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油畫館」九月份會有一個「東方的曲線——常玉作品邀請展」,屆時將集中展出「河畔油畫館」自己收藏的十五幅常玉的作品,和國內外藏家的二十二幅,合計三十七幅常玉的油畫作品展覽。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十月一日到二十日,雷打不動,是油畫館每年都會配合杭城市委宣傳部的國慶系列展覽活動,舉辦一個「二十年的回顧——一九四九-一九六九油畫作品展」。
趙欣把姚芬的「孕育——隱秘的視線」安排在十月二十五日至十一月二十五日, 為期一個月。
趙欣打電話給張晨,張晨說好,那我們就定在這個時間。
展出的時間定下來之後,姚芬所有的作品,就從小樹在德清的畫室,搬運去「河畔油畫館」, 放在庫房隔壁的一間不對外開放的休息室里。
趙欣邀請了和他們「河畔油畫館」有長期合作關係的美術評論家、美術院校的教授和媒體記者、各大拍賣公司老闆, 前來觀摩姚芬的這一系列作品。
「姚芬」這個名字, 和她這一系列的作品,開始佔據媒體的版面,張晨寫了一篇文章,在網上流傳甚廣,文章的題目就是姚芬即將舉辦的畫展的題目:《孕育——隱秘的視線」》。
張晨還應邀為央視製作了「畫說後的話說」,三期節目,集中介紹的也是姚芬的這組作品。
很快,美術界大家都在口耳相傳,互相詢問,「姚芬是誰?」「她是哪所院校出來的?」
當知道姚芬居然沒有讀過任何的美術院校,大家都有些驚訝。
看看她的那些作品,怎麼也看不出這是出自一個沒經過專業訓練的人之手,不可能的。
再挖下去,有人知道姚芬是原來「河畔油畫館」的館長,現在「錦繡中國」的董秘,大家就更好奇了,不僅好奇她這個連大學文憑都沒有的高中生,怎麼會當上「河畔油畫館」的館長和「錦繡中國」的董秘,更好奇她背後到底會有如何強大的背景。
話題帶來了流量, 而流量很快就可以轉換成真金白銀,有一些自認為嗅覺靈敏的拍賣公司,找上門,發現這個姚芬,原來是小樹的夫人之後,大家大感興趣,覺得似乎說得通了,小樹的夫人,能畫出這樣的作品,好像不奇怪了。
小樹笑着和他們說:「其實,她是我的老師。」
這些拍賣公司在聯繫小樹作品拍賣事宜的同時,也開始聯繫姚芬作品的拍賣事宜。
當他們知道,「河畔油畫館」接下來將用一個月的時間,舉辦一場姚芬作品專題展覽的時候,這讓他們對姚芬作品的市場前景更為看好。
這幾年,凡是經「河畔油畫館」推介或提供的作品,市場的認可度都很高, 姚芬的這一系列作品, 自帶這麼多的話題, 自然更受拍賣公司的青睞。
張晨已經想好了整個計劃,他把劉立杆叫到他辦公室,吳朝暉從樓下經過,上來張晨這裏坐坐,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下。
張晨和劉立杆說,等到明年春拍的時候,我們都去湊湊熱鬧,把姚芬的作品拍上去,現在,大家評判一個畫家,好像沒有其他的標準了,就認你在拍賣市場能拍出多少錢。
劉立杆說可以啊,你、我、譚淑珍、小芳、劉芸,我們這幾家公司,到時隨便抬抬,就把這價格抬上去了,這些拍來的作品,我可以放到民宿裏面,提高我們民宿的檔次。
「這個可以。」張晨說,「只要你不怕賊惦記的話。」
吳朝暉在邊上聽着,聽得莫名其妙,他問張晨怎麼回事,張晨把事情和他說了,吳朝暉說他也要去參加,劉立杆問:
「你一個做快遞的,要去拍什麼油畫,你應該把駱駝祥子的照片,放大了掛在你辦公室里。」
「滾滾滾。」吳朝暉回罵,「我們做快遞的,就不能藝術藝術?你這麼瞧不起我們,信不信我讓下面,把你們『人家旅業』所有的快遞業務都停掉。」
「怕什麼,不用你們的,我可以用其他公司的。」劉立杆說。
