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20至 第九十二章 朋友 親人 情人

    陸皓凡和董三川從袁斌和陳星宇那兒得知,衛疏蒙和穆孝文於三天前離開了千葉星球,但此後卻不知去向了,沒有任何一個星球的登記處有他們的名字出現。衛疏蒙和穆孝文消失的這段時間,袁斌和小夜共同完成了青合族的建設,他也開始熟悉衛疏蒙當初管理,小夜目前接手的機械生意。直到這時,袁斌才知道原來小夜在塔里塔斯星球拿到了控制經濟的最高學位,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對世事一無所知的小姑娘,而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領導者,然而她依舊單純和天真地如一張白紙。

    這天袁斌和陳星宇完成部隊下發的任務後,獨自一人來到青合族。小夜正在書架上整理檔案,她的側影有些模糊,但在袁斌看來卻格外熟悉,不知道為什麼,小夜整理多久,他就能看多久。這是一件這麼無聊的事情,卻又是一個多麼享受的過程。

    「袁斌哥哥,你來了!」小夜鑽進袁斌的懷裏,袁斌像往常一樣伸手輕輕摟住了她。

    「怎麼還沒休息?」袁斌的聲音很輕,像是吹進了小夜耳朵里。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一直沒捨得睡。」袁斌聽到小夜的話,嘴角難得地傾瀉出一抹微笑。時間已經不早了,袁斌把小夜送到臥室,看到她爬上床,蓋好被子,才準備轉身離開。小夜忽然拉住袁斌的手,「你就走了?」

    「你睡了,我再走。」袁斌的語言永遠都是簡單直白的,但小夜聽到他的聲音就異常踏實。

    「袁斌哥哥,你能不能不走?衛大哥和穆大哥晚上也會在一起的。」小夜剛閉上的眼睛忽而又輕輕上下扇動了兩下,袁斌愣了一下。

    「不一樣,大哥他們是兄弟。早點睡吧。」袁斌替小夜塞了塞的被角,小夜閉上閃閃發亮的眼睛。袁斌撫摸着小夜金燦燦的絲髮,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嘴唇湊了過去,當他微微觸碰到小夜金色的頭髮時,嘴角有輕輕發麻的感覺。袁斌用鼻子嗅了嗅她發間的清香,然後匆匆從她的房間撤出來,返回自己的住所。

    袁磊對他們的事情也就姑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起初他有過反對的念頭,因為小夜外表出挑,卻是一個毫無能力的普通人類。但小夜成為青合族族長,青合族現在又已經歸屬中央處理中心,小夜為人真誠友善,作為普通人也有超強的專業能力。如果袁斌執意前往銀河艦隊,小夜倒是一個絕佳的牽制力量。袁磊和陳遙達成一致意見,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進入銀河艦隊。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得罪了」衛疏蒙,但也沒有辦法,從瑞特里星球到銀河艦隊的路難走,守護人類的重擔不應該讓同一個家族傳遞下去。儘管這種想法確實自私,卻也是所有長輩對後輩的期待。

    衛疏蒙和穆孝文離開千葉星球後,在銀河艦隊租了一艘自駕式宇宙飛船,二人在銀河系的星海暢遊,所以他們確實沒有登陸任何一個星球。這樣一艘宇宙飛船,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花了大手筆,只是坐擁機械生意的衛疏蒙並不在乎。在圍着瑞特里星球轉悠了兩圈後,衛疏蒙終於靠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睡着了,目前負責駕駛宇宙飛船的是穆孝文。雖然第一次獨立操作宇宙飛船,但穆孝文沒有任何遇到困難,畢竟衛疏蒙展示了五天的花樣駕駛,穆孝文也已經看會了七八分。此時,穆孝文正駕駛宇宙飛船從瑞特里星球朝百達布星球駛去,宇宙不分白天與黑夜,穆孝文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當他到達百達布星球後,卻不知道下一步往哪裏走了。

