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所以能被稱之為懸崖是因為它很高。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斷崖也是崖,所以自然不低。
周遭入眼之處盡皆是白茫茫一片,不知此身在何處,分不清方向。
雪原是雪國與荒人的地盤,如果在這裏貿然行事,無疑是一件很危險並且自尋死路的事情。
若要隨意的找一處方向,那麼崖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那裏的扶桑花真的很好看,連成一片的鮮紅色花海,在這萬丈白雪之中顯得格外刺目與耀眼。
李休在這裏坐了下來,浣熊從他身上跳下,躺在雪中打滾,接着跳到了斷崖下面,踩碎了一片的扶桑花後站起身子一搖一擺的走了回來。
熊胖看起來很開心,它被封印在鷹愁澗一千多年。
終日與黃土塵沙作伴。
千餘年不曾見過落雪,
&雪就看雪,踩花作甚?」
李休伸手按了按它的頭,有些責怪。、
熊胖抬起爪子想要將他的手拍下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太短,索性甩了甩腦袋,心想你這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哪裏知道採花的樂趣呢?
雪原的雲層很厚,常年見不到太陽,所以自然也不會有幾束陽光透過雲彩照在臉上。
當天黑下來的時候,李休抬頭看了看天,然後沉默了下來。
浣熊蹲在他的肩上,小聲的叫了兩聲。
心道你也有今天。
李休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雲層遮住了太陽,自然也遮住了星星。」
遮住了星星自然無法通過星辰辨別未知。
好在一地白雪,哪怕沒有月亮也能夠映出些許的光澤。
讓這夜晚看起來不至於那麼黑暗。
於是李休站了起來,輕聲道:「朝哪裏走?」
這裏四下無人,他詢問自然就是熊胖。
浣熊舞動的小爪子一僵,心道難不成他認出了我的身份?
李休伸手將它從肩膀取下,抓在手裏,認真道:「你是五境的熊靈,哪怕被薛紅衣打得很慘,也不至於淪落到只會賣萌的地步。」
浣熊手舞足蹈的動作停頓下來,半晌後抬起胳膊朝着一側指了指。
&若死在雪原,薛紅衣一定會宰了你。」
李休又道。
熊胖的小眼睛眨了眨,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然後胳膊動了動,換到了另一個方向。
李休掐了掐它的臉,起身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那正是扶桑花的方向。
在崖下。
當天再次亮起的時候,李休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身後的地面留下了長長的一串腳印,好在他的修為尚佳,修行的也是諸天冊這樣的萬法總綱。
所以吸納靈氣的速度很快,禦寒這樣的小事自然算不得什麼。
此處終究不是雪原深處,寒冷比之聽雪樓尚且還差上一些。
證明時間流逝的方法很簡單,無非就是天亮與天黑。
當天空不停地重複這一過程三四次之後,李休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疲憊之色。
這三四天他不停地趕路,周遭卻始終是一片雪白,別無他物。
李休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低頭看了掛在腰上的浣熊,認真道:「如果你指的方向是錯的,當我忍不住飢餓的時候,我會吃了你。」
浣熊的小眼睛立刻瞪得滾圓,心道你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對我。
不過看着那雙帶着一些血絲的眸子,它終究沒敢說什麼,只是小聲的叫了一下,表示自己指的路沒錯。
當時間過去七天之後,李休確認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修士的確比普通人要強一些,起碼這七天過去他沒有被餓死。
人總說星光不負趕路人,當這片天再次暗下來的時候李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小村子。
大概幾十戶人家。
這應該就是荒人的村落。
李休沒有選擇離去,或者說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冰天雪地當中自然不會生長樹木。
村口也沒有垂下來的楊柳,也沒有躺在土坡後面的老人。
村子裏很安靜。
他順着小道走進了村子,一路上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荒人的生存環境很苛刻,建立村莊並不容易,所以除非有大事發生,很少會出現拋棄村子遠走他處的事情。
村子不算大,不過片刻便從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
而李休也終於知道了為何一路上不見人影的原因。
因為此刻在他的面前聚集着一百餘名荒人的身影,男女老少盡皆有之。
他們的面前擺着一張高台,台上站着一個女子,穿着大紅的戲服,正在唱着戲。
李休閉目聽了一會兒,知道這是失街亭。
而且唱得很好,拿捏很足,戲腔飽滿,便是長安的上人間裏也找不到這么正宗的戲腔。
他不由得來了興致走入人群中隨意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順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一張硬餅子吃了起來。
同桌的有一位中年婦人,一個眯着眼睛笑的很慈祥的老奶奶。
&戲唱得不錯。」
李休很快的吃完了一張餅,覺得踏實了很多,然後出聲道。
荒人也是人,自然長得也差不多,只是他們多數穿着粗衣,但只是看上去簡陋,禦寒的效果卻還不錯。
中年婦人朝着他笑了笑,這是雪原,但她笑起來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一般的感覺。
&可是大唐難得的戲子,唱的自然是好的。」
李休點了點頭,又吃了一張餅,然後道:「可這天太冷,她穿的太薄,聲音很抖,聽起來總不爽利。」
老太太瞧他吃的急,伸手將另一張桌子上的餅子拿了過來遞給了他,然後笑道;「咱們只管聽戲便可,一個唐人,管她作甚?若是死了便在換一個戲子。」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唐人雖然命賤,但想要再找一個唱的這般好的戲子可就難了,聽這位小哥兒,一會兒告訴村長給她加件衣服,也不要再去睡那不蔽體的草屋了。」
說着她伸手摸了摸李休的腦袋,有些開心的問道:「小哥是附近哪個村上的?長的這般俊俏倒是少見。」
她的手落在李休的臉上,有些熱。
也有些暖和。
李休抬頭看着她,露出了一抹笑容,聽着耳畔傳開來的戲腔,認真道:「我也是個唐人。」
話音落下,有劍光一閃而逝,中年婦女和那老太太的人頭便落在了地上。
鮮血灑在了桌面和雪地,台上的戲聲停下,李休低頭咬了一口硬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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