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天章 第六十五章金蠶婆婆

    夜凡離開苗銀樓之後，便在大街上四處閒逛，眼睛盯着來來往往的各式各樣的女人，一現手上有銅鈴的就立刻朝人家的脖子上看去，讓他感到失望的是，雖然手戴銅鈴的女人很多，可是她們脖子上卻戴的都是苗家傳統的銀飾，並沒有佩戴漢地的銀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夜凡人沒找到，倒是有不少苗家姑娘以為夜凡看上了自己，紛紛羞紅了臉，反而開始偷偷地觀察夜凡。

    折騰了一整天，夜凡將熱鬧的集市逛了個遍，也沒有現金蠶婆婆。天黑之後集市也就散了，夜凡返回了住處，滿臉愁容。

    兩天已經過去了，還是沒有金蠶婆婆的消息。他滿腦子都是藤原千子的昏迷不醒的樣子，這弄得他茶飯不思，他打定了主意，決定明天去苗人經常去採藥的山上轉轉，運氣好的話，也許能夠找到金蠶婆婆也不一定。

    第二天一大早，夜凡就早早起身來到苗人經常採藥的山上，採藥人大都起的非常早，那樣才能採到藥性最佳的草藥。夜凡將身形落在一座最高的山峰之上之後，將靈力運至雙目，極力遠眺。此時他的目力本來就已經十分驚人，再加上他將靈力運至雙眼，方圓十里之內的每一個小石子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更不用說人了。可是他看遍了幾十名採藥的苗人，也沒有現符合金蠶婆婆特徵的人。夜凡整整看了一個時辰，直到大部分採藥人都已經回去的時候才將靈力從雙目收回氣海。

    「唉。」夜凡長嘆一聲，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這都已經第三天了，仍然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如今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那個銀鎖上了…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夜凡仍舊沒有找到金蠶婆婆的蹤跡。眼看只剩三天的時間，如今交貨的時間已到，夜凡直接來到了苗銀樓。此時的苗銀樓大門緊鎖，門外掛着的牌子上寫着「停業」二字。

    「不好。」夜凡心中驚道，這胖掌柜不會是攜款潛逃了吧。想到這夜凡一腳踹在了苗銀樓的大門上，兩扇巨大的鐵門轟然倒地。

    「他媽的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苗銀樓裏面，胖掌柜一副黑眼圈，罵罵咧咧地從裏面走了出來，一看到夜凡，立刻換成了一副笑臉，「您來了。」

    還好，這胖掌柜沒有逃走，否則自己的計劃就全完了。

    「我要的東西怎麼樣了？」夜凡開口問道。

    「再有一個時辰，就能全部完工了。」胖掌柜陪笑着說道，「這兩日我推掉了所有的訂單，又聘請了幾十名工匠，日夜趕工，總算是快完成了。」說着拿出一個樣品，遞給了夜凡，「您看一下，是否滿意。」

    夜凡接過了胖掌柜遞過來的銀鎖，又將爺爺夜雲給他的那個銀鎖拿出來，放到一起仔細對比。

    看來這胖掌柜的確是用心了，仿製的銀鎖已近亂真，無論從手感，輕重，還是樣式花紋，甚至就連上面的細微劃痕幾乎都是一模一樣，若不是夜凡提前知道，還真分辨不出真假。

    「做的不錯。」夜凡開口說道，「你再幫我做一件事。」

    「您說您說。」胖掌柜起身沏了一杯香茶放到夜凡的面前，這兩日他就賺了近兩萬兩，如今夜凡又有事交給他，看樣子肯定也是賺頭不小。

    「一會你將這一萬個銀鎖分成十份，每份一千個，你安排人將這十份銀鎖散佈到整個苗疆，保證每一個寨子至少有十個銀鎖。」夜凡說道。

    「這…」胖掌柜一臉疑惑，「我沒聽懂您的意思。」

    「很簡單，」夜凡說道，「將這一萬個銀鎖分佈到整個苗疆，送給那些窮苦人的孩子，不要錢，白送。一日之內必須完成，事成之後我有重賞，不過，」夜凡沉下臉，「如果有一個銀鎖沒有送到，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一萬個銀鎖，白送？」胖掌柜有些不可思議。他見過傻子，沒見過這樣的傻子，花了三萬兩定製銀鎖，然後統統白送，不是傻子是什麼。

    「照我說的做，其他的你不用多問。」夜凡說道，「送的時候一定要大張旗鼓，聲勢越大越好。」

    「是。」胖掌柜說道，「您放心，我一定照辦。」

    「如果有人找到你並打聽我的話，儘管讓他來這裏找我。」夜凡說着將自己的客棧地點告訴了胖掌柜。

    「事不宜遲，立刻去辦。」夜凡交代完胖掌柜，起身離開了苗銀樓。

    胖掌柜送夜凡出門後便開始着手安排此事。一會功夫，十輛巨大的馬車停在了苗銀樓的後院當中。胖掌柜雖然財迷心竅，辦事倒也利落，吩咐人將這上萬個銀鎖裝上這十輛馬車，每輛馬車上除了安排一個自己的心腹之外還安排了兩個嗩吶手，一個鼓手，以及一個敲鑼的。在交代好一切之後，十輛馬車的樂手同時奏樂，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出了大門……