    「停下吧,這個位置是我知道全銀河系看星星最美的地方。」衛疏蒙的聲音從穆孝文身邊傳來,「你真的不願意回家看一看嗎?」衛疏蒙指的是他在百達布星球的家,過門而不入當然可惜,更重要的是穆孝文既然決定和他前去銀河艦隊,只怕沒有再回百布達星球的機會。

    「不用了,足夠了。」穆孝文能在瑞特里星球再次見到段斬天,和段羽舟於願足矣,他想他們之間或許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好吧,那我們就在這裏看星星。」衛疏蒙扶着他的肩頭說,他知道無論自己在穆孝文的心中有多麼重要的地位,也沒有任何人能代替父親的位置,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家庭的地位。對衛疏蒙自己而言,也是同樣的道理。兩個一樣被親人所「背叛」的人,在星夜的包裹下互相依靠着對方的肩膀慢慢進入甜美的夢鄉。衛疏蒙的一覺睡得格外安穩,差點沒有在自己預定的時間醒來。既然穆孝文不願和段斬天告別,那麼他就替穆孝文和段斬天說一聲再見。衛疏蒙習慣了不告而別,但他這一次給穆孝文寫下了留言:

    穆孝文,我去和段叔叔道別,之後我會直接返回瑞特里星球,我在瑞特里星球等你。只是,我最近又和你撒謊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原諒我。普渡人沒有為難我,他救了我。我的傷已經完全康復,而且七彩水晶的能量又得到了延伸和擴展,我開啟了其他的能量光環。可能曇合醫生和你提到過這種能量光環,她的增長是以犧牲我的生命力為代價的,也就是說,她的能量越多,我的壽命越少。無論如何,我不可能陪伴你們走到最後。或許是我太獨斷了,我在星海里飄蕩的時候,想了很久,我不應該試圖去主宰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命運。所以,穆孝文,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一入銀河艦隊,就像進入一個無形的監獄。願不願意同去都在你,我不能否認我從那個地方來,必須回到那裏去。但是你們,可以選擇。

    另:宇宙飛船的租賃時間是十五年,我們大概只耗費了一年,所以你不用擔心超時,把宇宙飛船交還給銀河艦隊的時候,簽我的名字,他們不會為難你。

    衛疏蒙留。

    自駕式宇宙飛船都擁有簡易的自帶小型宇宙飛船,小型宇宙飛船一旦落地後,便會自動返回自己的母體。衛疏蒙熟練地乘坐小型宇宙飛船離開,並在百達布星球的海關入口登記。由於瑞特里星球剛剛和他們結束戰爭,所以衛疏蒙的行動不得不小心謹慎,以防有人伺機報復。他改變了自己的模樣,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才進入百達布星球。衛疏蒙根據自己的記憶,摸到了段斬天私人實驗室的附近。他見到了光。

    「你膽子真大,居然敢找到這裏來。你不怕雲家的人找你麻煩嗎?」光說話間帶衛疏蒙進入地下實驗室,段斬天的實驗室設計精密,如果沒有人引導,以衛疏蒙目前的能力很難找到入口。

    「該找麻煩的都已經找過了。」衛疏蒙淡淡地說,如果不是雲清逸搗鬼,他也不會提前出手銀河令。

    「小蒙,特意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段斬天看到完好無損的衛疏蒙,露出淡淡的微笑,光掩上實驗室的房門後便馬上離開。

    「小蒙,你居然沒事了?」段斬天雖然想到了治療衛疏蒙的方法,但是他從來沒有嘗試過,而且他不知道衛疏蒙和穆孝文是否願意嘗試。

    「不是,段叔叔別誤會,我什麼都沒做。」衛疏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甚至是尷尬。於是他將曇合醫生醫治穆孝文,而後被普渡人擄走的事情和盤托出,並告訴段斬天,其實是普渡人治好了他身上自然之火的病痛。

    「段叔叔,您可知道曇合醫生和那個普渡人,冬尼奧之間有什麼關係?就我所知,他們是舊識。而且,普渡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卻要救我?」段斬天的眼睛輕輕闔了起來,他深金色的睫毛隱着一絲淺藍色的光。他想到了往事。

