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宋深一拳砸那男人的臉上,當即紅的血,白的鼻涕都流出來了,宋深怒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動了手,你打了我們的兄弟姐妹,這就是罪。從現在開始,我革除你的身份,你不再是我們組織的人。因為我們不需要充滿暴力、毫無紀律和組織性的家人。」
那男人臉色難看,欲哭無淚:「大哥,我,我真的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不行。你破壞了紀律,就要受到懲罰,否則我拿什麼跟這位小兄弟和這位姑娘交代,。」宋深瞪着那男人一眼呵斥道:「還不快滾,。」
那男人眼神一動,看見宋深一旁沈洋的眼神,他恍然大悟,然後低下頭,連連對自己扇了幾耳光,自言自語說:「我錯了,是我的錯,我不該破壞家庭的和諧,大哥,你懲罰的對。」說完,就甩下一個極其落魄的背影,出了院子。他同伴滿臉的羨慕,他知道自己那哥們的任務提前結束,今晚准少不了酒肉和女人。
宋深成功了,他們唱的這齣雙簧戲再次讓三十多人對宋深信服的五體投地。龍雅驚慌的爬起來說:「宋深大哥,那個人沒錯,是我無理取鬧了,你別把他趕出去好嗎。」其實,龍雅之所以去求情是有原因的。
一來,龍雅心腸好,見那男人已經被自己扇的那麼慘了,如今卻又丟了工作,她心裏很不是滋味。二來,她也怕那男人事後報復自己和林辰。
宋深轉身,然後撫摸龍雅的臉,溫柔說:「大妹子,我們是家人,包含着愛與溫暖,但家有家規,我不能讓一些另類去破壞我們和諧的集體。大妹子,你有啥困難隨時跟我說,我會盡力的去幫助你的。」
龍雅愣了愣,眼睛裏流露出感動,竟然把女兒家的私事兒說了出來。宋深很大方一笑:「早說,我們住陋室,是考驗個人意志,可衛生不能忽略,畢竟和健康掛上鈎的,只有人健康了,才能全身心投入投資和理財中去。」然後對沈洋吩咐:「陳小姐,你們女人私事兒,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好過問,這大妹子就交給你了。」
沈洋拉着這個比自己矮一點的女兒的手,親切笑道:「那是,我們是一家人,那句話怎麼說來着,we……」
「we、are、family。」這些人一齊揮手大喊。聲浪一波接着一波,這些人真是中了邪了。
林辰被看門的男人打得一陣噁心,意識也模糊,不知被誰抬進屋裏。然後一股臭襪子的味道撲鼻而來,林辰不睜眼也知道,自己又回了老窩裏了。
事實遠比計劃殘酷,前些天林辰還琢磨着該何時離開這鬼地方,而現在他重新審核神經中毒後的自己,說句實話,憑自己現在的狀態和實力,連個普通的壯年男子都很難對付,更別說逃離這兒了。
恐怕,自己真的陷入絕境了。
這些傳銷組織仿佛上了發條一樣,幾乎每天對這三十多人進行無休止的重複洗腦。很快,又一個星期過去了,這三十多人,甚至包括龍雅也都陷入發財夢想中。其實也不怪她意志不堅的,而是但凡生活在這樣環境的人,即便再正常,半個月下來也會瘋掉。
「這位同學,」忽然,親切的聲音傳來,把林辰思路打斷,林辰一抬頭,就見講台上的沈洋對自己投來親切的笑容。和沈洋對視,林辰有點心虛的低下頭,生怕她認出,不經意的捋了一下假鬍子,壓低着聲音說:「老師有事嗎,」
「老師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你在想些什麼呢,」
「我,我有點想家了。」林辰隨便編個理由。
「哎,也對,離家最少半個月了,誰能不想家呢。只是我們在這兒奮鬥的原因,還不是為了多賺錢,早一日衣錦還鄉,讓家人過上好日子,讓鄰里鄰居對自己刮目相看。」
「或許吧,」林辰不想說什麼,只想儘快坐下,然後讓沈洋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走。
沈洋仔細打量林辰,卻沒有從他的眼睛中發現和別人一樣的狂熱眼神。沈洋皺眉,沉吟一下又問:「同學,你現在給我談談,這半個月的學習,你都學到了什麼,」
「賺錢理財吧,一堆東西,我記不得了。」
沈洋若有所思,笑了笑,對林辰壓了壓手:「好的,同學,你先坐下吧。」
林辰坐下後,就發現四周人都在用奇異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再看異類一樣。
林辰暗道糟糕,這些人已經被完全洗腦,要是自己不和他們一樣,那頃刻間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辰自己一人在角落吃,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議論着什麼,瞥過去,就見幾個男人走了過來。
