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未逝春已至,萬物伊始,一切的都悄然孕育着……
儒峰已經煥然一新,一幢幢嶄新的木屋錯落有致出現在山頭。
俗話說的好,好人終有好報,再加上聖地現在自降身份的招待工匠們的飲食起居,工匠們在修好數座木屋後,還免費為他們完善木屋內外的裝飾。於是乎,屋外粗糙的木頭被拋光打蠟,屋內的泥土被夯實整平,更有許多日常用到的木製座椅、木碗、木頭床、製藥所用的木條簸箕,甚至為了夜嬈他們飲水方便,工匠們搭起了一條條竹製管道。但凡工匠們能想到做到的,都幫他們做好了。功夫活做的細膩,自然耗時耗工,全部完工後已近二個月了。
工匠們臨走時,死活不肯收錢,最後在張辛一再要求下才勉強收下些。以心換心,夜嬈帶領仙童們為工匠們做了個免費的診治,能現場醫治的都施術治療了。由於靜音掌門對夜嬈的處罰還在時效之內,儒峰山頭沒有任何草藥,但夜嬈也為不能現場醫治的工匠開具了藥方,並再三囑咐了使用方法。
再一日,工匠們收拾工匠向夜嬈仙子、張辛等人拜別,張辛等人相送到儒峰山門前。
多日相處,清高的聖地弟子們都被這些平凡和淳樸的人們所感動,目送他們下山而去,心中不是滋味。
「回去吧,多日來大家都辛苦了……」張辛先開口。
「嗯……返回吧……」夜嬈嘆了口氣,轉身道。
正在這時,一女仙童自儒峰山門外走來,見到夜繞後微微欠身道:「夜嬈仙子,掌門吩咐我來傳話。」
「何事?」夜嬈轉身。
「掌門叫我通知你,不要忘記了十五日後的醫術和功法檢驗。」仙童禮數周全,低頭輕聲細語。
「哦,我到是忘了,請回稟師父,夜嬈知道了。」夜嬈好似忽然想起什麼,神色有些凝重。
「掌門還有話傳給你……」仙童遲疑了下。
「嗯?」夜嬈看仙童遲遲不言,知是師父私下有話給他,便輕笑道:「但說無妨,這裏沒有外人。」
「掌門要我私下告知仙子,此次檢驗不同以往,是關乎到掌門之位的繼承資格,還希望仙子不要因為三月的禁足卻耽誤了研習醫術和功法……」仙童說到。
「知道了,有勞你了。」夜嬈也知人情世故,在袖口內取出一些金錢塞到了傳話的仙童手中,仙童一見,心喜的收下,拜謝而去。
一路返回儒峰,仙童們有說有笑,都對新房有所嚮往,惟獨夜嬈一言不發。張辛察覺異樣,上前問道:「仙子所慮為何?」
「師父傳話於我,叫我注重這次的檢驗,我是怕我辜負了師父的期望……」夜嬈嘆道。
「嗯……」張辛也答不上話。
又走了一段,張辛開口道:「仙子是怕技不如人?」
「醫術方面,聖地之內同輩之中我是不懼任何人的,可是這武道功法我是有些擔心……」夜嬈低頭思索。
「你是掌門弟子,應該是得到了聖地正統的功法傳授,何來擔心之說?」張辛不解。
「你是外人,不知道我聖地之事。聖地功法千百種,種種玄奧,但自師祖以來,將功法歸納整理分為了三類,我師父雖天資聰慧,經過後天的努力也只是精通一類,靜心和道茗兩位師叔卻精通另外兩類,這三大類無上功法相生相剋,而我……」夜嬈頓了頓。
「而你平日專於醫術,疏於武道,才有今日之憂。」張辛搶話答道。
「你……」夜嬈被張辛道破心思,驚訝不已。
「那日上山,我與你較量幾招多少知道了些,只是這武道修煉非一日之功,你也不要多想了,聽天由命吧……」張辛搖頭。
夜嬈低頭思索,忽然眼前一亮,盯着張辛不放,張辛被瞧得渾身不自在,說:「又怎麼了?」
夜嬈說:「往次檢驗都會選二人組成一對,別人嫌棄我太孤僻不願和我一組,而我也未曾和人聯手,所以每次贏了醫術輸了武道,這次不同……有個現成的幫手……」夜嬈如同發現了寶貝,眼都不眨的看着張辛。
張辛指着自己,詫異道:「你說的幫手,不會是說我吧……」
「雪山聖地為榮風大陸第一門派,與我一樣,聖地之人一向自恃過高,他們不會把你放在眼裏的。再說了,你是天神的朋友,想必也能代表天神烏塞,正好滿足那些師兄師妹們心中『聖地乃是天下第一』的心思……」夜嬈點頭不已。
「代表烏塞!別開玩笑了,我一外人,到時候要是勝了,折損聖地的面子,引得你的師叔們的嫉恨;要是敗了,又讓你辜負了靜心掌門的期望,你師父又要看我不順眼了;左右不是人的事我可不干……」張辛連連罷手。
夜嬈靠近微微一笑,盯着張辛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傷勢早在村落中就被醫好了,我說要拿修羅體做醫術研究之用不過是託詞罷了,我從未限制於你,可你卻屁顛屁顛跟着我來到了聖地之內,別說你沒有什麼想法……」
這次輪到張辛的心思被道破了,他心想:前來請聖地之人醫治唐姿的傷勢好說,可鰩蟲尾液乃是天下至寶,此時說給夜嬈聽,拿不準她就立馬找人將他當做賊人擒拿,那這幾個月的功夫可就白費了。於是張辛撓了撓頭道:「哪有……我就閒得慌,你聖地又是天下門派之首,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當然來參觀參觀了……」
「真是來參觀的?」夜嬈壞笑,將臉越湊越近,想要從張辛神情上找出破綻。
