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博若虎入羊群,直接沖入武士群中,刀勢大開大磕,殺得敵人潰不成軍。而身後的追兵趕到,扣動手槍扳機後發現大半的人都將子彈打空了。畢竟手槍彈夾容量十分有限,在之前的瘋狂射擊下,消耗殆盡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僅剩的幾顆子彈,也沒取得何種戰果。反倒是一槍打在了一個同夥肩膀,疼得他嗷嗷直叫,一個勁罵着開槍的是不是瞎了眼。
而在提刀的武士群中,有一個尚在外圍的武士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他雙手抬槍,就要對着陳文博進行點射。
然而陳文博眼光六路,早已看到了這一幕。持槍者只覺身前掀起一陣夾雜着雨點的狂風襲來,陳文博已經來到了他身前,那種狂暴兇猛的氣息讓他驚悚莫名,頭皮發麻。他只覺手上一輕,然後一瞬的眼花繚亂後,陳文博便露出一絲森冷的笑容,攤開了手掌。
而在他的手中,正是被拆成了數塊細小零件的手槍。隨着陳文博手掌向下傾斜,零件連帶着彈夾中的子彈,一塊塊掉落地面,發出輕微聲響。
這一幕看得持槍者駭然無比,雙手還保持着抬槍欲射的姿勢,僵硬在了那裏。
陳文博腦海中裝了太多知識,其中那本《槍械使用指南》就有配文字的圖解手槍構造,仔細闡述了每一個零件的構造。在陳文博可怕的記憶力與速度下,直接將其在一瞬間拆解完畢,其速度甚至超過用槍多年的精英特種兵戰士。
「在我這麼近的距離玩槍,小孩子過家家麼?」陳文博手中刀鋒一撩,直接抹過了他的脖頸。像是破了的水管一般,鮮血飛濺噴涌。
而陳文博沒有停息,一路直行雨中,手中鬼瞳寶刀或斜劈、或橫砍、或上撩、或直捅,帶走一條條生命。與初始的手下留情,只斷刀兵。現在的他已經對這些日寇充滿了恨意,不再有一絲留情。
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命嗎?
來吧,用成百上千條命來堆!
陳文博雖然剛猛無匹,卻也無法全面擋下四面八方而來的武士刀。很快,第一刀落在了他的身後,割破了白色漢服。這一刀砍得不算深,僅有半個指頭深淺。但它卻一直從肩膀拉到了腰部,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
血液染紅了白色漢服,讓武士們有一瞬的沉默。儘管地面上已經留下了六七具屍體,但也讓他們發現了一個事實。
這個可怕的白衣戰神,並不是不可戰勝的!他會受傷,就一樣會死!
加上後方匯集而來的武士,耗也能耗死這個可怕的對手。
「是,我會死。但我還可以殺一百個,不怕死的儘管當出頭鳥!」陳文博眼神越發銳利,右手倒提鬼瞳寶刀,橫於身前。
陳文博也看了不少心理學書籍,明白他們此時所想,故此有此一舉。總是沒有那麼多人會慷慨赴死,儘管民族氣節與榮譽告訴他們理當坦然赴死,但求生的本能還是會告訴他們,應該讓別人來做這個出頭鳥。
然而陳文博高估了他們的中文水平,只有少數幾人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有些躊躇地向後悄悄退了一步。而更多的人根本聽不懂他在嘰嘰呱呱說什麼,下意識認為他是氣勢下降了,不像方才一般下手不停了。
於是,一窩蜂的武士士氣大振,怪叫着沖向了陳文博,下手越加無所忌憚,毒辣至極。
四面八方而來的密集刀鋒交錯,有刺向喉嚨、有砍向頭顱、有劈向下盤,最為陰險的還是有人直接往襠部捅過去。各種手段層出不窮,稍有不慎便是遭受重創,隨後被亂刀劈死的結果。
陳文博沒有過多糾纏,一心只求突破重圍。他雙臂肌肉繃緊到了極限,力量震顫着傳遞到手腕,出手便是一記剛猛到極致的揮砍。
「當」
一片金戈碰撞之聲響起,陳文博這一刀直接砍得身前數柄武士刀從中斷為兩截。在剛猛的力道之下,幾人也無法握住剩下的半截殘刀,直接被震得脫手而出。氣力稍差的武士,甚至虎口都被震裂了,滲出鮮血。而他們的身形更是被這一刀震得後退連連,一人甚至站立不穩,「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濺起一蓬水花。
陳文博趁機一氣向前猛衝,避開了三個方向交錯而來的刀鋒。但即便如此,也有武士的出刀太快,在他的背後留下了道道刀傷。
陳文博感受着後背傳來的火辣疼痛,卻沒有一絲動容。他快速邁動步伐,整個人近乎是像大型貓科動物一般貼地俯衝。膽敢有攔在身前者,皆是一刀劈下。
很快,陳文博直接衝破了包圍圈,直接向着街道對面狂奔。也不管交通指示燈上顯着一個站立的人,直接像一尾游魚般從來往的汽車中穿行而過。有時直接從車頂翻越而過,有時若一柄尖刀直接從兩車之間的間隙插過。
一條街的交通為之混亂不堪,不少司機嚇得踩死了剎車。他們按着喇叭,嘴裏發出各種咒罵。然而在看到陳文博手中染血的鬼瞳寶刀,以及身後的傷勢後,他們集體選擇了閉嘴不言,暗中猜測着他的身份,生怕他上來猛的就是一刀。
陳文博一路逃進了小巷中,這才聽到長街頭傳來的警笛聲。
這個聲音他已經很熟悉了,但如此刺耳的大規模鳴響,還是第一次。整條長街都為之駭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件,讓十幾輛警車為之出動,近乎是傾巢而出的陣仗!
