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主機 第60章 數據浪潮 上

    法蘭克福大教堂確實有地下三層，300英尺深處。

    真正的核聚變研究所就在那兒，代號「加冕」，只因神羅10任皇帝在此加冕。

    在人故系統植入晶體皿被搬入底下之前，包括王虎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21世紀最先進的物理實驗室居然建在13世紀建築的地底下。

    建在市中心？法蘭克福人文氣息最濃郁的區域？

    他們難道不怕一場災難造成悔恨千古嗎？要知道高能物理實驗室，總是會爆的！

    但仔細想想，還是錢鬧的。

    如果放在某東方大國，在荒山野嶺劃塊地方，六個月挖空山體，九個月正式運行，錢上大差不差的有個數目就行……先上馬，後論證。

    可在德國不行，德國雖大，但沒有一塊地方是無主的。

    可選範圍狹窄，經費控制嚴格，成本是某國的幾倍，施工速度是某國的幾分之一。關鍵是德國現在有點兒國際主義的意思，親英美人士多，親歐盟一大堆，親本國的有點兒少。瞞住某東方大國容易，想瞞住整個西方太難。

    所以還不如趁着教堂修繕和地鐵改造多批點兒資金，直接在地下挖個出來。

    *****

    凌晨8點不到，法蘭克福大教堂前的廣場和草坪上就已經人頭涌動，車輛擁堵。

    有零星的警察出現在大教堂周圍，在幾條馬路上疏導車輛。

    廣場西側，守了一整夜的韓國遊客們紛紛起床，有序的在噴泉洗漱，收起帳篷。然後在十幾名領隊的帶領下排好隊列，整整齊齊的坐在草坪上，顯得文明而有秩序，佔據了好大一片區域；

    8點30，兩輛旅遊大巴前後駛入羅馬廣場。大群頭戴紅帽的中老年日本遊客從車上下來，揮舞着小旗整齊的匯入人群。

    然後遞到的是愛湊熱鬧的崋人。所有今昨兩天抵達法蘭克福的旅行團，都臨時增加了一項活動，去法蘭克福大教堂體驗大彌撒。儘管崋人大多沒什麼宗教信仰，但來沾個光還是沒問題的。

    三國遊客在西側組成了聲勢浩大的亞洲方陣。

    9點，某個遊客在拍照時踩壞了草地的噴淋頭，大蓬的水花噴了出來，在透明的天空中揚起高高的水汽。由於氣溫很好，草地上的人們笑着逃離，廣場上充滿歡樂的氣息。

    有人高喊「哈利路亞」，無數人齊聲應和。

    大膽的姑娘脫去上衣，赤果着上身在水霧中翩翩起舞，亞洲方陣集體掏出手機……受不了，老外太開放了。

    關鍵是脫衣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開始斗奶……老外太開放了！

    現場一片歡樂祥和，無數人高唱聖歌，宗教氣息愈發濃厚。

    為了給人群「降溫」，市政乾脆打開了草地上所有的噴水龍頭，讓大家在水中盡情起舞。

    爭論了一整夜也沒什麼結果的教會，清晨接到法蘭克福市政府發來的正式照會具體怎麼辦你們說了算，警局會幫你們全力維持秩序！

    只要求一點，絕不允許演變成群體事件！

    教會心裏那叫一個苦啊，哪個天殺的在散播謠言？我們是真沒想操辦！私下的也沒有！重開大彌撒這裏面歷史問題可多了去了，天主教、新教、加爾文、威廉二世……但看外面這情形，不辦行嗎？這麼多人聚集就代表着群體民意。

