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幾個拐角,甬道前方出現了一道虛掩着的石門。一筆閣 m.yibige.com
艾站定,仔細地審視了石門片刻,隨後伸出左手握着的無名,點在石門上,將門輕輕撐開。
後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石室,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艾迅快地抬步,竄入石室。
可就在其剛通過石門後不久,一條人影自上撲了下來,手上的鐵爪寒光閃閃,朝下方的艾狠狠抓了下去。
有人埋伏在石室頂部,對後來的艾發動了突襲!
艾前竄的身形驀然大違常理地朝後飛退,撞入了人影的懷裏,不但避過了從左右方同時揮擊而來的鐵爪,還一頭狠狠撞在人影的下巴上,右手的破甲,也已經反手刺入了人影的胸肋之中,破背而出!
連受重創的人影卻沒有半點退卻,反似被激發了凶勁,雙腳拼死鎖纏住了艾的腰腹,左右手的鐵爪狠命收回,往朝艾的臉部抓去,竟欲與艾拼個同歸於盡!
艾左手平伸無名,架住鐵爪,同時深吸口氣,身形猛地縮小了一圈,右手一翻一抽,將破甲拔了出來。
冷硬的劍鋒在胸腹內猛烈攪轉抽動,帶來的劇痛使得那個人影整個人無法控制地抽搐起來,雙腳忍不住一松。艾已經借勢,從人影懷裏躍起跳入半空。
仍在騰空翻身的當兒,一股惡寒掠過艾的心頭。
石室一角,傳來一聲輕微的機括聲響,三枚弩箭激射而出,帶着尖銳的呼嘯聲射向半空中的艾!
破甲和無名同時揮出,擊飛了兩枚弩箭;艾的身體,同時在空中奇異地扭曲了一下;最後一支弩箭幾乎是擦着艾的左肩,『奪』地一聲,插入了另一側的石壁之中。
艾悄然落地,臉上一片肅然。
左肩處,黑色的武士服上已經有了一道破口。
他心裏仍然悸動不已人影的兇悍瘋狂出乎他的意料;但最可怕的,還是那弩機的詭異攢射,時間和角度都實在太過巧合了,正在他凌空躍起至最高,難以躲避的當兒。
這簡直不像是沒有生命的機關陷阱,而更似是有人在有意識地操縱!
陰森幽暗的甬道和石室,最利於艾的黑暗感識發揮,所以那人影躲在門後偷襲早已被艾所預知。
但這還不夠,顯然,這石室里,還有其他隱伏的危機,他還需要更清晰,更透徹的感知。
艾眯起眼睛,昏暗的石室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周圍如蚊豽般細微混雜的聲響,在艾的耳中,也逐漸分明響亮。
確實有人!
整塊厚重的青石砌成的石壁後,以及石壁頂上,隱隱都有着低不可聞,壓抑着的呼吸和心跳聲。
這並不是錯覺,確實有人,藏身在石壁之後,通過石壁上的孔隙或是其他艾不知道的裝置,在窺視着石室內的動靜。並隨時會激發石室內的機關!
艾這才明白,為什麼傳言中,連聖域也很有可能死在『血之大赦』里。
要不是艾始終留有餘力,適才他只怕也已受傷,甚至送命。
倫塔想的沒錯,整個『血之大赦』,對京城人來說,就是一場平日裏沒有的,充滿刺激和血腥的盛大遊戲。
而艾這樣參加『大赦』的人,便是用自己的性命,供人取樂。
那些有錢有地位的貴族老爺們,自不會和平頭百姓一樣,傻傻地等候在聖瓦倫大競技場的看台上,而是可以包一個地下通道後的密室,通過上古鍊金術秘制的窺鏡,近距離欣賞這一場血腥殺戮的盛宴。
甚至,你只要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僱傭個專業的『匠手』,為你操縱通道里的各種機關暗器,過一把『親手』殺死那些十惡不赦的兇徒的癮。
離艾不到幾十米,另一條昏暗的甬道內,兩個人一先一後,小心翼翼地走着。
這兩人原本是肆虐南部黎山一帶的大盜,被捉後為搏一線生機,不得已參加了『血之大赦』。
一路上,靠着兩人十幾年來的默契配合,倒也殺了不少其他各自為戰的囚徒,走到了這裏。
前方,是一條可供兩人同行的甬道,兩旁火把照耀下,有幾十米的長度,還有着一個傾斜向上的坡度。
甬道內沒有一個人影,平整的兩壁上,也沒有什麼礙眼的像是機關按鈕一類的東西,看上去沒什麼異常的。
詭異的是,甬道地表卻不是先前平整的石板,而是呈一個弧度,向下凹陷,仿佛是一截圓行管道的一部分。
走在前面的那人,停下腳步,謹慎地伸腳,在身前的凹陷地面上試着踩了幾下,石面光滑整潔,結實得很,不像是有什麼玄機。
