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蘭,這就是你信里說的,你過的很好?」站在郭問博身後的女子冷聲說道,這個人是郭問蘭的姐姐郭問琪。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問琪姐,她給你們寫過信?什麼時候?」王舒文問道。
「這幾年經常。」郭問琪說道。
「問蘭,你…」不但是王舒文連帶着李冰都有些吃驚,這又是什麼情況?難道郭問蘭和家裏還有聯繫。
此刻郭問蘭才回過神「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來都不知道你過成現在這個樣子。」郭問琪說道。
「我過成什麼樣子,和你沒關係。」郭問蘭扭過臉,不去看眾人。
「蘭兒,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不要在執迷不悟了,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在這呢。」郭振宇厲聲說道。
「振宇,你嚇到蘭兒了。」石氏掏出一個大帕子抹了抹眼睛「我的蘭兒。」
「哭啥?哭能解決問題麼?」郭問琪又說道「郭問蘭,你瞪大眼睛看看我,我是不是你姐?幾年不見你認了哪個王八犢子做親人了!你是我親眼看着出生的,自己的祖宗不認,這些年讀的書都就飯吃了麼?」
郭問琪比郭問蘭大五歲,因為身為長女,性格早熟穩重,郭問蘭和郭問博都比較害怕這個長姐。
郭家村雖然處於深山,但郭家祖上是讀書人,講究耕讀傳家。男必須熟讀兵法,女必須熟讀女戒。郭問蘭從小對讀書很感興趣,祠堂里留下的書,讀了無數遍。難得她這麼喜歡,家裏人也很支持。
「早知道,我就不應該這麼支持你,讓你繼續呆在家裏,至少可保你一世平安。」郭問琪說道這語氣也有些悲傷起來。
「爸爸,大姑這是怎麼了?」郭問博懷裏的小娃娃奶聲奶氣的問道。
「大寶,姑姑沒事。」郭問琪伸手摸了摸大寶的腦袋。
「那?那個姑姑為啥被關在這啊?她犯了錯麼?」大寶又指着郭問蘭問道。
「恩,所以大寶要乖,不能惹長輩生氣知道麼?」
「恩,大寶可乖了呢。」大寶點頭,然後把住鐵欄杆,腦袋湊近郭問蘭「姑姑,姑姑,族長爺爺說了,犯了錯不可怕哦,自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郭問蘭本以為自己對郭家已經毫無感情,每次寫信也無非是感謝她們沒有把自己扔到深山裏餓死,可是現在她知道了,自己錯的離譜。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她們,血緣的力量勝過一切東西。難怪本田一直在她耳邊吹風,不讓她回去。
「蘭兒…」石氏伸手,想去摸郭問蘭,可是隔着鐵柵欄,她將手伸直里郭問蘭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王隊長,時間到了。」監獄長跑過來小聲說道。
王舒文看了看手錶,然後回頭對監獄長說道「能把牢門打開麼?」
「您這就為難我了。」監獄長低下頭。
「我知道了。」王舒文走上前「叔,姨…」
郭振宇在一旁拉住哭的撕
心裂肺的石氏「王隊長,麻煩你了,我們這就走。」
「對不起,我失言了,沒有照顧好問蘭。」王舒文低下頭,語氣沉重的說道。
「這不是你的錯。」郭振宇扶起石氏,然後回頭對郭問蘭說道「蘭兒,你好自為之。」
「快走吧。」監獄長催促道,否則一會提審的人來了,就不好辦了。
「問蘭,你…」郭問琪想了想欲言又止。
大寶則是扒着鐵柵欄「姑姑,姑姑,等你出來陪大寶玩兒。」
幾個人站起來往出走,郭問蘭一直呆坐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王舒文搖了搖頭,難道本田對郭問蘭的影響這麼大麼?親情也改變不了她內心的想法。
直到幾個人消失在門口,像雕塑一眼的郭問蘭有了動作,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衝着門口的方向磕了一個頭「爸!媽!」
「在想什麼呢?」王舒文用胳膊碰了碰李冰,從剛剛出來她就皺着眉頭一直沒說話。
「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李冰回過神答道。
「哎,沒想到這麼多證據在面前,問蘭還是沒有回頭。」王舒文語氣裏帶着苦澀。
「你剛剛說什麼?」李冰忽然問道。
「嗯?」兩輛汽車在監獄門口停下,巨大的轟鳴聲蓋過了李冰的話。
五個士兵從車上跳下來,徑直進了監獄。李冰看着五個人的背影,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壞了。」將手裏的家譜塞給歐陽雪,李冰飛快的往監獄裏跑去。
「怎麼了?」王舒文先是一愣,然後也快步往監獄跑,雖然不知道李冰想到了什麼,但是從李冰的表情上看,肯定不會是件好事。
剛剛李冰就一直在想,如果像王舒文說的,郭問蘭沒有相信她們的話,那她為什麼不說話反駁?按照前兩次和郭問蘭接觸,李冰深知郭問蘭的性格。現在細想起來,郭問蘭從後來就一直低着頭,雙肩微微抖動,明顯是在哭泣。那既然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為什麼不回答她們說的話?僅僅是因為羞愧麼?