「你用哪家,我就讓哪家把你停了,劉總,不是吹牛,我吳朝暉其他本事沒有,做到這個的能力還是有的,別看我們幾家公司下面的快遞員吵來吵去的,我們幾個老闆,可是經常聚會,大家都是桐廬的,有多大仇。」吳朝暉說。
「哎呦,看不出來,你吳朝暉現在還隻手遮天了。」劉立杆叫。
吳朝暉得意地大笑:「那當然,要是我們快遞都停了,劉總,你想想,你的那些民宿,還可以生存下去嗎?」
劉立杆想了一下,還真不能,其他的不說,光是每天餐飲的物流,就是通過吳朝暉他們公司在配送,加上酒店每天換洗下來的床上用品和毛巾浴巾什麼,也都是通過快遞公司,快遞到他們指定的洗滌公司清洗。
要是沒有快遞服務,他所有的民宿,不僅吃不上飯,而且馬上,連換洗的床上用品都沒有。
「好好,我投降,吳朝暉,同意你藝術藝術。」劉立杆說,「再說,你買這個也不會虧,算是最好的投資,你拍的越高,等下次她的作品再出來的時候,就肯定會比這次高,你搶在頭上買她的作品,等於是買了原始股。」
吳朝暉看看張晨,張晨點點頭說:「一般來說,都是這麼個情況。」
「那好啊,如果這樣,我可以多拍幾幅。」吳朝暉說,張晨朝他拱了拱手。
劉立杆把自己剛剛想到的,和張晨說了,兩個人都很感慨,他們覺得吳朝暉和魏文芳在四季青後面的那條小道,搞了個店面,開始發包裹,還被郵電的稽查隊查封,這都像是昨天的事,沒想到一轉眼,快遞已經無孔不入,深深地嵌入了每個人的日常生活。
張晨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嗯嗯」地點着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掛斷電話,他站起來和劉立杆說:
「走,我們走。」
「去哪裏?」劉立杆問。
「南京。」張晨說。
劉立杆也馬上站了起來,張晨說去南京,肯定是和錢芳他們有關,去得這麼急,說明事情還不會小,劉立杆問也沒問,就跟着張晨下樓。
吳朝暉問:「張總,什麼事,需不需要我幫忙?」
張晨說謝謝,錢芳他們那裏有點事,不過,我和杆子去就可以了,吳朝暉,等我們回來再聚聚。
吳朝暉說好,「需要人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在南京有幾百個人。」
說完他想到了,張晨在南京有物流基地,還有「飲食男女」的分公司,人不會比他少。
張晨說不用了,又不是打打殺殺的事。
吳朝暉點點頭,不是打打殺殺的事,那就是不好說出口的事情,他就沒有再問。
兩個人到了車上,張晨這才和劉立杆說,剛剛是陳雅琴打他電話,陳雅琴打他電話的目的,是讓他給錢芳打個電話,勸勸錢芳。
「錢芳怎麼了?」劉立杆問。
「錢芳他們公司,有八點二億的公司債,明天是兌付日,但他們公司賬上,沒有這麼多錢,兌付不了,陳雅琴想把股市裏的錢拿出來,讓錢芳他們去過這個難關,但錢芳他們說什麼也不答應,她說那錢是老孟留給小釘子的,他們不能動,陳雅琴讓我勸勸錢芳。」
「我去!」劉立杆大叫了一聲。
誰都知道公司債不能及時兌付意味着什麼,這就像你在銀行的貸款,到了還款日沒有還款是一樣的,意味着你公司的信用將要破產,一旦走到這一步,接下來就是接二連三的暴雷,銀行會提前收貸,其他的公司債,也會要求提前兌付。
就是連建築公司和供應商,也會把工程馬上停下來,做出必要的止損動作,同時加緊追討他們的款項。
這個時候,公司不是暴露在危機下,而是在危機的中心,危機會幾何級地擴大,最終達至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陳雅琴也知道這裏面的危害,因此她才會打電話給張晨,她不知道,除了張晨,錢芳他們還會聽誰的話。
張晨一接到電話,就知道這不是一兩個電話,或者在電話你可以說清楚的事情,必須馬上趕去南京。
「錢芳他們不要陳雅琴的錢,他們在幹什麼?另外還有籌資的渠道?」劉立杆問。