    「你應該不是因為這件事來找我的吧?曇合是冬尼奧的崇拜者,他曾經深愛着冬尼奧。普渡人不殺你……難道是因為……」段斬天微微皺着眉頭,似乎在想像一個不可能的答案。

    「段叔叔,我不是因為這件事來找您的,我曾經想帶穆孝文去銀河艦隊,但一直沒有經過您的同意。所以,這一次,我想問一問您的意見。」衛疏蒙見段斬天猶豫不決,想來也是遇到難以想通的問題,便直接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你不必問我的意見,靈風……他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不過我想,你去哪裏,他也會去哪裏。你才是他心中真正的親人。」段斬天對於這個事實並不感到遺憾。

    「我很害怕,我始終會害了他。」

    「小蒙,不要怕。不要害怕你會傷害別人,也不要害怕別人會傷害你。或許你們只有在彼此身邊才不會感到遺憾。少一秒的陪伴,很可能意味着的就是永恆的訣別。」衛疏蒙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人與人之間最近的距離——毫無保留的信任。衛疏蒙離開百達布星球,乘坐宇宙飛船回瑞特里星球時,穆孝文才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他看到衛疏蒙留給自己的信息,毫不猶豫地選擇和他在瑞特里星球重新匯合,並一同去往銀河艦隊。因為,穆孝文珍惜他的朋友,珍惜他和朋友的友誼。人類和銀河系已經面臨又一次的巨變,銀河艦隊是唯一支撐銀河系的力量。他不能臨陣脫逃,讓他的朋友獨自面對生死一線的恐懼。穆孝文不需要抉擇,因為他的字典里沒有逃避。

    衛疏蒙和穆孝文不知道的是,他們離開千葉星球,在銀河系遊蕩的一年中,千葉星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穆孝文雖然沒有找到衛疏蒙所有題目的答案,但是卻留給銀風一些線索和靈感,幫助他來破解這三道謎題。半年之前,銀風成為千葉皇室新的繼承人,銀葉退位,併到其他低級星球旅行。按照千葉皇室的古老傳統,繼承人一旦繼位,便要殺光自己的同族兄弟姐妹,以加強統治,避免分權。當年銀葉之所以能夠繼位,是因為他想出了一個極佳的方法。雖然銀葉的各項能力都遠在其他兄弟姐妹之上,但銀葉只有一個兒子,所以他的父親遲遲不肯傳位給他。銀葉為了既取得皇位,又保證自己的孩子在日後不會自相殘殺。便又撿來另外三個女孩,將她們當做自己的女兒撫養長大。銀風時年已經六歲,所以對父親的良苦用心心知肚明,但他也無意之間對銀雪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銀風執掌千葉星球後,第一項便是順從父親的意願,廢掉這一制度,並讓自己的三個妹妹自由選擇去向。銀花對千葉星球的感情比另外兩個妹妹更深,而且她也是除了銀風之外,千葉星球軍隊中的最高領導者。所以她選擇繼續留在這裏。銀月第一個提出,她要前往瑞特里星球尋找衛疏蒙。

    「銀月,你不願留在千葉星球?」銀風顯然不太高興。

    「我現在不是自由了嗎?我想去哪裏都可以,我又沒說去了瑞特里星球不回來。我只是想找機會感謝衛疏蒙的救命之恩。」三姐妹中銀月最不服氣銀風,儘管現在銀風的地位不止比她高了一等,她也依舊不拘泥於禮節。

    「好吧,好吧,無論你去哪裏,我這裏都可以接收到你的信息。你要記住,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哥哥。」銀月突然感覺鼻子一酸,她從小就不喜歡銀風,但是想來,銀風和自己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作為哥哥卻還是盡職盡責。因為性格差異,他們二人經常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但至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銀風從未拋下過自己。