    而且除了崋國來的那幫混子，剩下的大多是虔誠信徒。他們熟悉宗教流程，靠糊弄只會激起更大怒火。

    9點45，周圍道路被警方封閉，所有機動車輛必須繞行。

    10點整，法蘭克福大教堂內傳出嘹亮的鐘鳴，大門敞開，宗教人員出現在現場。消息被證實，全場一片歡呼！

    一輛遲來的轉播車拿出記者證，通過警方路卡。車輛緩慢的穿過人群，混在一大堆轉播車中，在廣場靠東側位置拐入草坪。

    人們沒注意到，這輛靠邊停的轉播車，先下來的記者和拉扯背景板，可背景板後面出來的竟是幾名身穿橘紅色制服的工程師。他們將附近的噴灑頭擰死，然後車子放下四角支撐架，車底也彈出設備插入下方泥土……

    噴水停了讓周圍遊客很失望，他們朝攝像機做出向下擺手（去你的）姿勢後，朝着周圍撒開尋找水多的地方去了，都還沒玩兒夠呢。

    封閉的車內，地質雷達探測儀開機，通過發射無線電波來描繪地下。

    不一會兒功夫，屏幕上就勾勒出教堂地下的大片建築，遼闊到找不到邊際！

    「沒錯，法蘭克福大教堂確實有第三層，我的上帝，面積超過十萬平米！我這就打電話。」其中一個cai特工拿起衛星電話。

    「知道了，偵查就到這裏，暫時收…收…收……」車載衛星電話忽然傳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對話在重複，聲音突兀的被無限拉長。

    通話的特工驚訝的轉頭，他看到廣場上近乎百分之八十的遊客都在舉着手機，全都表情驚訝。

    「發生了什麼事？」

    「碰」

    教堂外懸掛的路燈忽然毫無徵兆爆掉！

    *****

    「加冕」實驗室內，勞森教授剛起床沒多久。

    他不像那些著名教授，勞森在圈兒外名不見經傳，但卻是德國最好的核物理專家之一。

    勞森教授洗漱後坐到餐桌邊，早餐準時的送到餐桌上，咖啡溫度正好。他一手抓起麵包片，示意塗抹黃油，另只手熟練的打開新聞網站。正準備趁着早餐時間涮涮新聞，這是他一整天中唯一的休閒時間……

    「咦？怎麼打不開？」

    新聞app的圈兒轉啊轉，最後留下一句抱歉的話，「對不起，網絡正忙。」

    「什麼鬼，這兒可是有上百條光纖！」

    專家們住在地下實驗室中，精神本就加倍抑鬱，因此一切能夠提供的生活條件都被拉到滿值！像私人管家、網絡等等都是最好的。

    而且不止如此，可控核聚變實驗需要大學的超算，因此有着十條專用線路。

    斷網？不存在的！

    「難道我訪問外網的權限又被封了？」勞森教授想起前幾年那次烏龍事件，熟練的打開手機進行網絡進行監測。

    結果發現wifi信號和昨天一樣滿格，然而網絡……無論是wifi、藍牙還是4g網絡，所有流量統統被佔用！

    「怎麼回事？」

    還沒等他詢問，基地內就突兀的響起警報聲，聲音低沉而連續。

    「第一級警報，有人在用雷達掃描我們的基地？」勞森第一時間就判斷出狀況，然後，沒太當回事……德國人換個井蓋兒都需要專門設計一台設備，挖管道用地址雷達太正常了。

    他撥打手機，然而手機也一直在撥號狀態，通訊頻段全被佔用！

    隱約感覺不妙。

    「除非我頭頂上站着幾萬人在同時用手機，否則不可坑出現這種情況。」勞森教授拿起座機，電話里也是沙沙聲，電話線路未能倖免。

    他打開電視，電視一片雪花……ipad、電腦、電視光纖，沒有一樣能夠正常訪問，通訊線路全被佔用！

    全頻道阻塞？

    ddos網絡攻擊？

    基地警報突然升級成短促而尖銳的第四級！

    勞森驚訝的推開門，他看到走廊上到處都是亂竄的人群，擦肩而過的眼神中帶着慌亂。透過透明的玻璃牆，仍能看到實驗室內有人在對着電話大喊大叫，有的人在拼命敲打鍵盤，然而似乎一切都無濟於事。

    數據在暴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