「陳雅琴說,為了這次的兌付,本來已經安排得好好的,錢芳他們把自己的住房都拿了出來,做了抵押,公司還有一部分資產,也做了抵押,貸款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他項也做了,這筆錢本來昨天可以到位。
「但昨天銀行說是放款時間來不及,推到了今天上午,這個本來都是很正常,經常會遇到的事情,結果今天上午錢還是沒有下來,反而接到銀行通知,說是還要等等,錢芳他們這才認為事情有些蹊蹺,出了妖怪了。
「他們抓緊私下了解了才知道,原來是有什麼人在使壞,這傢伙向總行的風控部門舉報說,錢芳他們是準備用這筆貸款,來償還到期的公司債,銀行一聽當然慌了,以不符合貸款用途為由,責令南京分行暫停發放這筆貸款。
「錢芳他們追問,銀行說是要重新審核他們的貸款要求,其實就是想拖過明天,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要用這筆錢去償還公司債,如果是,那明天錢芳他們公司就會暴雷,如果不是,銀行可以過了明天再繼續安排這筆貸款。」
張晨和劉立杆說着,劉立杆罵了一聲,老狐狸!
「不是碰到競爭對手,就是碰到小人了。」張晨嘆了口氣,說。
「這個是肯定的。」劉立杆說。
車開到了上高速的匝路口,張晨把車靠邊停下,和劉立杆說:
「你來開,我打電話給陳雅琴,把事情再了解清楚一些。」
劉立杆說好,兩個人下了車,交換了位子,繼續上路。
張晨撥通了陳雅琴的電話,按了免提鍵,張晨問陳雅琴,現在怎麼樣了?
「李陽還在想辦法,說是現在只能找社會資金了,換銀行肯定來不及,但就是找社會資金,我看也懸。」陳雅琴說。
「為什麼?」張晨問。
「現在社會上的資金,利息低的也都一樣要抵押,沒有抵押的都是高利貸,錢芳他們的那些資產,他項都已經做給銀行了,沒有辦法再做他項」
陳雅琴說着,張晨和劉立杆互相看看,他們明白了。
陳雅琴在電話里繼續說:「再說,金額也太大了,社會資金臨時哪裏會有這麼多,又不是一兩百萬,是幾個億,李陽面子再大,人家也不可能無抵押給你幾千萬,像他們現在這樣,想一家家的湊,根本就湊不起來。」
張晨和劉立杆都認為陳雅琴的說法是對的,陳雅琴和張晨說:
「張總,你快勸勸錢芳,我放在股市裏的錢,今天退出來,要隔天,明天才會到賬,明天退就來不及了,可錢芳他們說什麼也不讓我退。」
「陳雅琴,我和杆子正在來的路上,你不要急,我也不給錢芳打電話了,有什麼事等我們到了再說,你那裏股市的錢也不要動,我這裏有錢,隨時都可以轉,沒有問題的。」張晨說。
陳雅琴說好好,那我去錢芳他們公司等你們,也看着他們,他們急起來,不要亂來。
「對對,陳雅琴,你說的很對,你去叫他們不要亂來,就和他們說,我和杆子在來的路上,社會上的高利貸,讓他們千萬不要去碰,哪怕是李陽的朋友也不行,對了,這話你就和李陽說,就說是我說的,他要是碰了,我就和他翻臉,你看着他們,就叫他們等着。」
張晨急急地說,陳雅琴說好的,我知道了,張總。
「對了,陳雅琴,公司里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張晨問。
「有。」陳雅琴說,「公司在溧陽天目湖邊的那個項目被查封了,不過,這事應該和公司沒有關係。」
「怎麼說。」
「那個項目,是和溧陽當地的一家公司合作的,那家公司的老闆出事情了,說是什麼行賄罪,也不是這個項目,而是另外的一個項目上出事情,人被公安帶走了,因為是合作項目,也被牽連了。」
陳雅琴說着,張晨心裏一沉,果然是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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