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南王宮,玉春園!
昨日深夜無故一場疾風驟雨,玉春園的嫣嫣花草也跟着遭了殃,入眼皆是東倒西歪之景象。筆神閣 bishenge.com
即便是如此破敗景象,卻無一人掃院清理。
臨湖亭榭,漫紗隨風清揚,圓桌前端放兩碟翠玉杯盞,一提瓷白水壺,壺口氤氳些許熱氣。
亭內端坐一人,身着明黃綢袍,繡有長鷹臨飛紋飾,面容端正,眸光深邃。
此人正是津南國國主——蘇清釗
漫紗飛舞虛掩另一身影,那人正端端坐在兩輪木椅之上,面容滄桑,頭戴發冠,目光無懼盯着身着明黃綢緞之人。
「你這招,真是夠陰的!」津南王抬眸看向木椅上端坐的人,道。
「當年,你不也是用了此等陰招害我麼?」木椅上的人,手握椅沿,壓着火氣道。
「當年?當年若是你肯聽我一句勸,會成現在這副模樣嗎?」
「你害我如此,竟說的如此無辜?呵,呵呵呵!」滿是皺紋的臉龐,虛白的鬢髮,已然看不出當年俊朗模樣,
「你可知這王位,是沾了多少血?害了多少人才有如今這般景象
而我又是踏着多少人的屍骨才走到現在!你卻好,為了一個女子,竟然公然反抗父王!」
蘇清釗捏着手中翠玉杯,壓抑幾分火氣,到底是誰害了誰?
「當初你不願放過我,將千淺用一道聖旨下嫁瑞安錢家,你不就是想利用谷家勢力牽制早有狼子野心的錢家嗎?」
當年事,如今言!
滋味自然只有當事人知曉!
「錢家不過是明堂四言的分支,你何必怕成那樣?」見蘇清釗不言,笑道。
「又是谷千淺?」怒不可抑,在他蘇清戡的心中難道只有那個女人嗎?
「」蘇清戡未言。
「她不過是津南國棋盤中的棋子,我如何用,怎麼用,你又何必知曉?在父王眼中,亦是如此,當初父王便是知曉你心思不在朝政,才會含恨離去!」
在別人面前,他是威嚴崇高的王上,可在蘇清戡面前,他是弟弟,是他蘇清戡同父異母的五弟。
「這道旨意,對你無害,於我有利!」蘇清戡將木椅調轉方向,木然看着那一方渾濁的河池,折腰荷葉,說道「你的惡趣味,還是與眾不同!」
「滾!」
他蘇清釗不過是個傀儡王儲,這都是他蘇清戡害的,
這輩子他活着,也要他活着,他的痛苦,也要他一同享用,
故而,即便是欺天下之人,他也要將他蘇清戡的容貌恢復。
「好,既然你要你的兒子娶谷千淺的女兒,我如你的願!」眼眸下竟是破敗的景象,蘇清釗冷眸自言自語。
錢南新並不知自己的命運已發生改變,現時的她全心全力的照看着躺在木板上的男子。
昨夜和年歡清醒也不過一時,後來又陷入昏睡,
錢南新見男子睡着,曾站在茅屋前等着少年歸來,可至始至終都未見到那熟悉的身影。
心想着那少年已去了大半天,竟還沒有回來的意思,是出了什麼岔子麼?
入夢,錢南新竟又看到了顧北川,身着白衣,卓卓身子沒入青青草地,抬眸一笑,想去追時,那人卻又慢慢模糊了,轉瞬入眼的便是一身染血白衣,長發散去的少年,手持摺扇刺向同樣身着白衣的男子!
「不要!」錢南新拼了命的跑向少年,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一夢驚醒,卻已是清晨時分!
「水!」躺在床板上的人兒模糊的說話。
「水!」
第一次未聽清,這第二聲終聽出來了,錢南新順手拿起案板上的水杯,扶起和年歡道「水來了!」
應是渴極了,和年歡的嘴一旦碰到杯子,竟是一口氣把一杯水全全喝了下去,隨兒便又無力的昏睡過去。
見男子又一次躺下身軀,錢南新這才起身,想起昨夜那少年未歸來,便又出去查看一番。
外室未見任何變化,開門出去依舊是晨霧瀰漫之景象,錢南新終有些泄氣的站在茅屋前,看着昏暗的石道。
「該不會是自己溜走了吧!」錢南新極為失落。
屋外美景,瀑布依舊生生不息落下,屋後的雜草昨日還未及時清理完整,現時的錢南新無暇顧及這些雜亂無章的事情,一心想着將那屋裏的男子照看好,然後尋個時間下山去看看。
簡單的做了些飯食,錢南新端着粥湯便入了內屋,屋內依舊安靜,唯有時斷時續的蟲鳴打破這份靜謐。
一夜的照料,未換得男子的轉危為安,他依舊忍者痛楚睡着。
這讓錢南新有些失落,期盼着那少年得歸來!
一日過去,未歸來!
兩日過去,未歸來!
三日
面對木床上那位時睡時醒的男子,錢南溪只得安心照料。
這日,錢南新照常給和年歡清理傷口時,發現和年歡傷口處隆起一塊膿包,有膿水從膿包內溢出,散着陣陣腐味兒。
「那些藥膏應是失去了效用了!」和年歡不想裝睡,睜開眼時,便見到錢南新怔怔看着自己的傷口。
這幾日錢南新的所作所為,皆是讓他刮目相看。
一人將他翻身擦拭身體,
一人餵他吃喝,從未拉下一頓。
一人無聊時,即便裝睡,她依舊在他身邊講她的故事。
他並非全全昏睡,只是有時候怕自己醒了,睜開眼時,會嚇着她,讓她處於尷尬的境地。
「無事,我試試能不能將這膿水吸出來,你且忍一忍!」
錢南新深知在沒有任何藥物的狀況下,這種方法也只是徒勞,但她想試一試。
「錢姑娘,萬萬不可!」和年歡欲起身阻止,卻不想錢南新已彎下身軀,吸吮着傷口處的膿包。
不,和年歡不允許害了一個姑娘的清白,即便讓他現在便是去死,也不可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給自己療傷。
只是當時的錢南新並未讓和年歡有拒絕得機會,一口一口將膿水吸出後,便急急掩着嘴跑了出去。
這膿水滋味並不好受,腐臭得味道直衝鼻腔,脾胃也是翻江倒海得厲害。
直直來到瀑布泉邊,錢南新便是大口大口嘔吐着,只是未盡一口飯食,吐出來得也是一些酸水。
即使遭受這般折磨,錢南新卻從未抱怨,畢竟她曾坐着一份醫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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