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破衛疏蒙的六大法陣之後,雲偉的大腦和體能已經接近崩潰,等他拖着疲倦的身子返回指揮中心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看到前一天連續奮戰的隊員全部都在休息,雲偉只得一個人落寞的鑽進臨時住所,然後他打開了自己的通訊器。
「又怎麼了?」接通通訊器的另一頭,傳來一陣頗有些不滿的聲音,畢竟這個時間實在惱人,段羽舟也是剛剛從訓練場上回來。
「想讓你幫我再查一查這幾個小鬼的信息,你能動用的資源比我目前要多一些。」雲偉把六個人的現有資料發給段羽舟。「這六個人是b軍的核心力量,他們都是瑞特里星球,玩具宮一年級甲組的學生,也就是他們這個年齡段,最有天賦的孩子。而且,他們的能力要比我想像中強了不只一倍,所以月辰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不會被這幾個小孩子整了吧?」段羽舟並沒有點開資料夾,因為以他對瑞特里星球的了解,這只是中級星球中很微不足道的一個成員罷了。
「你先不要輕易做出判斷。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六個人中,有四個人的能量光環都屬於七大能量光環,分別是水晶天使、光明之翼、深淵海潮,和海角風暴。你應該很清楚,這四種能量光環,同時在中級星球出現的幾率是多少;除此之外,他們當中有一個男孩子,對機械有極高的天賦,所以他們可以輕易排查我所有的監控設備;不僅如此,他們的個人機械,沒有一個低於百布達星球的平均製造水平,一個男孩使用的機械甚至超過了我們最高的製造標準;還有,衛疏蒙那一組該死的法陣,我怎麼也不相信是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的傑作;最後一件事,你儘快幫我調查劃傷我妹妹的那把匕首到底是什麼材質的,因為我懷疑,這把匕首的名字,曾經出現在銀河艦隊的兵器庫名目中。」面對雲偉的質疑,段羽舟卸下了不屑的面具。
「我昨天去看了月辰,她一直讓我提醒你,殺掉衛疏蒙……衛疏蒙到底是誰?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按理說,每個星球的超級天才,我們的資料庫都應該有儲存才對。」段羽舟已經開始利用既有的資料,在全銀河系的資源網絡中,查詢這六個人的所有信息。
「衛疏蒙只是一個六級機械師,他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只能用出色來形容,和頂級的高手無法相提並論,但是,一個頂級的高手,都未必可以輕易戰勝他。因為,他是一個實戰家。」段羽舟的神色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雲偉,我得告訴你,除了袁斌和陳星宇這兩個人之外,其餘四個人在進入玩具宮之前的記錄,都是空白的,在整個銀河系都完全找不到相關記錄。所以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是從非銀河系的星球「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裏;第二,有人或者是他們自己,用了不知道什麼方法,抹掉了他們以前所有的記錄,為了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從這一點看,你推斷的沒錯,這四個人的來歷絕對不正常。」段羽舟的眼神落在穆孝文的照片上,這雙眼睛,怎麼那麼熟悉……
「看來是什麼都查不到了。我會隨時傳遞一部分和衛疏蒙的匕首有關的資料給你,便於你推斷他的材質。」雲偉連續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一個人更感到孤立無援,他無力地把右手放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我會幫你的,我對他們幾個人都感興趣。」段羽舟的手指點在桌子上,「必要的時候,我會找叔叔幫忙,側面的幫助,他應該不會吝嗇。」然後,二人默契地一起關掉了通訊器。
陳星宇經過三天的奮戰,終於和聖金***造出分解儀器的原型——分解手槍,當他拿着樣品和設計圖紙來到一班的指揮中心時,衛疏蒙和穆孝文還在二班的指揮中心休息。
「老大應該和穆大哥在一起,我們一起去找他們。」董三川和袁斌守了毫無動靜的陸皓凡一夜,看到陳星宇出現,便準備與他同行,順便活動一下筋骨。「袁斌哥,你也休息一下。」
「我知道,你們快去吧,如果分解手槍真的可以成功,在一定程度上能扭轉我們現在的弱勢。」袁斌給陸皓凡的身體反應測試裝置,上了警鈴以提示自己,便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過去。
陳星宇和董三川一向沒有進屋敲門的習慣,經常都是推門便入。所以這一次,他們得到了教訓。
「哇……」陳星宇推動二班指揮中心門的瞬間,覺得手指一麻,立即把手縮了回來,「這怎麼回事?」
「我看看。」董三川用了能量光環的力量,帶有攻擊性地試圖推開門。結果整扇門猛然一震,把屋外的二人反推出幾米,而屋裏的人也被搖醒了。
「阿蒙?」穆孝文敏銳地覺察到異樣,輕聲叫衛疏蒙。
「沒關係,是小宇和川川。」衛疏蒙揉了揉眼睛,指向身邊的一個屏幕,屏幕上清晰地顯示着兩個人的身影。
