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南京禮部沒有派員隨自己一同進京,感覺有些奇怪。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可是對於進京後會有詔見,卻是早有準備,畢竟進京不就是為了這事嘛。
這事自然是不能怠慢,連忙起身穿衣,穿衣裳的時候,施奕文又問吳才。
「吳才,現在才到什麼地方?不是快到通州嗎?怎麼有天使來了?」
吳才腆着臉看着施奕文,搖頭說道。
「這我也不知道啊,按道理來說,應該先到東便門大通橋碼頭,然後在那裏會有禮部的堂官接咱們才是,怎麼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被攔下了?」
其實也不算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張家灣碼頭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碼頭,當年營造京師的木材先是通過大運河抵達張家灣碼頭,再由陸路進京。
就是現在也是
「反正總該不會是半路截道的。」
施奕文訕訕的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吧。」
「公子,這天子可不是輕易能見着的,估計是讓內官提前過來教公子些規矩。」
幾乎是從進京的那天起,吳才就表現的興致勃勃的,對他來說,似乎更樂意給某個權貴當門客,而不是商人。
「這見天使的時候,一定要循着規矩,你不是朝官,不能持笏立揖,所以要長揖過頂。」
吳才一面和施奕文並肩而行,一面叮囑着他見天使的規矩。
如果說,對明朝印象最好的是什麼?恐怕就是明朝不像滿清,動輒磕頭拜跪,明朝在平常時,大臣見到皇帝也是不跪拜,行揖拜之禮。只有在祭祀、大朝會時才象徵性的跪拜。而且百姓見官同樣也是不跪的。
不過即便是揖拜,也有揖拜的規矩,已經有過一次接詔經驗的施奕文,只是略微點點頭。
轉眼,二人就到了船頭,施奕文特意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原本只以為是一個小碼頭。可眼前看到的卻顛覆了他的想法,碼頭上人來人往、卸糧裝船、桅杆如林。望岸上看去各類店鋪、貨棧、客店鱗次櫛比,起來居然繁華不下南京。
驚訝之中,施奕文踩着跳板到了岸上,在岸邊碼頭上,居然有穿着飛魚服錦衣衛士持刀而立,這與上次在南京接詔又有所不同。
上了岸,走到碼頭邊的涼亭前,就有人引着施奕文進去,亭中站着的的內官板着臉說道。
「施奕文,接詔。」
施奕文連忙按照吳才的叮囑,長揖過頂,深揖道。
「小臣舊港宣慰司施奕文接詔。」
內官鄭重其事的從一旁的小太監手中接過詔書,然後念道。
「……茲有舊港宣慰司,受封於成祖,其後數十年進貢不絕,後司地為土蠻所佔,雖絕貢百載,然施姓者沐皇恩多年,雖身於異邦,卻心往天朝,今有舊港宣慰使後人施奕文者朝天進貢,卻足見其之忠心……」
呃……好尷尬啊。
什麼司地為土蠻所佔,什麼絕貢百載……這話可不怎麼好聽啊,施奕文臉色不太自然了,那怕就是事實,也不至於說這樣傷人心的話吧。
接着又這內官繼續念道。
「……念其忠心,特恩許其歸以天朝,封錦衛衣世職指揮同知。念其不遠萬里朝貢之心,特賜賞京郊皇莊一處……欽此。」
呃……來的時候,施奕文的心情其實還算不錯,本還想着入朝的時候,見一見萬曆皇帝以及張居正等歷史名人,既然是朝貢,那自然也是會有賞的,皇家理論上不會小氣,誰料居然就賞了一個皇莊。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呃,好像還有一個錦衣衛同知。
而且……還不用入朝面聖了。
這是什麼情況?
施奕文腦子有點發懵了。
那內官卻是鄭重其事地將詔書恭送至他手裏。
頭腦發懵的施奕文接過詔書,心裏想,這是什麼情況?就這麼就完了?
隨後,另一個太監提了一個錦盒來,盒子看起來不小,但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東西,太監將盒子交到了施奕文的手裏。
「施同知,這是皇帝賞你的莊田地契,你可得收好,這福份擱大明,您可是頭現遭。」
愣愣的接過了盒子,施奕文再次謝了恩,可是太監卻是站在那。
不用問,施奕文都知道他的意思。還不等他發話,跟在亭外的吳才就進來了,那門外的錦衣衛也沒有攔下他。
「勞煩公公一路奔波,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搭手的功夫,吳才便將兩錠五十兩的銀元寶送了出去。
那內官見施奕文這麼識趣,立即擠出了滿臉的笑容。
「施同知客氣,客氣。」
無論是施奕文,還是宣詔的內官,都沒有親手碰銀子,畢竟這事都是下人幹的。如沐春風似的內官,隨後又特意叮囑道。
「施同知,皇帝賞你的莊子離這不過只有數十里,離京也只有數里,依洒家看,你就在下船就行了,洒家正好要護送貢品回宮,順便也送上您一程。」
經常收人銀子的內官,一瞧見乾兒子沉甸甸的衣袖,就知道必定收了不少好處,臉色語氣自然也顯得很是親近。
「如此,便有勞公公了。」
「施同知客氣,洒家是辦皇差,盡忠職守,職責所在嘛。」
貢品要裝車送進宮,來的時候自然也就備齊了車馬。
至於施奕文隨行的家當,則需要另外在碼頭僱傭車夫苦力,差不多忙活了一個小時,幾十箱書和行李才被抬上馬車。
就在施奕文張落着下船的時候,在官船頂層的廊台上,一個相貌絕美的女子立在台上,望着將要離去的施奕文時,卻是長嘆口氣,然後又坐在到了琴邊的,雙手輕輕撫琴。
是她!
聽着船上傳來的琴聲,施奕文不禁回頭看去,卻看不到彈琴的人,不過聲音是從廊台上傳來的,想到昨夜的女子,除了是她之外還能有誰。
「施同知,孫公公催着啟程了。」
小太監的催促,讓施奕文衝着船的方向默默的點了下頭,然後便坐上了馬車,在馬車沿着石板路往京城的方向駛去時,琴聲漸漸遠遠去了……
從張家灣碼頭往京城去的官道,一路鋪有青條石板,雖然難免有些顛簸,但馬車的速度着實不慢,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施奕文就聽到車外有人說道。
「施同知,過了這座橋,往西一里就到您的莊子了,管莊內官已經接着旨意,在那侯着您,洒家就先行告辭了。」
「這一路勞煩公公相送,實在是感激的很,他日施某必定當面道謝。」
施奕文擺出一副由衷感激的樣子。
「好說,好說,洒家客用,他日有機會再來拜訪施同知。」
客用?
似乎有些耳熟。在客用和一眾太監、錦衣衛的車馬離開後,原本浩浩蕩蕩的車馬,只剩下了十幾輛馬車。
看着遠處里許之外的村落,看着已經收穫後,等待着播種的田地,施奕文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公子,這裏往後就是咱家嗎?」
跟在公子的身邊,小憐有些歡喜的問道。
「是、應該是吧……」
瞧着從馬車上下來的幾個小丫環,施奕文的心裏冒出了那句話來——俏婢、山泉、有點田。
似乎,現在自己真的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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