「小子,上午那事兒,你給個解釋。」一個滿身邋遢的男人說。林辰隱約記得他,當初自我介紹時,他說自己三十五歲,而現在呢,呵呵,才半個月,看他這模樣,出去說50歲,別人都嫌說小了。
林辰瞄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自己吃自己的飯,不緊不慢說:「上午我做什麼了,」
「你個蠢貨,你對陳老師那麼無理,你是在質疑科學,質疑宋深老哥的經驗。」他粗紅着脖子,顯然是十分憤怒。
林辰沒搭理他一句,一碗拍桌子上說:「我現在心情不好,別煩我。」說着,就獨自一人回臥室。
邋遢男人氣得瞪着眼,捋着袖子就要上去收拾林辰,被同伴拉住,說:「算了,那小子不識好歹,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等咱們發了財,有他悔的時候。」
邋遢男人想了想覺得也對,就咧嘴一笑:「等老子發了財,一定多買幾輛豪車,讓那蠢貨知道今天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的,又去讀那所謂的發財秘籍。
林辰回屋睡的正香,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一睜眼,就見兩個男人闖了進來,一個黑布套在腦袋上,不由掙扎,就被架走了。
等林辰能看得見東西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黑屋子裏,周圍光線昏暗潮濕,有股發霉的味道。
林辰瞳孔一縮,因為他在屋子裏看見了幾個人,有宋深,沈洋,還有兩個穿着衣服的男人,看樣子像個打手。
「小兄弟,你別緊張,我就是想讓你來和我們談談心,」宋深微笑着說:「從這兩天觀察上看,你好像和兄弟姐妹們不合啊,是什麼原因,告訴我好嗎,」
這屋子氣氛壓抑的讓林辰喘不過氣,林辰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跟這些傳銷組織作對,肯定會死的很難看。
宋深見林辰不說話,就看向沈洋,沈洋點頭會意,然後走過來,坐在林辰身邊,微笑着說:「你是我見過最靦腆的一個,有什麼問題不懂的你可以問我呀,我很樂意幫你排憂解難的。」說着,還親切的拉起了林辰的手。然而一碰林辰的手,她身子一顫,眼神有點恍惚。
多麼熟悉的溫度啊,雖然自己只和他握過一次手,但那種永恆的體溫時時刻刻的包裹着自己全身,溫暖自己冰封陳舊的心,記憶仿佛又被勾回幾月前的校園裏,那離別的操場上……
如果他現在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失望吧。
沈洋苦澀想着。
「小陳,你怎麼不說話了,好好開導開導這位小兄弟啊。」宋深見沈洋發呆,不悅說。
沈洋回過神兒,沖林辰投去歉意的笑,低聲說:「抱歉,你的手太像我以前的某個朋友了,所以有些失態了。」說着,她不禁抹了一下眼角流出的淚滴。
一旁的宋深看到這一幕,不僅沒責怪沈洋,反而悄悄的給沈洋伸出一個大拇指,從感情攻破心裏防線,演技不錯啊。
林辰低頭不說話,他怕暴漏了自己的身份。
緊接着,林辰就被沈洋和宋深聯合灌輸了2個小時思想。
在這麼密封的房間裏,不停接受發財思想,一般人早撐不住了,林辰有自己一套獨特的方式,靜心凝神,甭管他們說的再天花亂墜,也驚動不了那猶如古潭寂靜的心。
等林辰回到臥室,已經是深夜,林辰也沒脫衣服,就直接到自己床鋪睡。可剛一躺下,就感覺身下濕乎乎的一片,其中還夾雜着一股尿騷味。
旁邊傳來竊竊低笑,林辰臉色沉了下來,不等林辰發怒,就聽仇雲就說:「哎呀,人窮就算了,咱只能怨自己命不好。如果一個人不僅自己偷懶,還破壞組織紀律性,擾亂我們這個大家庭的和諧,阻止我們發財,哼,那人就真的壞透了,只配一輩子睡狗窩和尿床。」
林辰只覺得腦子嗡嗡的,一陣惱火,但又不能發泄,否則肯定會把宋深他們給招來的,到時候又會多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時候,林辰感覺胳膊被人拉一下,扭頭就見龍雅起身把她鋪的被子拿出一件給林辰,然後示意林辰把那張髒了的被單換下去。
林辰心裏一陣暖意。可底下的木板也濕了,即便換了新被子也沒法睡了,無奈,林辰穿上外套,就對龍雅示意眼神,讓她出來,龍雅示意,等林辰出去後,她就穿上衣服出去。
客廳里還有幾個人,正接着微弱的燈光去研讀所謂的發財秘籍,龍雅隨手在桌子上拿來兩本書籍遞給林辰,林辰不接,龍雅低聲說:「不管你想不想賺錢,也應該裝個樣子,要不然你會被他們整的更慘的。」
林辰一愣,嘴巴微微長大,這女孩眼神較為清明,雖然受到洗腦,但影響不大,最起碼,她還有點是否判斷的標準,沒完全的掉進錢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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