「他們兩個怎麼想硬闖?」穆孝文挪動了一下肩膀,才發現衛疏蒙整夜都枕着他,所以都有些發麻了。
「對不起,我覺得那個姿勢舒服,所以……」衛疏蒙站起來,兩三下便穿好自己的制服。
「算了,以後不給你佔便宜的機會就好了。」穆孝文整理好自己的制服後,還低頭幫衛疏蒙扣好肩上的口子。
「別敲了。」衛疏蒙一揮手,門上的禁制已經解除了,於是門口的二人順勢摔了進來。「以後進屋記得敲門。」衛疏蒙板起臉,沒有看向董三川和陳星宇,而是順手幫穆孝文整理了一下帽子。董三川不好意思地低着頭,
「知道,老大。」
「明白,大哥。」
承認錯誤後的二人狼狽地把對方從地上攙扶起來。
「好了好了,以後記住了就行,否則,就不只像今天一樣,摔一跤就完事了。小宇,讓我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吧。」衛疏蒙幫陳星宇撣了撣身上的雪花。
「聖金,把分解手槍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聖金變形後,是約一點八米的大型機械,外表和斬風類似,機械錶面的顏色大體是銅色,在細小的連接部分有銀白色的紋路,整體乾淨且大方。由於聖金基本上是由陳星宇自己製造的,所以部分功能並不完善,他現在暫時存儲在一枚銀白色的、類似紐扣的終端里,剛剛被陳星宇從制服兜里取出來。聖金把分解手槍遞給穆孝文和衛疏蒙一人一把,並把機械的內部結構圖呈現給衛疏蒙看。
「小宇,其實整個機械並不複雜,它的主要部分,其實在於子彈對吧?」衛疏蒙已經完全了解了陳星宇的構想:分解手槍的子彈內含有可以分解人類能力的藥物溶液。
「是的,袁斌哥哥說,這種藥物溶液是可以在短時間內被配製出來,並且批量生產的。」陳星宇又把藥物溶液,可以在什麼樣式的子彈形狀中發揮作用,簡單解釋了一下。
「我明白,我和冰茫可以配製這些藥物溶液,但是我需要袁斌幫忙,畢竟他的醫學原理要比我清楚多了。」衛疏蒙讓冰茫快速查詢了一下相關內容,和所需藥品,他們這時可以向志願者們提出服務需要。
「阿蒙,我想分解手槍固然有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如果能讓雲偉在短時間內,無法發現它的秘密,更是一勞永逸的事情。」穆孝文提點了衛疏蒙。
「你是指蘇麻子彈?」蘇麻子彈,可以讓傷口在一定時間內癒合,(上文提及過)如果,分解手槍作用的傷口,可以在雲偉發現屍體之前癒合,那麼雲偉恐怕要頭疼好一陣子來思考,他們的死亡原因。「我懂了,我和冰茫會嘗試一下,儘量抹去分解子彈在人體體內殘留的痕跡。小宇,讓袁斌先休息一下,下午再來二班指揮中心找我。」衛疏蒙已經收起了兩隻分解手槍的樣本。
「明白。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分工?陸皓凡好像一直沒有醒的意思,你和袁斌哥哥要改進分解手槍,這樣就只剩大哥、我和川川三個人了。」陳星宇對自己的戰鬥能力實在沒有什麼信心。
「我和袁斌在兩天之內可以把分解手槍改善完畢,到時候你再和我一起去試驗。所以一切事情暫時交給你大哥了。川川,你也聽穆孝文的安排。」說完,衛疏蒙和冰茫進入自己的專有工作室。
「在阿蒙和袁斌改造完分解手槍之前,我們最重要的工作是防守。川川,一會和我去一趟冰崖斷層,我要看看雲偉把陣法破到什麼地步,適當的時候,再給他施加一些壓力。」穆孝文準備帶董三川走出指揮中心,卻被陳星宇拉住。「大哥,那我怎麼辦?」
「內部的事務全部交給你了,帶所有人訓練,確保大家安全。還有,如果阿蒙他們需要調配什麼藥品,記得聯繫志願者服務隊伍送過來。」陳星宇癟了癟嘴,「知道,大哥,你們早點回來……」董三川看到陳星宇一臉委屈,噗嗤一聲,拉着穆孝文走了。
袁斌睡得很沉,並不知道陸皓凡現在已經漸漸恢復了意識,只不過他現在似乎陷入自己的夢境了,其實,也就是墜入了自己的內心世界。
「小朋友,你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你怎麼會來這裏。」周圍一片黑暗,無論陸皓凡怎麼費力地去看向四周,還是一無所獲。「你是誰?我在什麼地方?」
「你既然來了這裏,就代表你比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與我更有緣分。」忽近忽遠的聲音飄入陸皓凡的耳中,聽上去有些不真實。
「你到底是誰?」除了衛疏蒙,沒有人知道陸皓凡來自以前的世界。
「我是你的能量光環,我的名字是撒旦之眼。在你的世界裏,應該聽說過有關撒旦的傳說吧?你記得沒錯,我是像惡魔一樣的天使。」陸皓凡在腦海中似乎搜尋到一些古老的神話,他閉上眼睛,發現這個撒旦之眼,能夠完全透析他的內心想法,「你有多厲害?你想怎麼樣?」
「你覺得七大能量光環很厲害對吧?事實上,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的能量,是我不能吸收的,包括生命。」撒旦之眼輕笑了一聲,陸皓凡發現,周圍都亮了起來。
「但是,你無法吸收水晶天使和光明之翼的能量。」衛疏蒙和穆孝文都可以不受自己能量光環的影響。
「不是,你錯了,我可以吸收。我只是吸收不了衛疏蒙和穆孝文的能量而已,不僅是他們能量光環的能量,我無法吸收,他們機械的能量,我也無法吸收。這不是因為他們能量光環的等級比我高,而是因為,他們體內殘餘着和我同等的能量光環,我不可能吸收自己。」
「你什麼意思?」一個人只能對應一種能量光環,怎麼可能……?
