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雲遊、趙梁、張星彩、王應宏,這四個幾乎主宰了上百個國家億兆人口兩百多年的武帝,此時突然生出了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筆神閣 bishenge.com
他們的法寶在水薏周圍一丈的範圍內驟然止住,然後個個像失去靈性一般,被禁錮在原處。
眾人身上的一切威勢和力量全部被一股莫名的偉力壓回他們體內,然後再也動彈不得。
柯少群不敢置信自己的一身修為竟然完全被壓制在體內,絲毫動用不得,他奮力的掙扎,想要衝破這禁錮,然而他越是掙扎,那禁錮就越緊。
「啊!!!不!!給我破!!」柯少群仰天長嘯,雙臂一振,體內一股磅礴洶湧的力量頃刻間席捲四野,攪動着滿天烏雲。
接着,只聽到『轟隆』一聲,柯少群整個人突然定格,然後它一身的強大力量陡然收束,在所有人的眼中散作陣陣青煙,隨風飄散。
「少群!」枯雲遊目眥欲裂,他厲喝一聲,飛快的沖了過去,但還沒等到他接觸到柯少群,便見柯少群肉身也瞬間崩散,在一片金光下消失於無形之中。
「不!少群!」枯雲遊叫喊着,卻再也感覺不到柯少群一絲一毫的氣息了。
王應宏、張星彩、趙梁三人額頭冒出了大片冷汗,連忙停止對那禁錮的突破,目光一齊落到了水薏身上,滿臉的不可思議。
「賤人!!!你用了什麼妖法!!」枯雲遊轉過身來,沖向了水薏,但修為被封住的他很快就被水薏的護體靈光攔了下來。
「水薏師妹,我等此來無非是想要和越宗主商討對付太平教的事情,與六合派並無糾葛,還請撤去禁錮。」張星彩這時也冷靜了下來,每個宗門能傳承這麼久,背後都有祖師留下的強大手段撐腰。
他們也是被突如其來的巨大損失氣糊塗了,被枯雲遊一蠱惑就跟着來六合派找麻煩,要知道這可是人家的地盤。
「是啊,水薏師妹,我等並無惡意,只是想求見越宗主而已。」從來都是一臉陰鷙的趙梁,此時也不得不笑臉看着水薏,好言好語地說道。
「你們!」越覃峰瞪着雙眼,一臉戾氣的看着三人。
就在此刻,一旁的水薏突然在雲頭之上轉身跪了下來,王應宏、張星彩、趙梁三臉色微變,就連越覃峰也疑惑的看向了水薏。
長空萬里,茫茫天野,此時只迴蕩着水薏那空靈悠揚的聲音「弟子玄儀,恭迎祖師。」
籠罩着六合宮萬里長空的烏雲被平地而起的清風吹散,天光灑落十方山川,如星光墜降人間,泛起清淩點點。
在王應宏、張星彩、趙梁、枯雲遊四人驚愕的目光下,太衍手執拂塵,道袍凜凜,玉絲束髮,雙腳踩着片片祥雲凌空踏步而來。
太衍就像是從虛無中走出,從『無』的世界來到了『有』的世界,他那束髮的玉絲隨風飄揚,帶起道道玄光。
在眾人眼中,他是有。但在眾人心裏,他卻是無。
這是恆州世界的修士們從未體會到的一種玄妙,這是獨歸於道門的玄妙。
這種玄妙,囊括了時間,囊括了空間,也無視了一切限制。
因為他就是極限,也正因為他是極限,所以他也無限。
「你是誰?」張星彩的心中,突然充滿了一種平靜,祥和,自然的情感。這種情感她從未體會過,所以當它們出現時,她很恐懼,很害怕,哪怕這種情感讓她覺得很舒服。
太衍於水薏前方一丈處止住了腳步,揮手將那些被禁錮的法寶收攝起來。
這一動作又引得四人瞳孔一縮,紛紛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然後,太衍拂塵一盪,瞬間解除了四人體內的禁制,清聲道「太平教教祖,六合宮祖師,太衍。」
『轟隆』太衍話音落下,四人驟然間爆退,禁制已經解除,他們明白必須要馬上離開六合派,不然柯少群的下場就在眼前,至於其他的再慢慢計較。
太衍看着四人動作,只是伸手一抓,那身形爆退數千里的四人突然發現,一隻大手將他們連同他們周圍的空間一起拿住,然後虛空一轉,他們又出現在了太衍的面前。
「越宗主至少敢正面與貧道一戰,爾等卻是膽小如鼠,遠不如越宗主。」太衍目光掃過一臉驚惶的四人,淡淡的說道。
「太平教祖,你絕不是武帝的修為!」枯雲遊在那大手之中奮力掙扎,嘶聲喊道。
太衍看也不看枯雲遊,「誰說貧道是武帝修為的?」
「您是真虛谷的前輩??」王應宏此時突然問道。
「真虛谷?」那大手中的四人面頰一僵,瞬間安靜下來。
然而太衍卻淡淡地說道「貧道雖不是真虛谷的人,但與真虛谷的梵誠道友確有一面之緣。」
王應宏見此,終於確定了太衍的修為,驚聲喊道「前輩既然與真虛谷的武神前輩們並肩齊名,今日又為何為難我們這些小輩呢?」
太衍淡聲道「難為你們?你們犯我六合宮地界,該當何罪?」
「六合宮?」張星彩一驚,目光看向了水薏。
水薏冰冷地說道「六合派已是過往雲煙,從今以後,就是六合宮了。」
「那越宗主?」王應宏問了一聲。
「越宗主與貧道論法,已經隕落了。」太衍平淡地說道。
「什麼?!」枯雲遊整個人臉色一變,隨即變得有些失落起來。
宗門傾盡全力培養的柯少群死了,三元宗的未來少了一根支柱。六合派的宗主越覃峰也死了,枯雲遊一輩子的對手就這樣沒了。
「如此我們今日也難逃一死了。」王應宏閉上了眼睛,長嘆道。
趙梁又瘋狂的掙紮起來,張星彩則是臉色陰晴不定,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煞是精彩。
然而,就在四人絕望不已時,太衍卻收回了神通,四人頓時重獲自由。
就在四人茫然不解的看着太衍時,太衍說道「貧道不殺你們,將來或許有人來殺你們。」
「誰?」趙梁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我。」水薏目光清淡的看着四人,「將來有一天,我要親手覆滅你們四派。」
