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20至 第七十九章 兩難
袁磊看到穆孝文嘴角的一絲苦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就是安臣？」袁磊又仔細看了看這張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一時間難以記起。
「應該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了，但安臣本人給人的壓力和氣場要強大許多。」司聞補充了一句。穆孝文的手心早已浸滿了汗水，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親眼見一見安臣才能放心。
「將軍，莫利文因我們而死，恐怕依照安臣的性格不會就此作罷，倒不如我們先會一會他，才不至於過於被動。」穆孝文對袁磊說。
「你們在說什麼？」塗晉小聲問，他還不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人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類。「和老闆有關係嗎？你們為什麼找他麻煩？」塗晉喘了幾口粗氣，滿臉也漲得通紅。
「塗晉，你為什麼這麼相信安臣？你們相處也有兩年的時間，在你心裏安臣是一個會挑起戰爭的人嗎？」司聞直言不諱地詢問塗晉，塗晉雖然知道千葉星球和瑞特里星球的軍隊因為資源問題在交戰，但並不清楚戰爭的緣起和過程，更不知道安臣和青合族人的關係。
「老闆即使不是好人，也不會是壞人，我相信他。」塗晉說不出自己相信安臣的理由，但這種感覺卻從他見到安臣第一眼起，就深埋在心底。司聞搖了搖頭，又回頭看了看陷入沉思的穆孝文。
「我會查清楚安臣的事情，塗晉，謝謝你的配合，我們要走了。你如果還想起了什麼有關安臣的事情，或者我們還需要你的幫助，會通過司聞聯繫你的。」袁磊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帶着穆孝文離開了司聞所在的中央警司處。
「司聞警官？他們是什麼人？老闆和星球之間的戰爭有關係？」塗晉的上下牙打了兩下顫。
「你既然問了，我還是告訴你吧，只是千萬別對任何人說。」司聞頓了一下，「剛才你見到的兩個人，都不是我們普通的人類，他們就是有着特殊能力的那一群人。年長的是瑞特里星球軍事機構的最高指揮者之一，年少的也是他們這個年紀的翹楚。他們之所以會來找你，是因為他們懷疑，你的老闆，也就是安臣，正是挑起千葉星球和瑞特里星球兩個星球之間戰爭的人。」塗晉倒退了兩步，後背早已被自己的虛汗浸濕，他擦了擦鼻尖的汗水，「你的意思是，老闆……其實就是消失沉寂了兩百年的青合族人？他們是回來報仇的？老闆不是普通人……這怎麼可能……？」塗晉的大腦里迅速回放這幾年和安臣在一起的鏡頭，他難以想像一個優雅、安逸，渾身散發着希望和光明的男子，竟然會是揚起整個銀河系之間的星球大戰的主謀。而那篇關於青合族兩百年前覆滅真相的文章，或許正可以解釋安臣的行為。
「塗晉，你沒事吧？」司聞撫在他的肩頭，有些遺憾地說，他恐怕難以接受自己信任的人從頭到尾都在欺騙自己的事實。但這個時候，塗晉終於明白了安臣的話——天機只是幫助我隱身的一個工具。所以，安臣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從穆孝文走出中央警司處他就開始問自己，然而沒有答案，他想如果能夠親眼見到安臣，一切都清楚了。「將軍，我一定要想辦法見到安臣。」穆孝文對袁磊說，目光里充滿了堅定。「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但是我絕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兩極地區，青合族的幻境遠比你想像中更加恐怖。」
「將軍，我不會有事的。」穆孝文身體裏的血液都好像沸騰起來。
「孝文，我會找一個人陪你同去，只有他保護你我才放心。」袁磊明知穆孝文心意已決，所以只能全力配合和支撐他的選擇。「你和青合族的人好好談一談他們想要的，如果果真如此簡單，我們又何嘗不能考慮答應？怕只怕他們的計劃不止如此。」
「我明白將軍的意思，孝文沒有打算自行前往，我想帶上組內其他四個人。」袁磊一愣，直覺告訴他穆孝文的方法太過於冒險了。「孝文，你可以帶陳星宇和董三川進入兩極地區，但讓袁斌和陸皓凡留在我們的安全區域內，以作接應。」
「遵命，將軍。」穆孝文把袁磊的命令傳達給小組內的四人，除了穆孝文和陸皓凡懷疑安臣的身份外，其他三人對此並無察覺。
「大哥，我能不能和川川的位置換一下，我陪你進入兩極地區。」陸皓凡咽了口口水，儘量壓制住自己波動的情緒。
