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進,聽到沒有,不准進我家!」那男人擋在梁成飛面前,依舊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時候,連後面的王向柔也看不下去了,衝上去一拳將他打倒在了地上。
雪花落下來,灌了梁紛雨的脖子,她全身冷得像一塊冰,不停的顫抖着。
梁成飛將脖頸貼在她的臉上,想要用此來給她一些溫度似的。
「殺人啦,殺人啦!!!」那男人大叫着,不停在雪地里打滾。
梁成飛繼續朝前面走去,可他滾到了梁成飛面前,還想恐嚇梁成飛,但他的愚昧又怎麼讓他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梁成飛呢?
梁成飛目不斜視,直直的看着前面,一腳踩下去,踏斷了他的手骨,繼續朝前面走去。
那殺豬般的嚎叫,響徹整棟建築。
眼淚在梁紛雨的臉頰上靜默的流淌,她沒有再哭泣一聲,所有的痛苦,仿佛全部化解在被無限放大的仇恨當中。
翻飛的雪花,將一切都覆蓋了,覆蓋了人間所有的溫度。
終於走到正門,梁紛雨看見了破敗的院落中一角堆積的物品,從梁成飛懷中掙扎着下來,撲到了那堆被遺棄的東西前。
她抓過一張字帖,像是對待自己孩子一樣溫柔,輕輕將它展開,心裏悲痛欲絕「我父親不僅喜歡古董,他還很喜歡古代的書法作品,凡是遇見古代的書畫作品,就算用光自己所有的錢,他也想買到手。」
「這副字,便是被收入望海博物館的名作,是他親手送過去的,他捨不得,整整臨摹了一年,才有了這副字。」
宣紙已經潤濕,輕輕一展,便出現了難以恢復的裂痕。
雪粒無情的飛散下來,慢慢的將那一個個意氣風發的字暈染,漸漸的變成一團黑墨水,似乎連樣子也模糊了。
梁紛雨蜷縮在角落裏,緊緊抱着那副字畫,身體也像是僵硬了,有如一座冰雕。
雪更大了,冷徹骨髓的風吹來,將輕盈的雪花擰成一團亂麻,破敗的庭院之中,幾個站着的人也像一根根木樁。
飛雪紛揚,很快將來時的腳印掩蓋,腳下的路消失了,眼睜睜消失在面前。
梁紛雨都快被雪包裹起來,她自己不願意起來,梁成飛似乎就不會拉她一下。
「哇哇,警察同志,你們終於來了,你們來得太好了,就是他們,闖進民宅,將我的手也打斷了,抓他們,我要他們賠償,我現在可是三億身價的人,他們打斷了我的手,我要他們賠我至少一千萬,不,一個億!」
那男人像一條狗一樣朝着門口奔去,他的手的確斷了,冰天雪地之中,他的臉又紅又紫,額頭上冒出絲絲細汗。
與警察站在一起,他返過身,毒辣的盯着梁成飛,用沒斷的手指着罵道「就是他,那個高個子,他肯定殺過人,他肯定是殺人犯!」
當他一臉激烈的望向那個警察時,嘴巴里的發音忽然消失了。
或許是他沒見過這麼年輕,這麼漂亮的女警察。
英姿颯爽的站在雪地之中,她長長的睫毛上沾着一些雪花,但是她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準確來說,在她的眼睛望向那道挺拔的背影時,她就沒有再動一下。
或許是上天的安排,神明的示意,梁成飛竟然回過了頭。
這一眼,仿佛能夠凝視千年,仿佛再過一萬年也不會變味。
他…………
百一諾打量着那道挺拔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望着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她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眼眶裏溢滿了晶瑩的淚水,嘴唇已然變得抖動。
不是死了嗎?
可是為什麼還能一次又一次聽到你的消息?
很久很久沒見,他似乎變了,變得自己一點也不熟悉。
似乎更老了,變成了老氣橫秋的男人,鬍子拉渣的模樣,充滿了無盡的蒼老與滄桑。
特別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裝了太多太多的東西,疲憊,憂慮,傷感,卻又那樣的淡然,從容,無所謂。
這本不該是重逢該有的樣子,還是說,這才是真正的離別?
梁成飛捏緊拳頭,心裏湧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她不該來,不該捲入這場只應該由自己承擔的紛爭當中。
可她畢竟來了,自己又該怎麼辦?
「成飛,我們走吧,我想離開這裏,我再也不想回這裏…………」梁紛雨臉色一片蒼白,神色憔悴,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梁成飛回過頭,緩緩走過去將她抱起來。
他的身體也被凍着了,走一下,仿佛心臟也會被撕裂似的。
他走得很小心。
他抱着梁紛雨,緩緩的看向王向柔,低沉道「我們走吧?」
走?
百一諾難以置信的盯着他,心裏千思百緒,難道她面前的人不是梁成飛嗎?難道他不認識自己了嗎?