「肖哥,我覺得這地方怎麼都透着邪門,只怕有古怪。」
那人顯得很猶豫,縮回了已經伸出的右腳。
後面的人不耐煩地低吼道
「有什麼古怪?老白你的膽子越來越小了,前面這麼些路我們都走過來了,還怕什麼?不要疑神疑鬼了,再耽擱片刻,後面的一批人又要趕上來了,到時便是要走也沒機會了。」
見老白仍是畏首畏尾,逡巡不前,那個叫肖哥的人回頭聽了聽身後隱隱傳來的動靜,臉上閃過一瞬即逝的凶厲之色,踏上一步,道
「好了,我和你一起朝前走,這下沒什麼好擔心的吧。憑我兩兄弟同心協力,有什麼難關過不去的!」
「那些個白痴,進了通道便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豈不知兩個人聯起手來,保命的機會至少便大上了一倍。即使最後只有一個人才能活下來,那也至少要等到能活到那個時候,再拼個你死我活好了。」
老白長舒了口氣,說道
「肖哥說的是。」
兩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前方弧形地通道內,走了幾步,突然,那個肖哥伸腳,似不經意地絆了身側的同伴一下,老白往前踉蹌幾步,剛要站穩,背後一股大力襲來。
身後的肖哥伸腳,狠命地踹在老白的背後,將其飛踹出五六米遠,落在前方的甬道上
老白大驚失色,顧不得背後的劇痛,就要一骨碌翻起身來的時候,突地僵臥不動。
「咻」地激響,一根勁矢擦過他的發梢,『奪』地一聲,插入地面之中。
身後,肖哥握着一張鐵臂弩,弩機上又搭上了一枚寒光閃閃的箭矢,指着趴在地上的老白,厲吼道
「不許站起來,給我往前爬,後退半步的話,就莫怪我把你射成篩子!這鳥蛋一樣的狗通道肯定有問題,你以為老子看不出來?」
「不過,有你在前面探路的話還有什麼好怕的?」
「別想耍什麼花樣!你那兩下老子全知道!惹惱了老子,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照樣可以當做皮球去探路!」
肖哥咬牙切齒地繼續威脅道,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那個老白無法,只好一步步緩緩往前爬去,雖然因為伏在地上,看不清臉色,但從其不住顫抖的雙手上,也可推知其心裏害怕緊張至極。
爬出十幾米後,甬道里卻安靜異常,一點動靜也沒有。
又爬出十幾米後,將將脫離了肖哥手中弩弓的威脅後,老白一骨碌爬起身來,轉過一個彎,迅快異常地消失在甬道盡頭。
肖哥沖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咒罵道
「操,狗娘養的鬼地方,害的老子白白失去了個上好的肉盾。」
收起弩機,抬步朝前走去,步伐仍是小心謹慎。直至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時,才完全放下心來,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突地,頭頂上傳來一陣吱嘎嘎的聲響,肖哥抬頭一看,只嚇得魂飛天外。
前方的甬道頂板突然打開,一顆巨大無比的石球以千鈞之勢落下,隨即,借着砸落的重力和傾斜的地勢,充塞了整個甬道的巨石球,以一股無可阻擋的沖勢往下碾壓而來。
啊地一聲慘呼,肖哥扭頭往回便跑,卻因心慌意亂加上地面又光滑的緣故,竟跌了一跤,眼見巨石已經碾到身後,絕境中,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肖哥四肢用力,竟平地飛躍而起,往前竄出幾米,將將避開了巨石。
愈往下,巨石滾動速度愈快,肖哥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在前飛奔,巨石也只在身後米許之外。還好整條甬道也不過二十來米長,眼見出口便在面前了。
突地,前方石壁兩側彈出兩道石門,將去路封死。
肖哥的眼中全是絕望之色,最後一句咒罵聲尚來不及出口,身後的巨石就已追上。一聲巨大至震動整個地下通道的轟響瞬時淹沒了所有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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