太衍淡看四人,緩緩道「貧道會庇佑六合宮二十年,二十年之內,你們若不踏入六合宮地界,自然相安無事。二十年之後,貧道便會離去,不再插手人間之事。」
四人怔怔無語,茫然失措。
「去吧。」太衍袖袍一揮,四人只覺天旋地轉,然後再睜開眼時,已經在各自的宗門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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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教。」四人口中念叨着,這三個字從現在開始,沉甸甸的壓在他們的心上,揮之不去。
「立即召回所有派往六合派潛藏的弟子,立刻去做!」枯雲遊立即招來門中長老,在他們不解的目光中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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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閉關三月,門中諸事,就有勞諸位長老了。」張星彩對着眼前的掌門說道。
王應宏直接朝真虛谷去了,趙梁在此後三年都未曾露面。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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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衍驅走了四宗宗主,下方的六合派長老、弟子們看的一清二楚。
將武帝玩弄於鼓掌之中,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已經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懷疑,太衍的武神修為已經昭然若揭,武神,那是橫走世界真正的神。
況且,四宗宗主與水薏、太衍的對話,未有任何掩蓋,直直傳下雲頭去,讓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下面誰喊了一聲,「參見太衍教祖。」
於是六合宮十萬里山川,到處都迴蕩着這一句話,聲威如雷,震盪穹霄,萬世不絕。
太衍立於雲頭,身後天光漫漫,渾身玄光澈澈。
水薏上前一步,眉目輕靈,清風吹動着她的秀髮衣襟,天光普照之下,讓她更顯聖潔,她站在雲頭,朝着六合宮數百萬門人高聲宣道「今奉太衍教祖敕令,六合派改名為六合宮,原六合派傳承祭祀不改,以先賢之禮奉之。六合宮,當承道門正法,秉玄門正令。從今往後,凡我六合宮弟子。皆以『正身修心』為第一要務,『尊道貴德』為第一宗旨,『眾生平等』為第一修持,『自強不息』為第一信念。再不可屠戮凡人、不可傷害同門,持正法,存大道。」
「能持者,皆為我六合宮弟子。不能持着,現在盡可離去。先去已經離去之人,不再為我六合宮弟子。」
說完,水薏目光淡淡的看着下方。
張玉華第一個拜道,「我願持正法,本心存大道。」
接着張玉華身後的長老們也大拜高呼「我願持正法,本心存大道。」
然後,梅修竹、蘇善長等人也毫不猶豫的叩首拜謁。
所有六合宮的長老、弟子全部都叩拜明誓,一時間天地為之久低昂。
太衍看着這一幕,手執拂塵輕輕一擺,霎時間九天雲霞匯聚,無盡仙光灑落。
仙光花雨,覆蓋了整個六合宮萬里境域,所有的人、花、草、樹木、珍奇異獸都被仙光洗滌了一翻,整個天地煥然一新,萬里山河塵穢盡去,變得天清地寧,靈采明明。
梅修竹微微閉目,他感到自己的心靈神魂都被淨化了,心靈剔透,神魂明澈。一些對修行的感悟和理解此刻突然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一時間天心通達,神魂明淨。
太衍道「爾等今日已經受法,當恪行大道,不得妄造孽業。」
「水薏。」太衍叫道。
水薏轉身,跪在太衍面前,「祖師,弟子在。」
太衍看着水薏,郎聲道「命你為六合宮掌教真人,道號『玄儀』,賜『六合玄光印』,代貧道坐鎮六合宮,監管門人,善行者賞之,惡行者罰之,不得懈怠,不得徇私。」
水薏恭伏道「弟子謹遵法旨。」
「拜見掌教真人!」下方又是一陣山崩海嘯般的參拜。
太衍揮袖將水薏扶起,笑道「看來你是眾望所歸。」
水薏目光微紅,看着眼前被仙光洗過之後,六合宮萬里山河的盛景,兩行清淚忽然流了下來。
「祖師放心,水薏必然不負期望。」水薏喃喃說道。
太衍點點頭,看着水薏道「恆州世界不過是一個小天地,天外更有一片廣闊的世界。」
水薏抬頭望着空冥無際的天空,晶瑩的目光中泛起一絲嚮往。
太衍「貧道要回隨國了,如有要事,可以用貧道賜你的仙光謁見。」
「是,祖師。」水薏應道。
「六合宮初成,還有許多事務要你去處理,去吧。」太衍說道。
水薏又是一拜,然後轉身飛下了雲頭。
其後,虛空中一道玄光閃過,便再也看不見太衍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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