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秋色盡,寒梅飄香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屋子裏若有似無的馨香,濃郁且芬芳的香氣使得錢南新從夢中轉醒,睜開迷濛睡眼,盯着繡有青鳥欒飛的帳頂看着。
「小姐,醒了嗎?」
帳外,寧兒端着放着更換衫子的錦盤靜靜候着,聽到自家小姐轉側之時悉悉索索的聲響,出聲詢問。
「嗯,現在什麼時辰了?」錢南新揉着睡眼,問道。
「該是卯時三刻了!」
又醒的這般晚了,好似這覺永遠睡不夠,真的是因為天冷的緣故吧。
「這香味?」錢南新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屋子內的香氣較之前更為濃郁些。
「今早,二王妃差人送過來幾盆君子蘭,一大束的臘梅花,說這是二王妃院子裏的寶貝。額外的便是兩個香囊,送來的人說要將香囊系在小姐的睡塌兩側,寧兒照做了。」寧兒垂面回應着。
「怪不得呢?聞得味道怪怪的。」錢南新起身,伸了個懶腰道。
「小姐,要撤下嗎?」
「不必了,既是王妃送過來的,那就掛着吧,只是這味兒忒濃了些。」不知道這裏面有些啥東西,又礙於是雲熯送的,即便自己不喜歡這味兒,那也只得留下,不過這幾日恐怕她是不敢睡在這裏了。
見小姐起身,寧兒這才起開床帳,入內伺候着小姐穿衣醒身。
日上三杆,今日的天氣依舊晴好。
走出紗帳的錢南新,隔着緊閉着的雕花窗格,模糊間看到屋外甚好的天氣,便囑託寧兒將窗戶打開,透透氣。
自己則入了梳妝枱前,坐定木木的看着銅鏡內映照出的模樣,只覺得那鏡中的人兒着實有些不精神。
「最近小姐,睡得不踏實麼?」寧兒走過來,着手梳理頭髮,問道。
「睡得挺踏實的。」
是的,較之前睡得確實踏實,剛來這兒時,每夜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時常困不成覺。
自到了這和錦院,她睡得確實踏實很多,偶爾有夢,亦只是些荒謬寡淡的夢,從未將她驚醒,但不知為何精氣神兒卻不如以往,難道是因入冬的緣故?
「今日除了二王妃着人送來物件,老王妃那兒亦着人送來一套新衣。還傳了口諭說,過了午時王宮有迎茶會,老王妃讓小姐穿着打扮一下,與她一同前往王宮,同行的還有二王妃。」
寧兒不緊不慢的說着,看到自家小姐閉上了眼睛,以為她依舊困頓不已,便住了口。
「老王妃何時着人來的,怎得沒將我喚醒?」錢南新有些埋怨。
「寧兒本想喚醒小姐,可是那位姐姐不許,說既是小王妃還未醒來,那就不用擾了小王妃的清夢。」
「小王妃?她們是這樣稱呼的麼?」錢南新疑惑的問道。
「是,好似從昨天起,私下那些人婢女,僕從都在傳着小姐即將與小王爺成婚的事兒。」寧兒將髮飾挽好,道。
「看來,他說的是真的。」錢南新有些泄氣的說話。
昨日他來這兒,恐怕便是告訴她,即將與他成婚的事兒,只是那時候有太多不歡快的事兒發生,故而錢南新以為蘇錦年提及這事兒,只是一時氣急之下,胡言亂語罷了。
不想竟成了真!
午後,錢南新剛用過膳食,潤慧院那兒的婢女就來和錦院帶着老王妃的口諭,說讓小王妃快點過去,不要誤了入宮的時辰。
這讓錢南新一時慌亂不已,急忙換了早些時候老王妃送過來的新衣,便隨着潤慧院的婢女離開了。
走時,還不忘叮囑寧兒在家好好安心,不必替她擔憂。
到了潤慧院時,雲熯早已等候多時,見到錢南新時,甚是歡喜的走上前,拉着錢南新的手道「我剛從王爺那兒聽說,你與那小子的好事近了。」
見雲熯這般開心,錢南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稍顯羞澀的說道「姐姐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那可不,不過,比起我家那位王爺,我還是遜色不少。」提及蘇錦昔,雲熯臉色頓時像是染了紅霞。
「姐姐,謙虛了!」
見到雲熯撫着臉頰,一臉嬌羞的模樣,錢南新一時只覺得羨慕不已,這才是郎有意妾有情,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模樣。
而她,以後可能便是如怨婦一般過着。
想到此處,錢南新忽而想猛扇自己幾個耳光,怎得總想着以後淒涼的日子,怎得就不曾想過一個如三姨娘那般,鋤禾田園,不擾凡事的愜意日子。
「你們兩人聊夠了沒有?」不知何時老王妃行至她們面前,冷着臉,語氣疾步友善道。
「母妃!」雲熯低着頭,趕忙喚道。
晾在一邊的錢南新不知如何道歉,只得一同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王妃!」
「入了王宮,行為舉止都得穩重些,尤其是你,雖是瑞安大戶人家的小姐,可王宮並非是閒雜之地,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的。」立在錢南新面前的德慧王妃說完,也未等錢南新回應,便起先離開。
「是,王妃!」
這語氣像是在忠告,忠告着錢南新她的身份低微,要謹言慎行,亦像是在說以你的身份,是不該入王府的,你要好自為之。
「別放在心上,當初我入王府時,母妃亦不待見我,不過,她人不壞。」雲熯拉着錢南新的手臂,寬慰道。
「姐姐放心,德慧王妃只是擔心妹妹在王宮出岔子,這才出言囑託幾句,妹妹明白。」
「嗯,真的明白?」雲熯有些不相信。
「姐姐,咱們還是快跟上王妃吧,不然,又得被訓了。」錢南新未直接回應,而是拉着雲熯去追走在前面的德慧王妃。
德慧王妃座上一頂盤雲鳳冠轎子,而隨行的雲熯則是一頂四角墜着青雲之鳥飾物的轎子,而錢南新因還未入王籍,只得用上一定普通的素布轎子,較之前兩個轎子,錢南新坐的轎子確實不能入眼。
正要上轎之時,遇到了出門在外,一身錦衣,頭戴瓷白面具的蘇錦年。
是他?
他這是要去哪兒?
錢南新看着不遠處的蘇錦年立在原地,等着一輛馬車行來,一眼瞧見馬車極為華麗。
便暗自苦笑,抬頭再看一眼自己面前這一頂由素布裹起來的轎子,更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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