「不行，這是將軍的安排，我們必須服從。你們不用擔心，將軍會找一位熟悉兩極地區的老師帶領我們進入青合族的結界，我們不會輕易被安臣控制。」穆孝文看了一眼沉默的陳星宇，自從莫利文死後，陳星宇便又陷入了他兒時的那一片死寂般的深潭，莫利文淡藍色的眼睛，時常出現在他的夢裏，他的眼前，連續不斷的，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小宇。」穆孝文輕輕擁抱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你可以嗎？」
「我可以，大哥。」陳星宇第一次把自己的眼淚生生咽進了心裏，他感覺咽下去的不是眼淚，而是像琉璃茬一樣尖銳的硬物，一點一點把他的心割開，把他的血肉攪碎。他對不起莫利文，那個可愛漂亮的女孩因他而死，只是因為他太過幼稚，太過無知。
「小宇……」董三川握住了陳星宇的手，讓陳星宇仿佛看到了在黑暗的深淵中火種，他握緊了董三川的手，好像這樣能減輕他內心的一點歉疚和痛苦。陸皓凡不再強求進入兩極地區，他知道就算安臣真的是衛疏蒙，他也絕對不會出現。因為沒有人能揭開衛疏蒙的偽裝。
「大哥，父親指的那位熟悉兩極地區的老師，難道是周星辰？」袁斌猛然反應過來，眼眸中有抑制不住的驚訝。
「怎麼了袁斌？」穆孝文很少見到袁斌露出這麼驚異的神色。
「據我所知，我父親和周星辰之間好像有一些恩怨，以至於他們至少有一百年都沒有見過對方。但周星辰是瑞特里星球擁有最高控制之力的人之一，他對青合族的熟悉程度也就在一定程度上高於我們。如果有他在，大哥你們的安全應該是可以保證的。」袁斌發現其實這兩個人的心結也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深，他們只是在躲避對方而已。當年發生了什麼？
周星辰收到袁磊的求助消息，儘管猶豫再三，但還是同意了，畢竟他需要保護的是瑞特里星球下一代的精英。兩天後，袁磊方面在虛擬戰場上繼續與千葉星球的人周旋，而一身白袍，恍若仙人的周星辰則帶着穆孝文五人一起來到兩極附近，試圖再一次打探青合族的情況，這一次他們沒有攜帶任何攻擊性武器，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談判。
「按照袁磊的安排，你們二人就停在這裏，其餘三個跟我走。這一路上不要注意四周的任何景物，不要把自己的目光盯在一個人或一個生物身上多於三秒鐘，明白了？」這是周星辰一路而來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周星辰用帶着淡棕色的手指在袁斌和陸皓凡二人身上點了點，這是一種防禦靈引，可以幫助他們暫時抵抗一定的控制之力。
「如果遇到什麼你們無法抵禦危險，你們身上的靈引會隨時提醒我，你們不會有事的。」周星辰的聲音雖然冷淡，但卻不乏關切之詞，讓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了許多。於是，袁斌和陸皓凡也止住了自己的腳步，他們在附近的一片區域，迅速搭建了臨時住所以偵查周圍的情況，並隨時準備接應穆孝文三人。周星辰帶着穆孝文、董三川和陳星宇走出幾百米以後，天空中忽然飄起了雪花，這雪花裏面竟然有淡藍色的波光，不過顯然穆孝文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實。只有帶隊的周星辰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族長，你什麼時候有了領域的力量？」湯嘉木看着周星辰四人正在經歷的事情，不由得問。他和言學金都已經回到族內的結界，現在正一左一右地站在安臣的身邊。
「這不是真正的領域的力量，是我偷來的領域之力，否則即便憑藉屬於我的領域力量，也不可能牽制這個老傢伙這麼久。」衛疏蒙曾經送給段斬天一個裝有雪花和冰晶的瓶子，但是他作弊了，在把瓶子遞出去之前，他還是偷偷攥了一把在手裏。就是那一部分領域的力量，如今在安臣的手中發揮了他百分之八十的能量，讓周星辰幾乎無法阻擋。周星辰他們雖然提防着時刻提防着安臣不把他們牽入幻境，卻不得不經歷到達青合族結界之前的一段領域隧道。
「老師。」穆孝文第一個發現了異常，握住了周星辰的胳膊。
「你們跟在我身後，別亂動，會死人的。」周星辰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時間的積澱。耷拉的眼角里深棕色的眼睛，放出一道精芒，穆孝文往後退了一步。無論周星辰的外表如何地衰老，他依舊是當年那個威武不凡、直覺敏銳的少尉。
「族長，他們通過這段領域隧道，便離青合族的核心結界很近了，我們怎麼做？」言學金壓低了聲音，他已經習慣了服從安臣的命令。
「一定要有人和他們談，但是，不是我。」安臣的手指一抬，收回了領域隧道的力量。周星辰的肩膀一松，靠在身後雪白色的樹木上，抬頭一看，雪果然已經停了。
「對方對我們沒有惡意，如果想殺死我們，剛才早就動手了。」周星辰碾了碾手心的碎雪花，在那一瞬間，往事前塵的回憶湧入腦海，他差點沒有站穩，一頭栽倒在樹邊。可怕的控制之力，而且是絲絲滲透到領域中的控制之力——他幾乎以為是上將軍回來了。
「老師，您沒事吧？」董三川也意識到了危險的氣息，只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化解。