    「大哥,我需要離開千葉星球一段時間,我會回來的。」銀雪小聲對銀風說。

    「你要去找他?」銀風的他指的是穆孝文。


    「我會回來的。」銀雪答應過銀風既然二人不是兄妹,便做夫妻。因為銀雪知道銀風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儘管如此,她只是想從穆孝文那裏得到一句真正的拒絕。

    「你和銀月一起去吧,一路上相互照應。況且,穆孝文和衛疏蒙應該會在一起。他們兩個一前一後都回到瑞特里星球了。」銀風鬆了口。

    「二姐,你為什麼要去找穆孝文?」銀月不知道銀雪曾經與穆孝文有過交集。

    「銀月,你為什麼去找衛疏蒙?」銀雪在銀月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就把她扯到了遠離銀風的位置,「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我們走吧。」銀雪和銀月達到瑞特里星球的時候,衛疏蒙和穆孝文還沒有匯合,但他們都恰巧入住了同一家賓館。

    衛疏蒙語重心長地把銀河艦隊的歷史,和體制講述給自己的兩個朋友,陸皓凡和董三川,希望他們考慮清楚以後,再決定是否與自己同行。陸皓凡認為自己的命都是衛疏蒙的,衛疏蒙去哪兒,他就去哪兒,絕無怨言。董三川則表示,雖然銀河艦隊紀律嚴明,賞罰苛刻,但只要自己不犯錯誤,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衛疏蒙實則心中竊喜,畢竟他也不希望一個人返回銀河艦隊。正當衛疏蒙準備飽睡一覺,第二天去接陸皓凡和董三川時。他發現,有一個人影在他窗前晃動。他順手拿來房間窗台上花盆裏的石子,輕輕往外一擲,石子便迅速鑽過門縫,不偏不倚地打在門外人的脖子上。

    「誒呦。」聽到門口的聲音,衛疏蒙知道來者不是襲擊自己的人,便信步走到門口,把門一拉,只見銀月捂着脖子蹲在地上。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衛疏蒙也蹲在地上,歪着頭看着銀月,嘴角帶起柔和的微笑,這樣的衛疏蒙殺傷力無疑是百分之百的。銀月呆呆地看着他水晶一樣的眼睛,簡直忘記了脖頸上的疼痛。

    「蹲着不累嗎?」衛疏蒙一把把銀月拉起來。「啞巴了,還沒回答我問題呢?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該不會就是為了見我一面吧?」衛疏蒙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內心感到隱隱不安。

    「衛疏蒙,我就是來找你的。」銀月的話衝口而出,絲毫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衛疏蒙再不敏感,也不可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隱含的曖昧。

    「那個……我明天還有事情,我要睡覺了。」衛疏蒙剛準備鑽回屋子裏,又退了出來,他板着臉站在銀月面前。「銀月,我會用心對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沒有特例。我當你是普通朋友,天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衛疏蒙背過身去,所以只能聽到銀月輕輕的抽泣聲,他不敢轉身看到她淡銀色的眼睛,因為他怕自己會心軟,然而他必須讓銀月知道自己不喜歡她,他們之間也是全然不可能的,如此才能讓她完全放棄。衛疏蒙輕輕關上了門。

    銀月愣在原地,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是的,他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情有義,沒有對任何人特殊,更沒有對自己留情。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銀月。」銀雪從銀月對面走過來,銀月聽到姐姐叫她,這才手忙腳亂地把眼淚擦乾。

    「二姐……」銀月低下頭,希望銀雪沒有發現她在哭。

    「看來,他也斬釘截鐵地拒絕你了。」銀雪輕輕把銀月拉入懷中,「我們走吧,今晚先在這裏暫住一晚,明天再回千葉星球。」

    「二姐……」銀月挪不開腳下的步子,伏在姐姐的肩頭嚶嚶的哭起來。

    「好了,難道你不明白,像衛疏蒙和穆孝文這樣的人,是很難愛上別人的。能靜靜看着他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銀雪替銀月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你喜歡穆孝文嗎?」銀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銀雪來這裏的原因和她一樣。銀雪停頓了幾秒,始終沒有回答,然後把銀月拉回自己的房間。