張辛被瞧得不好意思,快步往山上走去,夜嬈在後面怨道:「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些工匠粗人都曉得知恩圖報,你個沒心沒肺的人!」
回到儒峰山頭,夜嬈將木屋分配給手下仙童居住,卻留了最小的一間給張辛,張辛有心思卻不敢言,只好接受了。
次日開始,張辛開始故意接近仙童們,想要套出鰩蟲所在,心想趁着聖地檢測之日盜取鰩蟲尾液,至於請人醫治之事,他也想好了,到時候讓天神出面,想必請一個聖地之人也非難事。
經過一番口舌,又花了不少金錢,張辛多少知道了鰩蟲所在,可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原來這鰩蟲是在雪山聖地主峰後百里外的一處禁地,由聖地弟子日夜嚴加把守,一旦發現動靜,看守之人就會發出門派特質的信號並啟動陣法,片刻之後各處山峰的高手就會趕到。尤其是那個陣法,據說當年有一位武仙前來挑釁,最後自斷臂膀才得以逃脫。可想而知,想要盜取尾液是多麼的艱難。
當日夜,張辛在屋內輾轉反側,算算自己離開烏塞來此,前後已有數月了,也不知姿兒的傷勢如何了,萬一自己得不到鰩蟲尾液……想到此處,張辛心煩議論,起身穿衣想出去透透氣。
難得的月色將儒峰山頭照亮,如此山前美景張辛卻無暇欣賞,獨自離開木屋走到林間深處,可唐姿的音容笑貌一直縈繞心頭,張辛心中煩悶,索性閉上眼放出集氣束,也不是為了想要參悟『陰』之奧妙,只是為了集中精神。
五百之息第一流轉、第二次……第八次……第十次……張辛正要運轉勁氣想要再次輪轉,身後傳來聲音,那人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張大俠已經參悟到如此境地了,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誰?」張辛收功,轉身看去。
「夜嬈?這麼晚你跟蹤我?」張辛不解。
「虧得張大俠一身雄厚的勁氣,卻沒有膽子與我聖地弟子一較長短,可惜可嘆……」夜嬈故意說話老成。
「呵呵,你無須激我,不行就是不行……」張辛要走,卻被夜嬈攔住。
夜嬈仙子怒道:「張辛!我識你是個好人,故意跟蹤你想找個僻靜之處與你商量,可你卻不知好歹,救命之恩不報也就算了,求你幫個忙也不行麼?」
張辛怔住了,思量再三,謹慎小心的說到:「仙子所說不錯,我確實帶着目的前來的,只是不便開口……」
「只要你幫我贏了檢驗,一切好說!」夜嬈挺了挺胸脯。
張辛來回踱步,半晌,停下道:「你先回答我,你同輩之內,有無武道宗師一級的高手?」
「暫無,可有幾位也差不遠了……」夜嬈思索片刻,回答到。
「那就好……」張辛又來回踱步,終於鼓起勇氣對夜嬈仙子道:「如若我幫你贏了檢驗,我有兩點要求!」
夜嬈自信滿滿回答道:「只要能幫贏得檢驗,你開口便是,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定當滿足你的!」
張辛接着說:「第一:事成之後你要隨我下山,我有位知己身中奇毒,還需你聖地醫術方能根治。我這位知己目前還在天神烏塞之內,如若不信,可叫人飛鴿傳書,天神必然親手回信!」
「這個好說,且說下一個!」夜嬈點頭答應。
「這下一個嘛……」張辛有些遲疑,走近夜嬈神神秘秘的看着她。
「你看着我幹嘛?快說呀……」夜嬈被張辛盯得不好意思。
「我需要……一點......一點......鰩蟲尾液……」張辛終於說出。
「鰩……!!!!!」夜嬈驚得大聲喊出,卻被張辛一把捂住了嘴。
「你喊什麼喊!!我就需鰩蟲尾液來醫治我的那位知己好友,你當我冒這麼大風險是為了自己麼……」張辛緊緊捂着夜嬈的嘴,生怕她喊出聲來。
夜嬈仙子被張辛的大手緊緊捂住嘴,背後又被張辛用另外一隻手全力壓製得無法動彈,又驚又氣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過了很久,張辛見夜嬈喘息困難才稍稍鬆了鬆手,道:「我無歹心,這也是你求我在先我才提及的,我將你放開,有話好說,你不要再喊了……」
夜嬈點了點頭,張辛方才鬆開手。夜嬈喘了口氣道:「好你個張辛,膽子到不小,敢來盜取我雪山至寶!」
「無奈之舉,我也不想……」張辛搖頭。
兩人各有心思,安靜了很久。夜嬈一咬牙,開口道:「鰩蟲尾液一事也不是不可能……」
張辛一聽,欣喜若狂地衝到夜繞跟前,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無所適從,竟然鬼使神差的給夜嬈來了個深深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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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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