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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胤澤書房。
秦胤澤揉着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但是沒太大用處。他的腦袋昏沉沉的,像是裝了一腦袋的漿糊。
楚元急急趕來「少爺,你找我?」
秦胤澤一道凌厲的目光射過去「怎麼一回事?」
秦胤澤說得不清不楚,但是楚元知道他所指的事情是什麼,忙道「少爺,是屬下疏忽大意了。」
一個意識絕對清醒的人怎麼可能把一個人認成另外一個人,但是偏偏這件事情就生在了秦胤澤的身上。
個中緣由,秦胤澤不清楚,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楚元可是清楚得很,只是楚元不敢明說。
秦胤澤眯了眯眼,沒有接話。
楚元看着秦胤澤陰沉沉的臉色,接着說「我本是讓季小姐給你送早餐,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敢悄悄給你下藥。不過這都是我的錯,是我看管不嚴,才讓她有機可趁。」
楚元低着頭,都不敢抬頭看自己的主子,因為跟主子的目光一對上,他所藏的秘密一定藏不住。
他知道他這麼做不對,但是他不想看着主子再受苦,於是利用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季柔。
楚元覺得,只要主子跟別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嘗過男歡女愛之後可能就不會再想着那個遠在幾千公里之外根本就不屬於他的然小姐。
「她給我下藥?」秦胤澤走近楚元,一個字一個字咬牙道「她送的飯,我根本沒碰,他怎麼對我下藥?」
最初,秦胤澤也覺得給他下藥的人是季柔,但是冷靜之後,他覺得季柔對他下藥的可能性不大。
季柔這個女人愛撒謊騙人,性子野,喜歡錢,有很多壞習慣,但是她還沒有墮落到拿自己的身體來做生意。
相反,因為她的心裏藏着一個人,一直以來她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她在等那個人回來,是他毀了她的一切美好。
「少爺,這個屬下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聽佟醫生說在季小姐的包包里現了這個藥。」楚元知道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一旦承認,後果絕對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秦胤澤挑眉冷笑「你不知道?」
楚元嘴硬道「少爺,要不我讓人去問問季小姐。」
「她是你能質問的?」秦胤澤目光陰沉了幾分,又道,「楚元,別以為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長,我就能任你為所欲為。」
楚元嚇得背脊一涼「少爺,有你在我怎麼敢亂來。再說了,不管我做什麼,我都是為你好。」
秦胤澤冷笑「我的身邊不需要打着為我好,卻背着我做壞事的人。你走吧,我這裏不需要你了。」
一個手下敢背着主子亂來,有一次就會有二次三次以及無數次,這樣的人,秦胤澤不會再用。
楚元急了「少爺,這怎麼行。這些年都是我在你的身邊照顧着,換了別人,我不放心。」
秦胤澤瞅他一眼「這是你犯錯的代價。」
楚元「少爺……」
這樣的結果,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楚元就已經料想過,這算是他預料之
中結果最輕的懲罰了。
他知道他家主子作出的決定很難再改變,他說再多也無用,只是在最後時刻,還不忘記盡一點「忠」。
楚元又說「少爺,那在我走之前,需要我把季小姐帶走麼?你不想看到她,那麼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讓她出現在你的眼前。」
秦胤澤說「楚元,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元說「少爺,你不是討厭季小姐?」
楚元突然有些害怕了,好像自己的偽裝全被主子看穿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沒能隱瞞過主子的眼睛。
秦胤澤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這個眼神楚元懂,他知道,就算主子以為季柔對他使用了卑鄙的手段,但是他仍然沒有放她離開的打算。
楚元突然意識到,自己冒着隨時都有可能丟腦袋的風險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不但沒能治好主子的心病,還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這不就是俗話說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
墓地。
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裏有一塊非常特別的墓碑。
為什麼說特別,因為這塊墓碑上面塗上了各種顏料,看起來特別陽光,不像墓碑那麼沉重。
墓碑正面刻着的幾個大字——項凌風之墓。
季柔站在墓碑前,火辣辣的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身上的汗水,早已濕透了她的衣衫,可是她卻像不知道熱一樣,就那樣呆呆地站着,一站足足站了將近一個小時。
許久許久,久到整個世界都快安靜了,她才輕輕伸出手撫摸着刻畫在石碑上的幾個大字,一筆一畫地勾勒着那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風哥哥……」
叫出他的名字,她的鼻頭一酸,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風哥哥,你到底去哪裏了?」
「風哥哥,我知道,你還在,你一定還好好活着,只是你去了一個小柔找不到你的地方。」
「風哥哥,你說過,小柔有難的時候,你一定會現身,一定會的,可是我被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裏呢?我喊破嗓子,你也沒有來接我。風哥哥,你真的把小柔忘記了,你真的記不得小柔了麼?」
她還清楚記得,他牽着她的手,對她說「小柔,別害怕,叔叔走了,你還有我,以後讓我疼你,讓我保護你。」
當時聽到他這番話,她高興得像一個傻子一樣,拉着他的手又笑又跳」風哥哥,我一直在等你說這句話。我在等,等你對我表白。我還以為我等不到呢,沒有想到今天等到了。」
她踮起腳尖,湊上去,主動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風哥哥,我喜歡你。從小我就想嫁給你。」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經過了人生最美好的年華,然而就在前不久,就在經歷人生最大的打擊時,他竟然也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突然之間消失的,消失得那麼徹底,杳無音訊,她找了許久,一點點關係他的線索都沒有找到。
仿佛,他這個人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仿佛,她和他過去的記憶,只是她的幻想,一切都不曾真的出現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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