「沒有。我們已經來到青合族的核心結界了，你們很快就能見到該見到的人了。」周星辰正準備向前走，手指突然堅硬了起來，而時刻注視着他們的安臣心裏也是一緊。
「長老，是雪怪來了，他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安臣抿了一下嘴角。雪怪是一種和人類沒有契約關係的詭異物種，只在冰雪覆蓋的地區才可能出現。由於他們和人類之間沒有契約關係，所以他們對人類的攻擊是毫無避諱的，而且被他攻擊後，面臨極其危險和恐怖的境遇。周星辰只是聽說過這種生物，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他們像塵沙一樣的微小，是雪白色的，一旦進入人的體內，便會瘋狂吸食人體的熱量，麻痹人的神經系統，像病菌一樣佔據侵佔人體。被雪怪入侵後，人類會渴望吞噬一切有熱量的資源，包括人血和人肉，最後在雪與血強烈溫差的刺激下，器官衰竭而亡。在周星辰行動之前，雪怪已經鑽進了穆孝文的手心，穆孝文只覺得掌心一麻，便倒在了陳星宇的懷裏。
「糟了，穆孝文是光屬性，最合雪怪的胃口。」周星辰已經把穆孝文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穆孝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整個人像被抽乾了一個的輕飄飄地沒有一點重量。
「大哥怎麼了？」久久不開口說話的陳星宇聲音有些顫抖。
「你們的機械搜索到雪怪的信息，就會知道穆孝文現在有多麼危險了。」周星辰也沒有見過雪怪，一時間沒有辦法緩解穆孝文的症狀，但他相信自己可以抑制雪怪對穆孝文的侵蝕程度。正在四人圍着穆孝文處於焦慮狀態下時，穆孝文卻忽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大哥？」董三川拉緊陳星宇的手。「老師，難道大哥被捲入了幻境？」
「不是，是有人剛剛親自帶走了他。」周星辰也沒有想到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看來這個人極有可能是青合族力量最強大的人之一。
「有人親自帶走大哥，我們為什麼沒有看到？」董三川疑惑地問，
「是封頂的穿梭和扭曲時空的力量，此外，還有干擾我們注意力的控制之力，再加上他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所以能夠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帶走穆孝文。既然他帶走穆孝文，應該是救他，而不是殺他。我們暫且在原地等待。」周星辰說完話便閉上了眼睛，在原地靜坐，無論董三川和陳星宇說什麼，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像睡着了一樣。於是，二人索性也把眼睛閉上，儘量排除外界冰雪反光和幻影的干擾。這一閉上雙眼，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內心平靜多了，青合族的境內充滿了凌亂人心的蠱惑和引誘，一不小心，就會被吸入幻境，難以脫身。
「穆孝文，穆孝文，你醒醒，你怎麼了？」安臣把穆孝文摟在懷裏，輕輕叫他，「穆孝文，你不是不愛多管閒事嗎，為什麼一直摻和在這場戰爭中。」安臣喃喃自語。
「族長，你要救穆孝文？」言學金剛才根本來不及阻攔安臣，安臣就已經把穆孝文拖了回來。「我要救他。」安臣沒有一絲猶豫，言語裏帶着一點懊惱和煩悶。
「族長……」言學金知道只要是族長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無論是上將軍，前族長泰清風，還是他自己。「族長，穆孝文的五臟六腑已經收到了嚴重的凍害，以他的體質是沒有辦法自行恢復的，如果一定要救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複製符合他的器官，重新移植入他的體內，這樣一來才有希望存活下來。不過按照雪怪的侵蝕速度，穆孝文很快就會沒命的，我們要先想辦法把他的情況穩定下來。」言學金的話還沒說完，安臣就已經劃破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左手掰開穆孝文的嘴巴，將血一點一點滴進他的嘴裏，「穆孝文，你可千萬別死，我們還沒分出勝負來。」忽然穆孝文的眼睛倏地一下睜開了，但瞳孔已經完全褪成了雪白色。安臣的右手就放在他的眼前，想縮回來的時候早已來不及了，穆孝文的雙手握住安臣的右手，然後張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族長，族長。」言學金一邊隔開安臣和穆孝文，一邊出手對付穆孝文。安臣猛然把自己的手往回一拉，只見穆孝文的口中已經含着一塊血淋淋的皮肉，正是安臣右手背上的一塊，安臣的手背上露出森森的手骨。但他此時此刻並沒有感受到肉體上的疼痛，他只是輕輕摟住了已經被言學金打暈了的穆孝文，「穆孝文，對不起，是我把你害成這樣子的，對不起。」此時穆孝文已經把屬於安臣身上的一塊肉吞進了肚子裏。安臣的右手手背上留下一大片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冰茫伸出一隻觸手替他簡單包紮了一下，但鮮血依舊不斷地從創口湧出來，沒有幾秒鐘，就把白色的紗布完全染紅了。