「你這是幹什麼?」監獄長攔住了李冰的去路,今天日子特殊由他親自坐鎮。
「讓開。」李冰沒有廢話,一把將監獄長推到了一邊。
「你…」監獄長沒有防備,摔倒在地上。
「怎麼了?」王舒文幾個人在後面走了進來。
「王隊長,你的兵真是一點紀律都沒有。」監獄長看到王舒文也走進來,一邊站起來一邊氣憤的說道。
王舒文伸手將人拽起來「怎麼回事?冰狐呢?」
「去裏面了。」監獄長一臉痛苦的捂住腰。
「走,進去看看。」王舒文說道。
「姑奶奶們,你們就別進去了。」監獄長攔在門口「放進去了一個,我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呢。」
王舒文雖然擔心,但也不好對監獄長動粗,兩方就這樣僵持着…
嘭!的一聲槍響,從監獄裏傳來。
王舒文幾個人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請你讓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王舒文冷聲對監獄長說道。
監獄長咽了一口口水,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不讓開,這個幾個女生肯定會動手,遲疑了一下,監獄長往旁邊蹭了蹭,讓出一條路來。
王舒文沉着臉往裏走,剩下三個人緊隨其後,監獄長對着下屬囑咐了幾句,然後也小跑着跟上眾人。
監牢裏,五個士兵筆直的站在那,臉色都非常難看,尤其是為首的那個士兵。事情發生的很快,讓他現在都覺得不太真實。
他們奉命令押送郭問蘭去軍事法庭,這任務本來平常,以前他們也做過了無數次了,可是這次,獄警剛把門打開,郭問蘭就發瘋一樣的沖了上來,搶走了自己的配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他們後面衝過來了一個女生,然後就是現在這個局面了。
郭問蘭呆站在那裏,李冰站在郭問蘭對面左肩上淌着鮮血,她面色陰沉,忽然右手握拳,狠狠的衝着郭問蘭的肚子砸去。
等到王舒文她們趕到,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錢茜茜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記得第一次認識李冰,李冰也給了她一拳。
郭問蘭半跪在地上乾嘔起來,李冰俯視着她緩緩開口「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怎麼背負着罪孽,活下去。」
「我…」郭問蘭緩緩開口,語種帶着絲絲的苦澀,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李冰回頭看向領頭的男子,將槍遞還給他「今天的事情,你們如果上報,會當做失職處理。」
領頭的男子接過配槍「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們不說,不會有人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李冰看似語氣平淡,實則實在維護郭問蘭。
領頭的軍官想了想,指着李冰的傷口「可是,你這…」
「我會處理好的。」
「好。」領頭的男子,咬着牙下定決心答道。失職輕則罰祿,重則革職,他還有一大家人要養活,賭不起。
「冰狐,問蘭。」這個時候王舒文才反應過來。
李冰側開身「讓他們走吧。」
郭問蘭戴上手銬,被兩個士兵押出了牢房,她在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李冰和王舒文一眼,然後低下頭,監牢裏再次恢復了寂靜。
「走,我送你去醫院。」王舒文拉住李冰。
「去與不去,意義都不大了。」李冰苦澀的笑着,她手伸進口袋裏摸出煙盒,王舒文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左手在顫抖着,而且她的手指很僵硬。
劉老再三囑咐,可惜這天還是來臨了,嘗試了幾次,李冰都沒能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來。
最後王舒文終於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將煙抽出來,然後替李冰點燃。李冰放到嘴裏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頭散發出亮光,在這陰暗的監牢裏顯得格外猩紅。
「都看我幹嘛?不是要去旁聽麼?」李冰長
舒了口氣,看着眾人都在看自己,揮揮手「都走吧,我沒事。」
「還是去醫院吧,子彈還在裏面。」王舒文張張嘴,最後說道。
「那讓…」李冰本來是想讓歐陽雪陪着,想了一下,手拐了一個彎,指向錢茜茜「讓錢串子陪我去,你總該放心了吧?」
「我…」王舒文低下頭,她確實很想去旁聽,但她更擔心李冰現在的傷勢。
「快去吧。」李冰推了王舒文一把「好好聽,回來和我說說。」讓我看看我廢了一條胳膊,救回來的命到底值不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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