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萱無望的盯着滔滔不絕的汪副長,她很有衝動的想上前一巴掌拍下去讓他閉嘴,從五點到現在,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這個人的嘴一刻不停,談話內容跨度幾乎到了一種境界,能從太平洋說道宇宙黑洞,這個吹簡直無敵。
幾次打斷汪副長那寬如大海的知識,想要進入主題,結果他就像是一匹發狂的野馬,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跑題跑偏的厲害。安凝萱在想,這個人還是某某大學的研究生,寫論文的時候,審核老師是他親爹吧,不然誰看得懂。
拿起桌上的杯子,安凝萱一咕嚕喝下了大半杯,重重的將杯子砸在了桌上,發出咚的響聲。
汪副長反射性的鬆了下肩,望向安凝萱,瞅着她平靜的臉,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於是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汪副長,關於公關部的匿名信,我們已經開過會議進行了周密的步驟,這是我們初步擬定的機會,請您過目。」
安凝萱有手指撓了撓額頭,她的耐心快被磨完了。
汪副長應了聲,他取過方案瞄了眼,丟在一旁,開懷的大笑起來。「我就說這個案子交給你來辦肯定是沒有問題了,安局啊,我很看好你,加油,明年新的班子更替,我會力推你的。」
安凝萱呵呵兩聲。「謝謝,汪副長的抬愛,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停頓了下,安凝萱的目光落在了文件夾上。「關於這案子,我建議副長,對韓靈發出聲告,要求她立即返回東海協助審查,這樣對她的問題會比較有利些,希望您能把這這句話帶給韓總裁。」
汪副長愣了下,她見安凝萱站起身,也跟着站了起來。「小安啊,公關部的案子,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至於韓靈,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我是不允許有任何特殊待遇,所以你作為這件案子的主要負責人,你可要立場堅定啊。」
安凝萱笑笑,敬了個禮,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汪副長鬆了口氣,倒回皮椅中,他半眯着眼,十指相交在一起,兩根大拇指相互交迭轉動,每當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就意味着他現在很矛盾,有着什麼大事需要做裁定。
從政幾十年,什麼風浪沒有見過,然而這一次,汪副長有種被頂在心窩子上的感覺。這個局長很難搞啊。
遲疑了片刻,汪副長睜開眼眸,混沌的雙眸下閃過精芒,站在高位上,難免要犧牲掉點人的。撥通了韓明偉的電話,汪副長嘴角拉開了笑容。「老韓啊,下午有空嗎。一起喝個茶吧。」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汪副長微微皺了下眉,緊接着他說道:「好,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撂了電話,汪副長召集自己的心腹部下開了個緊急會議,正對這次公關部收受賄賂,私吞公款,打白條吃霸王餐的案子做出新的部署和方針,要求所有人全力配合安局整頓公關部,並且要求人力資源部門展開新的招聘,吸納好得人才入內。
一系列的決策讓所有人感到公關部要倒大霉了,表面上嚴謹以待,私下裏,無論男女長舌婦的姿態個個彰顯,關於公關部韓靈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上頭要查處公關部等各種謠言紛紛付出台面。
謠言就跟冰封下的流水,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滲透到每個人心裏,聽多了,說多里,匯總到一塊就成真了。
韓靈因為得罪了警局局長安凝萱,所以安家對其進行報復打擊,這個合情合理,而且事實存在,打人的人沒有道歉,被打的人過於囂張,之後公關部與警務部矛盾加深,然後發生老飯店的鬧劇,公關部被人扒開。
典型的撕逼陣仗,不過白富美間的相互撕逼可是高大上,言行之中毫無展露,卻在暗地裏扯開了戰線,所有人都等着看這場好戲,到底是韓家能勝還是安家有實力。
安凝萱回到警局,就聽到屬下報告,葉成來過,帶來不到一小時就走了,她找來了小姚詢問。「找到陳落雪了。」
小姚搖搖頭,他沒敢說細節,只說了葉成拿了陳落雪的案子副本走了,去了哪裏不知道。
看出小姚彷徨,安凝萱也沒在多問。倒是小姚神秘兮兮的挨了過來,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道:「老大,你剛從那邊回來,我就收到了消息,你知道你現在成為撕逼女豬腳之一了嗎。」
「什麼撕逼不撕逼的。小姚,你最近怎麼老爆粗口啊,是不是跟葉成跟多了,也不刷牙了。」
小姚愣了下,她這個老大看着年紀輕輕的,怎麼跟個老年人似得,一點都不敢潮流。「呃,老大,我個人覺得,您應該多出去走走,上上網,不然要跟社會脫節的。」
安凝萱皮笑肉不笑的的說道:「是呀。你們什麼時候能夠跟我一樣,我就可以天天坐在辦公室里,看看電影上網聊聊天了。」