他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為他而活?
從他掉下山崖那一刻開始,她們都不相信梁成飛死了。
所以,她們從未放棄過尋找,他們找遍了整片山,整個谷縣,他們仍然沒有放棄。
最後,終於從望海傳來了關於梁成飛的消息。
她們在臨水村,因為聽到梁成飛活着的消息激動得落淚。
她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準備來望海市找梁成飛,為此,她寧願主動降級,通過填補的方式,來到了屬於梁成飛的望海東城上任工作。
然而,再次相見,就要以如此冷漠寒心的方式收場嗎?
她不相信!
雪花映在百一諾的瞳孔里,那閃爍不停的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工作的嚴謹「等等!」
梁成飛仿佛變成了聾子,什麼也沒有聽見,繼續走着!
百一諾又喊「私闖民宅,打傷別人,屬於嚴重的打架鬥毆,是要吃牢飯的。」
她還是沒有變,仿佛正義的化身,對於自己的職責永遠秉承着自己的宗旨——警察的宗旨!
「警察同志,就是他,快把他抓起來,我要起訴,我要向法院起訴他們,他們必須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那男人指着梁成飛耀武揚威道。
梁成飛繼續走着。
百一諾心裏一片死寂,大聲道「我是望海市東城區分局,刑警隊隊長,我命令你停下來!」
梁成飛閉上眼睛,終於停下,將梁紛雨交給王向柔,緩緩道「帶她回去好好休息,老宅出口右拐,五百米處,有一家老梁餐館,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改為老馬老牛了,總之,那裏可以賒賬,賒幾碗飯回去,自己先吃上一點!」
安靜的別院之內,梁成飛細微的話也落入了百一諾的耳朵里。
他已經狼狽到這種地步了?
那個自以為是的神醫呢?那個紈絝的大少爺呢?
眼眶發燙,眼淚像是滾水一般滑落在臉頰上。
她轉過身冷喝道「將嫌疑人帶回去!」
聽見這話,那男人笑了,他豎着中指,對着梁成飛道「你就是個廢柴,來啊,有本事你來殺我,你來呀,你剛才的威武呢?哈哈,哈哈哈…………」
王向柔和易飛雲呆呆的看着梁成飛被押走,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車子緩緩馳去後,她們才如夢初醒的樣子。
只聽見那男人的笑聲兀自在迴蕩,王向柔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色,血紅匕首乍現,猛地沖了上去。
紅光閃過,那男人的世界瞬間變成了一片黢黑。
「你不是喜歡報警嗎?有一種人是永遠也不會改變做耗子屎的。」
梁紛雨驚悚的看着王向柔,似乎才注意到梁成飛身邊這兩個女孩的不簡單,她閉上眼睛道「你們別擔心,剛才那個女人我見過,我在谷縣見過她,成飛不會有事…………」
………………
梁成飛去了分局,百一諾卻半途回了自己住的公寓,剛才聽見梁成飛說的話,她的心裏難受到了極致,她竟是跑進衛生間狠狠的哭了一場,才擦乾眼淚,去廚房做了幾樣菜,冒着大雪朝着分局趕去。
梁成飛被暫時關進了拘留室,走到門口,百一諾的心臟變得狂跳起來,這麼久沒見,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開場白,她害怕梁成飛陌生的表情,冷漠的眼神。
哪知道,梁成飛卻知道她站在門外似的,先開口道「隔着這麼遠,菜香都飄進來了,好熟悉的味道!」
聽見這話,百一諾心裏反而難受不已,冷冷的道「熟悉麼,可我覺得很陌生,就像我們已經是陌生人!」
梁成飛閉上眼睛,倒在硬板床上,幽幽的道「你走吧,我是不會吃的,陳天浩未死之前,我們最好不要相認,因為你的到來將是一個最大的錯誤!」
「你,你好狠心吶…………」百一諾本是性格剛烈之人,聽見這話差點氣暈過去。
存積了那麼久的委屈,沒有得到任何的舒展,她感覺自己要瘋了,就是這個男人,讓她活得連人樣都沒有了。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他,得到的卻是他如此冷漠的回應,她怎麼能不被氣瘋呢?
「好,很好,反正,你也餓不死…………」百一諾將手中的便盒扔了進去,那精心製作的家常菜,冒着飛雪送來的熱氣,全部灑在了地上,百一諾捂嘴離開了。
梁成飛這才緩緩翻下床,看着地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興奮得落下了眼淚,直接用手抓着吃起來!
他分析得很正確,這世上可以讓梁成飛毫無反駁之力,就住進這裏面的人,恐怕百一諾是第一個,可偏偏她好好的局長不做,竟然又跑來和自己做死對頭當個小隊長,他們之間的恩怨,難道是上輩子欠下的麼!
可是這一次,敵人是陳天浩,不是在谷縣,不是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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