    夜凡離開苗銀樓後，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小路，他直接施展身法，將身形離地一尺，順着蜿蜒崎嶇的小路飄然疾馳。他要去的地方是苗疆之中離苗銀樓最遠的地方，他想檢查一下胖老闆的手下手腳是不是乾淨，有沒有暗中私吞貨物。如果偏遠的苗寨都能收到銀鎖的話，其他的地方也就不必多慮了。

    夜凡走走停停，遇見有人的時候就落下身形，緩步前行，一到無人處就立刻繼續施展身法。就這樣斷斷續續的過了兩個時辰，他就來到了苗疆的邊界處。

    他剛到地方就聽到鑼鼓嗩吶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看來這馬車也是剛好到達。夜凡拔高身形，落在了一棵十幾丈高的參天古樹上，密密的樹枝將他的身形完全擋住，即使是大白天也絕不會有人現他。他將靈力運至雙目，遠遠地看到馬車駛進了一座苗寨。

    馬車駛入苗寨之後直接停在了一處寬敞的空地上，此時的鑼鼓嗩吶正吹的是不亦樂乎。山民民風淳樸，很少見到過這麼熱鬧的場景，紛紛圍攏起來，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鑼鼓嗩吶吹吹打打了一陣子後，馬車上跳下了一個身穿苗服的精壯漢子，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精壯漢子一擺手，鑼鼓嗩吶立刻停止了吹打。

    「各位鄉親父老，我是苗銀樓的人，」精壯漢子跳上一塊大石頭，對着人群高聲說道「今日我家劉掌柜得生貴子，我家掌柜宅心仁厚，自來到這苗疆之後，全虧各位鄉親父老捧場，為了答謝各位鄉親，我家劉掌柜特意命我帶來一千個銀鎖，凡是家中有不到七歲的孩子，都可以帶着孩子來這裏領一個苗銀樓的銀鎖，領完為止！」精壯漢子說完，跳下大石頭，攀上馬車，將馬車上蓋着的油布刷的一下扯了下來，只見馬車上堆滿了無數銀鎖，在陽光的照耀下，銀光閃閃，白花花一片。

    精壯漢子的話立刻引起人群中的歡呼聲。只見人群立刻如潮水一般散去，都回到家中去抱自己的孩子，自己沒有孩子的或者孩子過七歲的人都止不住的唉聲嘆氣。一會功夫，抱着孩子的那些人立刻爭先恐後的來到馬車前，唯恐銀鎖被人領光。

    「不要擠，排好隊。」精壯漢子維護起了秩序。抱着孩子趕來的人越來越多，紛紛加入了隊伍，一時間拍好的長隊竟然長達半里。

    樹上的夜凡見此場景，微微一笑，跳下了大樹。這胖掌柜果然辦事精明，即使這樣，仍不忘了給自己臉上貼金，趁這機會打響自己店鋪的名聲。

    「狡猾的傢伙。」夜凡笑着施展身法，朝着來的方向飄然而去。

    回到客棧之後，已近中午，夜凡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之後就開始坐在床上閉目養神。如今已經過去了四天，只剩下了三天時間。按照苗銀樓的度，此時那一萬個銀鎖想必已經早已完。因為在回來的路上，夜凡聽到無數百姓在交頭議論此事，說派銀鎖的事，如今這件事已經傳遍苗疆所有的大街小巷，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現在夜凡的目的已經達到，只等那金蠶婆婆找上門了。

    然而讓夜凡失望的是他在客棧了足足等了三個時辰，直到太陽落山也沒有任何人來這裏找他。夜凡心中開始犯起了嘀咕，難道這一萬個銀鎖沒有引起金蠶婆婆的主意？還是金蠶婆婆已經離開了苗疆？夜凡越想越心煩，他起身下床，準備出去走走。

    然而就在他打開房門的一剎那，眼前的一幕讓他頓時喜出望外門口坐着一個滿頭銀，年過花甲的老太婆，她一身苗裝，頭裹粗布，手裏拿着一個旱煙袋，旁邊放着一個青竹簍。更讓夜凡高興的是，這個老太婆的脖子上帶着一個銀質長命鎖！此時的老太婆正一邊噴雲吐霧一邊眯着精光四射的眼睛看着夜凡。