「穆孝文的情況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和他真正融合和接觸過,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衛疏蒙的能量光環,並不是真正的水晶天使,而是一種可以轉換和任意改變的能量光環。只不過,以他目前的年紀和能力,『七彩珍珠』只能呈現出水晶天使這一種能量光環的狀態。」七彩珍珠……?穆孝文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能量光環的任何信息,也沒有看到過相關記載。
「你不用質疑我的判斷,這種能量光環和我一樣的罕見,但沒有誰比我更熟悉她。至於她的厲害程度嘛,七彩珍珠可以變換包括七大能量光環在內的,幾乎所有能量光環的形態。只是,一般來說,沒有人可以開發她到這種境界,而且,開發的能量光環種類越多,這個人的壽命就會越短,並且這種生命力的流失是不可逆轉的。所以,你還是最好祈禱衛疏蒙,一輩子,都只有水晶天使這一種能量光環吧。」
「你……夠了,你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陸皓凡依舊在懷疑撒旦之眼的真實性,但他更加疑惑的是,一直沉睡的撒旦之眼,為什麼會突然甦醒?和自己殺人有關嗎?
「為了保護你,那個使用溶解能力的傢伙想要加害於你,我因為緊迫感所以才會甦醒。」能量光環只有在死亡臨界點才能夠擁有意識,與人類本體溝通。陸皓凡方才想到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雲偉確實以溶解能力,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大家都沒事吧?」陸皓凡開始思考撒旦之眼所說的一切。
「沒事。有衛疏蒙在,會有什麼事,那個小傢伙厲害得很,他好像擁有了一切不可能擁有的天賦和經驗,好像有人計劃了一切,設定了他的一切。」撒旦之眼雖然永久沉睡在陸皓凡體內,但對身邊發生的事情了如於胸。
「按照你的說法,七彩珍珠是通過什麼方式進化的?有什麼方法可以抑制她的進化嗎?」關係衛疏蒙的事情,陸皓凡必須問清楚。
「這個不清楚,她和我不一樣。我通過吸收別人的生命力得到進化,換句話說,你殺的人越多,我進化的越快,七彩珍珠應該不是。你不用過多擔心衛疏蒙,他心裏應該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還有,不要和別人說我的事情。」像惡魔一樣的天使。
「你的屬性(邪惡屬性)會不會影響我?」陸皓凡冷靜下來。
「大部分情況下,不會。除非……除非你接近死亡的邊緣,或外界給你的刺激太大,以至於控制了你的理智,在這個時候,我可能會暫時佔據你的大腦,你要知道,我意味着毀滅,也就是殺伐。」撒旦之眼的聲音冷了下來。
「你所謂的外界的刺激是什麼?」作為一個有思考能力的人類,陸皓凡不可能希望一個能量光環控制自己的意識。
「比如,你心愛的人突然死去,或者,你忽然知道了一個難以接受的真相。大概這一類情況,要看你自己的承受能力了。」撒旦之眼的聲音又逐漸淡去,「我還是稱呼你陸皓凡吧。陸皓凡,我不會影響你的判斷,但是我需要人類的生命力來成長,你必須通過殺戮,使得我們一起強大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你會不會因為佔有而迷失了心智,就與我毫無關係了。你要清楚,沒有在死亡邊界的時候,我是絕不會、也無法出現的。不過,你記住,如果想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存活下去,就必須踩在別人的屍骨上面……」陸皓凡猛然間睜開眼睛,從床上暈暈乎乎的坐起來。
「你醒了?」袁斌被警鈴聲喚醒,抬起暗紫色的眼珠,看向驚魂未定的陸皓凡。像噩夢一樣的夢境,陸皓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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