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陵見蘇傾城有些錯愕,便又解釋道「秉林,許秉林,就是那天在『濟世堂』跟我一起的那個少年,我們倆一般大,他爹是兵部侍郎,他是校尉!就在我們後面,你家門前的馬車停滿了,他們可能去找地方拴馬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陸少陵生怕蘇傾城想不起來許秉林是誰,所以便解釋得特別詳細。
說曹操曹操到,蘇傾城剛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的通報聲就到了。
「兵部侍郎許大人到——許夫人到——許校尉到——」
聽到門口的通報聲,包括蘇硯在內的眾人都吃了一驚。
眾所周知,那兵部侍郎許沖和丞相蘇硯一樣,在朝中一直秉承着中立的態度,哪邊皇子的隊伍都沒站,而奇怪的是,二人私下裏卻沒有任何往來,就連在朝堂上見面,也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而今日,這許沖竟然會攜家眷出席相府老夫人的壽禮?而且看那丞相大人的神態,事先應該也是不知情的。
眾人猜測的當口,那許沖已經攜妻子走了進來,將手裏的禮單交於管家之後,許沖和許夫人先是給陸氏和蘇若汐分別見了禮,然後許沖才對着蘇硯拱了拱手問好「丞相大人有禮了——」
蘇硯客氣地笑了笑,同樣對着許沖施了一禮「許大人有禮了——請入席吧!」
「四皇子府秋香一事,多謝了!」蘇硯語速極快,以僅能二人聽到的極輕聲音對許沖說道。
「丞相大人客氣了——」許沖笑了笑,然後朝着一旁另外加出的一張桌子上走去。
「秉林!過來這邊!」陸少陵對着許秉林招了招手,蘇傾城的桌子和許沖的桌子原本離得就不算遠,所以許秉林一眼就看到了陸少陵。
「父親,母親,孩兒去那邊坐可好?」許秉林低聲跟許沖夫妻二人請示。
「去吧,順便替我謝謝蘇小姐。」許夫人對着蘇傾城點點頭笑道。
「一小瓶玉容膏而已,許夫人不必客氣!」蘇傾城朗聲笑道。
「聽到了嗎?又是玉容膏!連侍郎夫人都用玉容膏了呢!」蘇傾城的話,成功地再一次激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蘇傾城笑得燦爛,而韓氏和蘇雲珠的臉上,卻已經變換了好幾種顏色,尤其是蘇雲珠。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空出好幾個的座位,方才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各府的小姐們,已經一個接一個不動聲色地悄悄離開了,她眼角的目光不自覺地又瞥向了門口。
她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往門口方向張望了,每次門房的通報聲一響起,她心下就是一陣激動,就盼着太子府的人能來,可是如今,馬上就要開席了,太子府的卻不見人影,而且,不僅人沒來,連禮單都也沒送來。
蘇雲珠雖然依舊端坐着,可是臉上的笑已經僵了好半天了,她甚至都已經聽到身後那些官家千金們八卦的議論聲了。
「雲珠,別着急了,你不是說太子殿下答應過你會讓人過來的嗎?許是太子府的事務繁忙,來得遲了些呢。」蘇雲珠身邊僅剩的一名身着粉紅襖裙的女子說道,就是之前那個開口諷刺蘇傾城財大氣粗的女子。
蘇雲珠對着那女子感激地笑了笑,握着帕子的手來來回回搓了無數次。
她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韓氏,卻見韓氏也正看着她,對上韓氏眼中的疑問與不解,蘇雲珠慌忙低下了頭,今日祖母祝壽,母親早就說了會讓她成為場中最耀眼的那一個,可是如今,這一個兩個的重要人物,卻都是奔着蘇傾城去的。
蘇雲珠咬了咬嘴唇,低頭不語。
忽然,門房的聲音再次響起,蘇雲珠驚喜地抬起頭去仔細聽,卻聽門房報的是——
「安陽侯府溫世子到——」
蘇雲珠內心的希望再次落空,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溫世子?」蘇硯驚訝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安陽侯府中無人入仕,相府跟安陽侯府之間並無往來,這溫世子怎麼會來相府祝壽呢?
蘇硯尋思的當口,那溫洛安已經大搖大擺地從門口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名下人。
他先是對着陸氏拜了拜,說了些好聽的祝壽詞,然後又給蘇若汐見了禮,這才拱手跟蘇硯問好。
「丞相大人,這是禮單,請收好——」溫洛安對着身邊的下人努了努嘴,下人從懷裏掏出一張禮單,恭敬地遞到了蘇硯的手中。
「溫世子客氣了!快請入座!」蘇硯接過那張禮單,隨意瞥了一眼,頓時覺得腦殼疼了起來,連帶着眼角也抽抽了好幾下。
安陽侯府的這張禮單上的壽禮,竟然絲毫不次於宮中的那張禮單。
蘇硯還在猶豫這麼重的壽禮要不要收,畢竟,無功不受祿,相府跟安陽侯府並無往來,計算今後要還禮,也得找到機會還啊!
可是,就在他猶豫的當口,身邊的管事已經從他手上接過了禮單,並且開始念誦起來
「荷花蓮子鏤金手串一對、銀白點珠流霞花盞一對、萬年如意玉杯一對、蟠桃獻壽圖一幅……萬壽玉犀爐一對、枷楠香木嵌金福字數珠手串一對……」
唱禮官越念聲音越大,在場的眾人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就連一直神色無恙淺笑嫣嫣的蘇若汐,臉上神色也有了些詫異。
唱禮官念完,抬頭看着蘇硯「老爺,您看……」
「丞相大人,快些派人將箱子抬進來吧,外面都沒有空了!」溫洛安對着蘇硯笑道,他回過頭,在人群里搜尋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正若有所思盯着他看的蘇傾城。
「蘇小姐,好巧!咱們又見面了!」溫洛安對着蘇傾城眨了眨眼睛,換來的是蘇傾城的一個白眼,有錢了不起啊!敢威脅她?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
「溫世子,跟我們家傾城……認識?」韓氏的內心是崩潰的,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來,畢竟,相府如今是她掌家,這壽禮越貴重,對她還不是越有利?那老太太那麼大年紀了,能活多少年?最後這些東西還不得落到自己手上?
因此,韓氏看溫洛安的眼神仿佛就是看着財神爺的眼神,「我們家傾城」幾個字,說得好不親昵,蘇傾城聽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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