小姚猛地立正敬禮,轉身閃了出去。
安凝萱切了聲,把筆往桌上一丟,翹起長腿靠近皮椅中。「還真當我不知道什麼是撕逼嗎。切。」
雙手枕在腦後,安凝萱滿腦子都在思索着汪副長今天的樣子,他十句話有有十一句是不能信的,韓明偉與他的關係,他真的能想他說的那般剛正不阿。
桌上的電話想了幾聲就掛了,安凝萱回撥了電話出去,對方只是嘟嘟兩聲就掛斷。她皺起眉頭,抄下號碼拿去追蹤,發現電話是來自老城區的一個公共電話。
老城區。
安凝萱拿起包開車前往老城區。
電話不斷響着,葉成惱火的想要砸電話,可偏偏安凝萱就是不接,咒罵了一句,他撥通了小姚的。「安局不在辦公室嗎。」
「她出去了,葉哥有什麼事。」
葉成掛了電話,一腳踩下剎車拐了彎轉向警局,果然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找到了安凝萱的電話。「什麼是這麼急,連電話都忘了拿。」
自言自語的葉成一抬眸發現便簽上的反光,用鉛筆瞄了出來後,是一個電話和地址,寫着老城區三個字,隨後翻查了電話的通話記錄,葉成大步走了出去。
安凝萱駕車來到老城區已經是晚上九點,站在高處往下看,底下的城市陷入一片燈火中,順着面前的街道往下走,有兩個公用電話亭,車子無法到達下面,至於順着階梯走下去了。
收起紙條,安凝萱踩着高跟鞋往下走,階梯有些陡,沒有扶手,石頭壘砌的階梯坑坑窪窪,高跟鞋踩在上面很難走,她脫下鞋子緩慢的向下爬去。
十多級的台階走下來有些虛汗,安凝萱朝上望了眼呼出一口氣。穿上鞋,想左邊走去。
第一個電話亭就在前面三米處,用電話撥通手機,才發現自己又忘了拿,於是撥通了葉成的。還不等她開口,葉成就在電話里喊了起來。
幹嘛那麼凶啊。安凝萱咕噥了句,說了自己的地址,隨後問題看到的號碼是多少,跟紙上一對比,差了兩位數,於是掛了電話走到下一個,這一次還是不對,這讓安凝萱感到奇怪了。
「難道我查錯了。」
不信邪的安凝萱又往前走了幾步,發現是個下坡,沒了路,在轉回身去,身後是遙遙無際的黑暗。
安凝萱站在坡道上猶豫不決,忽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就在離她不到散步路的電話亭里,她奔跑了過去,接起電話,是葉成的聲音。
葉成在電話里跟安凝萱閒聊着確定她的方位,得知兩個電話都不對的時候,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把車看上了老城區的地界,饒了半圈找到了安凝萱的車子。「我看到你的車了,站在那裏等我。」然而電話里一點回應都沒有,葉成餵了好幾聲,還是沒有人回應,他急切的下車,來到階梯旁,只看到一個電話亭,安凝萱並不在裏面。
「該死。」
葉成收了電話,他躍下階梯,向前跑去
安凝萱瞪着手裏的電話,怎麼好端端的就沒了聲,用力甩了甩電話,燈光一下子暗了下來,閃爍了幾下噗的一聲電話亭里感應燈滅了。
憑着本能,安凝萱放下話筒,她戒備的看向四周,外面跟電話亭一樣黑沉沉,她轉身向後打開門,忽然一個黑影擋在了門前,不一會,兩道刺眼的光芒照着她射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響起。
安凝萱還來不及發出驚呼,車子已經朝着她所在的電話撞來。
葉成跑到跟前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心臟都要挑出嗓子眼了,這裏怎麼會有車子。他來不及思索,在車子發動撞向安凝萱的時候,他卯足了力氣,雙腳用力彈起,整個人像是個彈簧似得,發射出去,對着衝擊而來的車子轟出一拳。
車子與電話亭之差了幾公分,它發成砰的巨響,引擎蓋上落下一個人,在重力之下,車子一下子停在了那裏,坐在車裏的人眨了眨眼,他傻傻的望着葉成,幾秒鐘的呆滯後,他立即從車裏爬出來想要逃走。
葉成冷哼一聲,他再次跳起追上了那個司機,引擎蓋上落下兩個燒焦的腳印灼穿了鐵皮。
安凝萱虛脫的滑座在電話亭了,要不是葉成及時趕到,恐怕她現在已經連同電話亭一起摔下了坡道。
逃走的司機很快就被葉成追上,他跪在地上求饒,葉成撩起一腳飛了過去,司機被他打倒在地上,他剛站起來,又被踢飛起來,撞飛在岩壁上摔落在地。「別打了。」
「誰派你來的。」
盛怒中的葉成看起來很恐怖,他無法想像後果,差了那麼一代弄點他又將失去一個心愛的女人。
司機已經被打了沒了心智,他一個勁的說着不管我的事,不是我之類的話,葉成皺起鼻子,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拖着往電話亭方向走去。
安凝萱緩過勁後,走了出來,看到葉成拖着一名男子走來,於是趕了上去。「就是他。」
「你帶他回警局,我怕我措手殺了他。」
安凝萱朝着盛怒中的葉成笑笑。「我沒力氣了,你來開車吧。」
葉成一腳踩在了司機的身上,他把安凝萱摟緊了懷裏,許多話說不出口,到現在吸進肺里的氣都是涼的,那一刻他真的有心碎感。「下次有什麼事一定要先告訴我。」
安凝萱應了聲,剛剛她是真的後怕了。
連夜,安凝萱提審了司機,從資料上來看,這個人有犯罪前科,剛剛從牢裏放出來不到三個月,之前應肇事逃逸被關了三年,出來後,沒有任何一個單位肯錄用他,是個失業人員,靠着開黑車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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