「族長，外面的三個人怎麼辦？」言學金輕聲問，他看出安臣的眼睛裏充滿了血光，水藍色的眸子裏隱着淡淡的怒意。安臣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架着穆孝文，用牙齒緊了緊右手上的繃帶，「無論是誰做錯了事，都必須付出代價。先晾着外面的三個人，幫我看好穆孝文。我有事情要處理。」安臣放了一瓶子的鮮血留給言學金，讓他照顧昏迷不醒的穆孝文，自己則消失在青合族的結界中。
「糟了，袁斌他們倆個有情況。」周星辰倏地睜開雙眼，清冷的聲音把董三川和陳星宇嚇了一跳。
「老師怎麼了？」董三川從地上跳起來，試圖讓自己的精神更加集中一點。
「我們先回去找袁斌和陸皓凡，剛才我留在他們身上的靈引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拔除了。我懷疑有人聲東擊西，目標其實在於這二人。」周星辰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之前放走內線，妄圖引蛇出洞的主意是你們誰想出來的？」
「是，是凡哥。」董三川咽了一口口水。
「這就對了，陸皓凡的做法觸動了青合族人的底線，所以他們一定會伺機報復。我們先回去查看陸皓凡和袁斌的情況。他們想和我們談的時候，自然會主動出現。」周星辰帶着董三川和陳星宇回到和另外兩人分開的地方，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董三川打了個寒顫，「凡哥，袁斌哥，你們在哪兒？」陳星宇蹙着眉頭，緊貼着董三川，生怕自己身邊的人再有身閃失。
「你們回來了。」袁斌壓低了的聲音從三人身後傳來，他的右側衣服被鮮血染紅了，但卻不是他自己的，袁斌冷着臉說，「怎麼不見大哥。」
「穆孝文被青合族的人帶走了，不會有生命危險。他被雪怪襲擊，有人卻想救他。」周星辰快速檢查了眼前的男孩，袁斌雖然毫髮未傷，但心情卻格外沉重。「陸皓凡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人偷襲了你們？」
「不算是偷襲……，小陸目前的情況不太好。」袁斌頓了一下，「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在一招以內製服小陸，一把七彩的水晶長劍沿着他的心臟切進去。雖然未中要害，但力量太過強勢和凌冽，所以小陸到現在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我知道他還沒死，他的能量光環一直在保護他。老師，您有辦法讓他醒過來嗎？」董三川和陳星宇的臉上都露出驚訝和不解的神色，一個人居然可以在一招以內製服陸皓凡，那麼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所說的水晶長劍還在嗎？」周星辰的眼睛裏有一道精芒。
「消失了，刺入小陸體內後就不見了。那個人的目標應該只是陸皓凡，因為他看到我後便匆匆離去。」袁斌的手心懸起一團暗紫色的光，陷入昏迷的陸皓凡漸漸出現在眾人面前。
「凡哥，凡哥？」董三川摸了摸陸皓凡的手，簡直像是被冰凍了一樣……
「小陸，你知道傷你的人是誰嗎？」撒旦之眼再一次開啟了和陸皓凡溝通的通路。
「知道。」陸皓凡的心隱隱作痛，但不是因為傷口的緣故。「因為我傷害了他的朋友。」
「真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會用專屬於七彩珍珠的力量，來抵消你身體內我的力量。看來他認定了是我的存在，才會讓你心生邪惡的念頭，他始終不願意相信，你的心原本就是狠毒的。」撒旦之眼冷笑了一聲。
「別再說了。」無論如何，莫利文都已經死了，自己再後悔又有什麼用，衛疏蒙不會再原諒自己，他最恨的事情莫過於有人傷害他身邊的人。
「你錯了，他依舊信任你，他雖然重傷你，但卻讓你的力量無損，損傷的只是我撒旦之眼的力量，和他七彩珍珠的力量。在一段時間內，你會失去能量光環的庇護。真是夠傻的，僅僅是為了讓我消失而已，何必大費周章，損人一分卻傷己十分。」撒旦之眼斂起自己的黑色光芒，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一點一點被七彩珍珠所消磨，需要不短的時間才可以恢復。
「他的手怎麼了？」陸皓凡回想起剛剛那個全身包裹着黑色夜行衣，臉戴亮藍色面具的人，右手淌着淋淋的鮮血，然後正是這隻手，將一把長劍扎進了自己的體內。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想告訴你。因為，那是我見過的最殘忍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