    「銀月,把今晚的一切都忘了。和我一起回千葉星球,大哥會照顧我們的。」銀雪拉着銀月的手,但銀月望着窗台上的花,像是沒有電能的機械人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

    「銀月,我們該慶幸穆孝文和衛疏蒙至少都沒有欺騙我們,不愛就是不愛。」天知道銀雪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站在穆孝文的面前,她第一次把心裏的話講給旁人聽,就聽到了拒絕的聲音。

    而此時此刻輾轉難眠的衛疏蒙從床上爬了起來,這樣殘忍的拒絕別人真是一件難過的事情。衛疏蒙打開了自己的門,然後他看到了同樣狼狽的穆孝文,正站在自己的對面。

    「你怎麼在這裏?」衛疏蒙明知故問。

    「不是說好了在這裏匯合。」穆孝文倚着門框坐在地上,衛疏蒙也跟着坐在地上,兩個人面對面靜靜對視了很久。

    「對不起,穆孝文。我知道撒謊不是一件好事。」衛疏蒙顯然還因為之前的事情自責。

    「但是,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有時候說實話也不是什麼好事情。」除了雲月辰,這是穆孝文第二次處理感情的事情,每一次都讓他筋疲力盡,每一次都不可避免的傷害別人。

    「穆孝文,你不會也剛剛拒絕了一個……喜歡你的人?」衛疏蒙強悍的推理能力讓他馬上獲悉了一切。

    「我也……看來我們同病相憐。不過,阿蒙,你有試過喜歡一個人嗎?」衛疏蒙一愣,

    「穆孝文,你忘了我們都用過控制之力的情緒封印,我們是感受不到自己的愛情的。就算你喜歡一個人,你也不知道……不過你的問題是一個好問題,我們可以搜索一下。」衛疏蒙只是開一個玩笑,他和穆孝文聊過天后,心情已經好多了,他現在只想睡覺,於是他在地板上滾了兩下,爬到穆孝文的身邊。「我就睡這兒了,早點休息,明天我還要去接凡哥和川川。你要不要一起去……」衛疏蒙靠在穆孝文的大腿上一邊迷迷糊糊地入睡,一邊說夢話。穆孝文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他還真讓毫光搜索了關於愛情的疑問,但是他好像更加疑惑了。

    第二天清晨,銀雪發現銀月一夜都沒有睡,甚至連動作都沒有換過。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妹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二姐,我想好了。既然我真的很喜歡衛疏蒙,我為什麼不能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呢?你說得對,他不會輕易愛上別人,但我會讓他愛上我的。我願意試一試。」銀雪聽到銀月的話,心底猛然一震,這或許就是自己和銀月最大的區別,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和不可戰勝的事情,銀月都願意嘗試,即使沒有結果,她也像一頭莽撞的小鹿一樣,執着地向前沖。但自己,永遠因為擔心和害怕躲在相對安全的角落。銀雪的腦海里浮現出穆孝文金色的眸子。

    「銀雪,謝謝你,只是對不起。」穆孝文簡單的幾個字足以打破她所有的勇氣和幻想,她已經醒了。

    「銀月,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嗎?」銀雪想了一下問,

    「不,等到我徹底死心的時候,我一定會回家的。謝謝你,二姐。」銀雪望着銀月的眸子笑了起來,對,這就是她所認識的銀月。

    「我陪你去找衛疏蒙。」銀雪拉着銀月的手順着樓道走向衛疏蒙的房間,銀月握緊了姐姐的手。當她們終於看到衛疏蒙和穆孝文像疊羅漢一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時,發現畫面異常和諧。衛疏蒙瞬間警惕地睜開雙眼。

    「你們怎麼還在這兒?」衛疏蒙冰藍色的眼睛似乎能凍結周圍的一切。

    「衛疏蒙,我要跟着你。」

    「啊!?」聽到衛疏蒙幾乎崩潰的音調,穆孝文也只得苦笑,然後飽含歉意地沖銀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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