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博回到家,雖然已是深夜,但客廳中卻開着燈。
父親陳安邦坐在沙發上,開着電視,卻是心不在焉地抽着煙。
開門便聞到撲鼻的煙味,客廳中滿是煙霧。
一根根白沙煙頭,都快將煙灰缸塞滿。
「爸?」陳文博有些驚訝,趕緊奪下父親手中的香煙,打開了客廳的窗戶。
陳安邦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兒子,你馬上就要高考了。爸也不能幫你做點什麼,只能說你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好。」
陳文博將煙頭煙灰,倒進垃圾桶。安靜地坐在父親邊上,聽着他說。
「要是考得上,哪怕是個專科,咱就讀。」
「考不上也沒事,隨便找個工作也成。我和你媽節約半輩子,買套一般的房子,娶個媳婦總是沒問題的。」
不知為何,陳文博有些心酸,眼淚近乎奪眶而出。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考個好成績。」陳文博的聲音有一絲止不住的顫抖。
陳安邦點頭,拍了拍陳文博的肩膀,起身回屋。
這一夜,陳文博輾轉難眠。
第二天,陳文博近乎瘋狂地開始了學習。
一張張試卷、一本本練習冊,很快清晰地烙印入他的腦海。
陳文博飛速地預覽着書頁,一旁的李代良看得目瞪口呆:「我說,你不想看也就算了,有必要這樣做樣子嗎?一頁看兩秒,你當你是神啊?」
還是懶得理這個未來的爆發富,陳文博繼續看書。
就這樣,很快便到了高考前,最後一天。
陳文博已是學無可學,只差沒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曉五百年、後曉五百年。
在臥室中,陳文博開始了最後的檢查。
透明膠袋、0.5mm中性筆、2b鉛筆、准考證、身份證······
檢驗無誤,陳文博關燈,睡覺。
第二天,時間尚早,考場警戒線以外,已是人山人海。
有學生,也有家長,黑壓壓的一片,看去甚是壯觀。
第一堂考語文,試卷剛一發下來,陳文博便掃了一眼題目,開始寫上姓名考號,並填塗機讀卡。
「現在開始答題。」
廣播中的電子合成音傳來,陳文博已經將試卷題目,全部記在了心中。
選擇題無非是拼音、成語、病句、錯字、排序,這幾項組成。
「唰唰唰」
陳文博拿起2b鉛筆,兩下填塗完畢。
大腦自帶《華夏成語》和《華夏字典》,近乎沒有懸念。
而後是填空題,詩詞和課文中的經典內容。
也是輕鬆完成。
此時,監考老師已經呆了。
其他考生,連選擇題的一半都沒有完成。
「這肯定是一個不學無術之人,娛樂考場。」年輕的男老師皺眉,心中暗下定論。
陳文博專心致志,並不知曉。
詩詞鑑賞,是杜牧的《寄揚州韓綽判官》。
陳文博已經笑了,自己看了七八本練習冊,總算遇到原題了。
古人誠不欺我。
至於閱讀,陳文博純粹是硬着頭皮,照着答題格式回答。
陳文博儘量將字跡寫得工整,滿滿地寫滿了答題框中,爭取莫須有的兩分印象分。
作文考題:「感情的親疏,對認知的正誤深淺的影響。」
陳文博不太會寫作文,但有着比高中生多出十二年的閱歷。
對這個題目,有着自己切身的經歷與理解。
動筆,寫下題目《浮雲遮望眼》。
他先寫如果有浮雲遮住一個人的眼睛,那這個人將不會正確地認識眼前的事物。
而這一點,情感,恰似浮雲。
隨後便是舉例,以武媚娘為列,在摯愛他的皇帝眼中,她是溫柔、賢淑、智慧的結合體。
而在後宮佳麗的眼中,她便是陰險、做作、工於心計的人。
因浮雲遮望眼,皇帝看不清武媚娘,以致皇位未能傳於皇室嫡親。
之後,他又舉了自己十二年後,自己遇到過的誤解,將其轉換為自己父親的經歷。
再寫了十二年後,自己看到的一則新聞報告。
最後總結,情感是人類的閃光點,但應理性與感性結合,正確審視身邊的人。
答卷完成,陳文博已是百無聊賴。
於是,他做了一個令其他考生震驚的舉動。
提前交卷。
在監考老師的注目禮之下,他覺得自己的背影異常高大。
下午,似是漫長的煎熬。