陳文博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叫做《肖申克的救贖》。電影中的主角被冤枉而鋃鐺入獄,一直不肯放棄假釋自己的機會,在四十年的監獄生涯後,終於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陳文博冷然一笑,他的救贖之路絕不會這麼無害,更不會讓自己承受冤屈如此之久。
他默默回望一眼,像一隻孤狼般消失在了小巷中。他的身影決絕而落寞,在雨中顯得無比淒涼。只是在淒涼之餘,還有那麼一種如山般的巍峨與堅定,仿佛世間沒有一樣東西能讓他倒下。
警車在日本大使館門口停了下來,幾個警員下了車,看着提着武士刀的守衛們,皺眉問起了事情的經過。不出所料,所有武士一口咬定是陳文博刺殺了柳生大使。並且他們表示,可以隨時調用監控,從中可以看到陳文博帶着鬼瞳刀進入大使館的一幕。
而最關鍵的事發房間中的監控,武士們皆表示那是柳生大使的個人茶室,怎麼可能安裝有監控設備?
就這樣一來,陳文博的嫌疑犯身份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更不必說現場諸多警察心中都有了定論,認為此事已經毫無懸念。於是有幾個刑警隨着他們進了大使館,而其他的警察則各有任務,或是發佈通緝令,或是追查逃犯,總之各有任務,也是有條不紊。
當幾個刑警見到緩衝帶那一地屍體與血水時,幾乎同時陷入了深深的震怒。
「簡直膽大包天,殺了柳生大使還不夠,真該挫骨揚灰!」
「好一個陳文博,別落到老子手上,不然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這下麻煩大了,柳生大使死了,日本方面必然雷霆大怒,到時恐怕······」
幾個刑警快速交流一番,心中十分壓抑,不知道日本方面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你們放心,我們一定儘快找到兇手,還你們一個說法!」
「在這樣的事情後,外交部肯定也會有所動作,加強對各大使館的防衛。讓下一任大使處於最嚴密的保護,決不讓此等兇徒再次得逞!」
警察們向在場的武士擔保,當即有懂中文的武士拿出了高姿態,陰陽怪氣道:「警官好大的威風,不儘快去追查逃犯,來我們大使館顯擺什麼?事情已經如此明顯,還在這裏待着,該不會是怕死,或者乾脆不想給我大日本帝國一個交代了?」
警察也有些怒意了,這些倭國人簡直不識好歹。他拉下臉來,冰冷道:「對不起,我們這是按章辦事。我們不能聽信一面之詞就斷定案件,這是最基本的準則。」
「事情都如此明顯了,還有什麼好查的?」
日本人的話音一落,警察的目光就亮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兩個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生攙扶着女生,而在女生的臉上還有鮮紅的五指印。
而在其後,更有兩個面容平靜,絲毫沒有苦大仇深模樣的日本武士。
「你們四個,是否在案發現場,或者對事件經過有所了解?」一個警察快步上前,直接遞出了問題。
李武興與蘇淺溪兩人牽掛着陳文博的安危,當即把事情的經過原封不動地闡述了一遍,自然與武士們所說截然不同。
而身後的兩個武士模樣的日本人,也是平淡點頭,算是認可他們的說法。
「什麼,你說柳生大使自己求死的?」
饒是警察辦案多年,也是為之咋舌。
「要麼就是自己耳朵壞了,要麼就是這四人腦子壞了!」警察心中忍不住怒罵。
這便是這一手的可怕之處,哪怕無數人說是柳生大使自己求死,也無法讓人相信。
秦挽瀾于波瀾不驚處,動手便驚起一道炸響兩國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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