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浪是帝國最靠西南的附屬小公國,為險峻雲嶺分隔,交通艱難,素來只有一條狹窄官道貫通帝國,卻有僅產於此地的幾種珍貴寶石礦物藥材等特產,運到帝國中心處價值昂貴,但由於山高皇帝遠,向來不太遵守帝國法令,近來更是對往來商客課以數倍的重稅。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艾也曾聽說有商人另闢蹊徑,迂迴通過黑魔森林翻過雲嶺走運私貨。
不過黑魔森林裏極易迷失路徑,而且兇猛怪獸出沒,加之有神秘的土著魔物剝皮克林族出沒,風險極大。
弗雷頓繼續自顧滔滔不絕說着話,言辭明快語氣鏗鏘,聽上去頗有說服力。
看着對方略帶笑意的親切表情,艾毫不動容,深深直視弗雷頓的雙眼。
此人一對灰色的瞳孔中似乎蘊藏着無限的霧靄,怎麼也看不分明,注視久了,甚至有暈眩的感覺。
收回目光,艾淡淡開口道
「兩千枚銀盾,先付一半。」
弗雷頓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
「好,果然是高手,氣概非常,就這麼說定了。」
雨終於停了,天色卻已真正暗了下來。
宅院東側寬敞的貴客客房內,青石鋪就的地面正中是一個長可數丈,整個由雲石砌成的大浴池,池中注滿了熱水,飄灑着些許鮮花花瓣。
赤身的艾躺在池中,仰頭望着氤氳的水汽漂浮向上,透過房頂的氣窗隔隙散往屋外,而點點星光亦探射下來。
池邊有位身披薄紗的嬌媚侍女,捧着木桶緩緩向池中注入熱水。
艾舒服的輕嘆一聲,拔出老者贈與的黑色長劍,在室中明亮的燭火中細看。
劍身修長黝黑,與劍柄一體而鑄;比通常的騎士長劍短,卻比艾用慣的短劍稍長,劍刃稍微有點薄,入手卻頗為沉重。
湊到眼前,深黑色的劍脊上有奇異花紋浮凸,似冰裂又似水文,細看下,應是天然生成而非煅鑄所成;劍脊上下兩面一左一右不對稱的各刻有一道淺淺的血槽,兩邊劍刃鋒銳處在火光下有幽藍光芒閃動。
隨意揮動了幾下,劍刃發出「咻咻」的破空之聲,任誰也看得出這劍是柄罕見的兇器。
「照那個老者所言,這劍是他當年用的,到現在也該有十幾甚至幾十個年頭了,可劍的刃口還好象新發於硎?整柄劍雖然看上去單薄,卻幾乎看不到磨損或缺口,材質應非是一般精鐵,甚至不是寒鐵所鑄。」
「我的眼光一般,可也看得出來這劍的價值大概不止千枚銀鬍子。。。想不到倒還做了一筆賺錢的買賣。」
還劍入鞘,眼光掃過浴池邊上擱着的小小鹿皮囊,裏面是「去而復來」的五十枚金盾。艾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艾本並沒有打算接下這個活,弗雷頓給艾的第一感覺是城府太深,讓艾無法看透;所以要了個極高的價格。
2000枚銀盾,便是頂級的血腥任務和黑活一般也不會有這樣的報酬,但出人意料的,弗雷頓一口答應了,反而讓艾更覺異常。
因為即使是遠低於心理預期的報價,商人們通常也會面現難色討價還價一番,這是深刻在骨子裏的商人天性了,而弗雷頓的反應決不似通常的商人,而像是一個
賭徒。
「算了,這又如何?」
艾自嘲的一笑,在腦海中想道
「有區別嗎?我只是個僱傭的劍手,以命換錢而已, 2000枚銀盾,買一條命,夠了。」
一伸手,攬過身邊的女子,少女輕輕嬌呼一聲,一臉紅暈地倒靠在艾的懷裏。胸膛起伏,薄紗鬆動下可以看見大片雪白豐膩的肌膚和隱約的兩點嫣紅。
從剛才的反應來看,少女應是初諳人道未久,配以出眾的身材和相貌,確是上品。
主人能以此待客,當屬慷慨。
單獨躺在溫暖舒適的大床上,艾最終卻未留下那個侍女,不是因為仍不諳風情,五年的刀尖舔血的生涯早教會了他及時行樂的冒險者準則;只是初到陌生地方,主人用意不明的情況下艾卻不會隨意放縱自己,這亦是艾生死間學會的準則之一。
第二天一早,不遠處庭院裏傳來的嘈雜喧鬧聲便使得艾醒了過來,走出客房,來到一牆之隔的闊大廳院裏,艾這才對弗雷頓所說的「一筆數目頗大的私活」有了個概念。
廳院裏一溜排着五架大型的貨運馬車,二十五六人正在老管家的指揮下往馬車上裝載貨品、加固馬車和紮緊貨箱。
一行人都是一身深色緊身服,似是家丁打扮,卻均是身形魁梧,神情精悍,動作也是訓練有素。
廳院門口站着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偉高大,精赤着古銅色的上身,光頭,臉容卻頗為英俊硬朗,肌肉虬結的上身以鋼鏈在背後縛着兩柄比一般的戰士重斧顯得細長輕巧的雙刃長柄斧,整個人彪悍得猶如一頭怒豹。
身邊的女子臉容和他頗有幾分相似,身材亦極為高挑,甚至比艾還要高上一些,身上衣飾也很簡潔緊身的獸皮抹胸和短裙,及膝高靴,露出極其修長的美腿,健美的腰肢和勻稱的肩膀,背上是兩柄鋒利的無鞘馬刀,一長一短。
女子一頭褐色短髮,輪廓分明的五官,小麥色肌膚,完美英挺的身材,配之以冷若冰雪的表情,構成了難以抗拒的女性魅力。
在場的男性忙碌中無不時不時地偷偷掃視她的身材和露在外面的肌膚,但似乎沒什麼人敢和她正眼直視。
這兩人望向艾的眼神卻頗不友善。
此時弗雷頓走了過來,介紹道
「那兩位是兄妹,赤風和赤雪,都是鄂爾克斯人,跟着我有一段時間了,是商隊護衛的首領。」
鄂爾克斯位於帝國西南面,是一大片山區的統稱,該地山多地少,十分貧瘠,也無甚特產。
生活在那裏的鄂爾克斯人卻是整個帝國都聞名的勇敢善戰的種族;當地的武士特點是悍不畏死,而且極為忠心,歷來是帝國貴族和有錢人護衛的首選。
照弗雷頓的說法,當日是吉日,利遠行營商,所以一早便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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