很多考生都在緊張不安,陳文博心中卻已是迫不及待。
就在這種詭異的心態下,陳文博迎來了數學考試。
基本的公式知識,陳文博都能毫無差錯地答上。
而複雜的變換應用,直看得他頭大如斗。
其中更有三道應用題,陳文博甚至不知道,它到底考了哪幾個方面的知識。
會做的就做,做不來的題,看上一天一夜也不會。
陳文博這樣想。
於是他又提前交卷。
這一次,考場已近乎轟動,監考老師不得不維持紀律。
不知為何,陳文博感覺自己的背影更高大了。
在外面蒼蠅餐館,吃了份魚香肉絲炒飯,陳文博不緊不慢地回了家。
他想着自己的形意拳師父,很快便聯想到了「師叔」,以及他從不外傳的《易筋經》。
洗筋伐髓,造無上習武天賦。
「是應該在這個暑假,回一次師門了。」陳文博的眼光有些深邃。
每晚必有的站樁後,陳文博洗了個澡,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文綜考試。
「簡直沒有挑戰性。」這是陳文博的心聲。
政治、歷史、地理,幾乎全是來自教材上的知識,偶爾有幾個課外的難點,也沒有多少分值。
陳文博在腦中翻動中書頁,行雲流水地答題。
甚至有時間排個版,控制一下自己的行間距與字距、字體大小,使閱卷人看來賞心悅目。
看着寫得密密麻麻,卻又整齊明了的答題卷,陳文博很是滿意。
毫無遲疑,又一次提前交卷!
這一次,已經有幾個考生近乎崩潰。
這是個什麼人啊!
到底是高考狀元,還是自暴自棄?
考生們不得而知,但有個人已經近乎模仿地交了試卷,試卷上甚至還有大量空白。
「何苦呢?」陳文博心裏一聲嘆息,腳下卻毫不停留地走出了考室。
下午,英語考試。
陳文博才剛進考室,就已經接受了在場所有考生的注目禮。
「低調,低調。」還沒開始分發試卷,陳文博甚至有心情裝個逼。
「或許自己還是挺悶騷的。」陳文博這樣一想,啞然失笑。
不僅僅是年齡上回到了18歲,看來自己的心態也逐漸受到感染。
第一遍鈴響,考場歸於安靜。
分發試卷,動筆答題。
三年的知識全部裝在大腦,當年的天書,現在看來跟中文一樣輕鬆。
也虧得是應試教育,要是考個口語什麼的,陳文博真得吐血。
「答案是我!」選擇題,每題的正確答案,只差沒有吼出這麼一句話。
完型填空與閱讀,雖然有一些課外的生詞,但並不影響整體閱讀,也是輕鬆完成。
改錯題,十處錯誤,陳文博找到了八處。
至於寫作,簡直就像寫200字中文作文一樣。
陳文博想了想,刻意挑選較為繁複高級的句式,甚至還引用了英語諺語,以博取更高的分值。
「我都快被自己優美的句式打動了。」陳文博審視一番,一臉震驚。
當他起身那一刻,一個女生近乎是呻.吟出聲:「老師,他要提前交卷。」
而後,整個考場便是一片死寂,所有考生靜靜地看着他。
草泥馬!
這肯定是沒聽過一節課,故意提前交卷,讓我們心理慌張的禽獸!
陳文博走出考場,一身輕鬆。
盡人事,聽天命。
走出警戒線不遠,陳文博便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夢月!」陳文博笑着喊道。
「欸?」柳夢月轉過頭來。
看到是陳文博,她笑了笑,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你也提前交卷啊?」
「有實力,就是任性。」陳文博笑道。
柳夢月笑得更歡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那你能考多少分?」
陳文博認真想了想,一本正經道:「能上燕京大學。」
「不害臊!」柳夢月的眼睛,眯成了兩彎月牙。
陳文博也跟着笑。
一米八的個子,體格健美,乾淨的臉上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好像還蠻帥的。」柳夢月看了一眼他高挺的鼻樑,莫名低頭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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