    「金蠶婆婆！」夜凡脫口而出。他沒想到金蠶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坐在了他的門外。更沒想到以自己的修為竟然沒有察覺金蠶婆婆的任何動靜，看來這金蠶婆婆果真是世外高人。

    「你找我？」門外的老太婆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銀鎖？」老太婆的聲音中氣十足。

    「晚輩確實是找您，可是您老人家神龍見不見尾，晚輩無奈，才出此下策，還望您老人家不要見怪。」夜凡深施一禮，開口說道，「至於這銀鎖，乃是晚輩祖父交給我的，說只要把東西交給您，您就全明白了。」夜凡說着將懷中爺爺夜雲給他的那枚銀鎖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了老太婆。

    那老太婆伸手接過夜凡遞過來的銀鎖後頓時眼前一亮，她放下煙袋，輕輕的用滿是褶皺手摩挲着銀鎖，仿佛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三十年了，想不到他還將此物帶在身上。」老太婆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她抬頭看了看夜凡，「你是他的孫子？」

    「晚輩夜凡。家父夜空，祖父夜雲。」夜凡說道。

    「唉。」老太婆站起身，帶上青竹簍直接走進了夜凡的房間。進屋之後，老太婆倒也毫不客氣，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將茶杯倒滿，「你爺爺他還好嗎？」

    「爺爺他很好。」夜凡說着將房門關好，來到了老太婆面前。他並沒有坐在老太婆的對面，而是站在了老太婆的身邊。這樣顯得有禮貌。

    「你爺爺讓你找我有什麼事？竟然把這銀鎖也交給了你。」老太婆喝完茶之後，再次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煙袋。

    「請婆婆您出手，救一個人。」夜凡說道。

    「救人？」老太婆聽到之後忽然緊張地問道，「救誰？你不是說你爺爺很好嗎？」

    「不是爺爺，」夜凡解釋道，「是另外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老太婆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那老東西病了呢。」老太婆抽了一口煙，接着說道，「你爺爺身為夜家當家，江湖朋友遍佈天下，救一個人不過是小事一樁，怎麼忽然想起我這個老太婆來了？」

    「恐怕除了您之外，天下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解得了此毒。」夜凡恭敬地說道。

    「哦？」老太婆平靜地說道，「什麼毒這麼厲害，非我不行。」

    「陰陽蠱。」夜凡對老太婆說道。

    三個字一出夜凡口，老太婆拿着煙袋的手猛然停在了半空，她轉過頭，看着夜凡，「陰陽蠱？」

    「正是。」夜凡回答。

    「不可能。」老太婆搖頭，「這陰陽蠱早已失傳多年。不可能在江湖上出現。」

    「的確是陰陽蠱。」夜凡說道，「是在東瀛扶桑中的毒。」

    「東瀛？」老太婆眉頭緊皺，「那倒是有可能。不過既然有人能夠看得出是陰陽蠱，想必也是箇中高手。怎麼，難道他解不了嗎？」

    「實不相瞞，看出是陰陽蠱的人是我義兄，不過，」夜凡說道，「他也是束手無策。」

    「中毒的是你什麼人？男人還是女人？」老太婆問道。

    「中毒的是…是我的一個朋友。」夜凡說道，「是個女人。」

    「朋友？她對你很重要嗎？」老太婆問道。

    「很重要，還請婆婆幫忙。」夜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這孩子，快起來，」老太婆將夜凡扶起，「既是故人相求，看你又摯情懇切，我老太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現在人在哪裏？蠱毒作了沒有？」

    「人現在距此地千里之外，蠱毒已作了四日，爺爺用龍虎山張天師的固元丹暫時保住了性命，還有三天時間。」夜凡說道。

    「千里之外？」老太婆眉頭緊皺。

    「這個您放心，我背您去，最多一晚，便能到達。」夜凡說道。

    「一晚？」老太婆聽到夜凡說的話後有些吃驚，「你有這麼快的身法？」

    「婆婆您有所不知，我在機緣巧合之下曾得異人傳授凌空飛行之法，千里之行，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夜凡說道。

    「難怪我看你氣息異於常人，原來你竟有這等造化。那就好辦了，」老太婆一邊說着一邊從青竹簍里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竹筒，老太婆打開塞子，頓時滿室異香。

    打開塞子之後，老太婆從裏面倒出了一片青色的葉子，交給了夜凡，「這個你帶在身上，無論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夜凡滿臉不解地接過了那片翠綠欲滴的葉子，不明白金蠶婆婆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婆婆，您這是…」夜凡問道。

    「我們晚上動身。」金蠶婆婆對夜凡說道，「你帶着這天蠶葉只管用你的凌空術趕路，我老太婆受不了那罪，找人用轎子抬着我去。」

    「用轎子抬？」夜凡不解地問道，「那得什麼時候才能到？」

    「呵呵，」金蠶婆婆笑道，「傻孩子，別問那麼多了，你放心，比你慢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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