽我解釋!師父他並沒有……」
祁柏使勁揮了揮衣袖,輕鬆就將花謝掀翻在地「解釋什麼?你敢說你師父不是這樣想的?那丫頭說她跟你接下過仇,你三番兩次想殺她,上次在趙府外當着我的面你還想擄走她,你師父是不是早就讓你來驗證那丫頭的身世了?」
他低頭仔細打量了一眼花謝,忽然抬了抬手,花謝悶哼了一聲被掀翻在地,頭上花白的假髮套和人皮面具也被祁柏發出的那股氣流扯了下來,露出他原本的那副容貌。
頭髮烏黑,膚色雪白,眉清目秀,俊美有餘,只是多了一些陰柔。
「你也是黑髮白膚……為何你師父不選你來完成那個使命?」祁柏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花謝臉色一黯,他低下頭去微微閉了閉眼睛,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一絲紫色一閃而過。小說吧 8
「師叔祖,您看到了嗎?侄孫的眼睛是紫色的,不過空有一副聖子的皮囊罷了,身上流的,確是參雜着妖孽之血的血液……」花謝的神情哀傷,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
祁柏微微皺了皺眉頭,收回了周身的戾氣「即是紫眸,他們為何又會容許你存活於世?」
花謝苦笑了一聲「師父帶我恩重如山,我有紫眸這件事,只有師父和我身邊最親近的人知道,他耗損了近十年的修為幫我壓制了我眼中的紫色,只要我不動怒,不憂傷,可保我眼眸的顏色與常人無異,但也僅限於白天……晚上的時候,是萬萬不敢燃燈的,就怕被人看到,當成妖孽……」
花謝說話的語速很緩,聲音又低沉,平添了一絲傷感。
蘇傾城微微皺了皺眉頭,忽然想起了素錦告訴過她的一件事來。
當初花謝為了接近她,半路相救被馬車傷了腿,後來機緣巧合又被逸飛安排進了娘的莊子做賬房先生,素錦在一次去莊中查探的時候聽春花提起,說那個賬房先生晚上的時候從不開燈,莊子裏的人一直覺得奇怪。
後來素錦跟她提起的時候,她還以為花謝是因為傷了腿下床不方便所以便沒有點燈,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當初在清心庵的後山,慧心跟她說的那句話,說那人有着紫色的眼睛,果然是沒有騙她的……
蘇傾城微微搖了搖頭,暗中嘆了一口氣,紫眸人在聖巫族被視為妖孽,而花謝卻偏偏生了一副聖子的容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還真是挺諷刺的。
「……就算如此,那也是天意,說明老天並不想讓聖域踏足中原,你們就更不該找上蘇家那丫頭了!」祁柏嘆息了一聲說道。
「師叔祖明鑑,您方才也說了,如今聖巫族已經分崩離析,早就不復當年的輝煌,巫妖師叔領導的暗巫勢力日漸強大,師父已經快力不從心了,雖然他也曾經有過您方才那般的想法,可是……」
花謝微微低了低頭,聲音中難掩傷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師父他這次的命令,確實只是讓我驗證蘇傾城的身份,並沒有強迫她回聖域,更沒有拿那個連他都無法完成的使命強加給她……」
「等等,你說什麼?人之將死?」祁柏一愣,「你師父才四十幾歲吧?好好的,他為何要死?」
「師叔祖,師父他……中毒了。」花謝眼神一暗,臉上染上一絲沉痛。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誰又有那麼大的本事給他下毒?就算下了毒,這天下間還有聖域解不了的毒嗎?」祁柏一連沉聲追問了好幾句,最後才嘆了一口氣「我那師兄——你的師祖早已閉關多年不問世事,若是聖族沒有了你師父,又該怎麼辦……」
花謝微微搖了搖頭「沒有人給師父下毒,師父身上所中之毒,是他自己服下的,若非剛才師叔祖跟侄孫提起我那師叔的前塵往事,侄孫恐怕一直到師父仙逝也想不通箇中道理了。」
「什麼箇中道理?」祁柏問道,一旁偷聽的蘇傾城也支棱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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